“是。”
谢远转身出去,谢品如重新倒了一杯茶水,青花瓷的茶杯里,茶水泛着天青色的光泽。
袅袅茶香扑鼻,闻着熟悉的茶叶清香,谢品如握着茶杯的手慢慢地收紧,白皙的手背上青筋慢慢地暴起。
那双漆黑的眸子里有幽光闪过。
谢远被谢品如派出去办事,谢品如身边没有人可以使唤,她在屋内枯坐一日,到了晚上才从楼上下来点餐。
吃饭时间,客栈的大堂很热闹,小二忙得脚不沾地,谢品如走到柜台前。
站在柜台前的掌柜瞧着谢品如走了过来,赶紧打招呼:“客官想吃点什么?”
“准备一份馄饨端上去。”
“哎,好咧。”
点完馄饨,谢品如转身刚刚要走,迎面和她身后过来的人差点撞上。
谢品如反应还算很快,侧身避开了要撞到她的人。
白邑上下打量谢品如:“不好意思啊小公子,我肚子太饿了,路走得有点着急。”
谢品如看了他一眼,只见面前这个人眼角狭长,那双看着她的眼睛里似乎隐约含着笑意。
“没事。”
谢品如要走,横空伸出来一只手挡在她的胸前。
“刚刚撞了小公子,我请小公子吃饭吧。”
她微微往后退了一步,眉头微皱,面无表情地看着白邑道:“不用了,我点了馄饨。”
白邑摇头:“出来玩,大晚上只吃一碗馄饨多没意思,放心我请客。”
他拍了拍胸口,从怀里掏出一个荷包在谢品如的面前晃动两下。
客栈人多眼杂,纵然这是宣城有名的一家客栈,那也不是能随便漏财的地方。
“公子是第一次出门吧?”
白邑把荷包抓在手心里,一本正经地点头:“对啊,家里的人管得特别严,这些年我都没什么机会可以出门,这次可是好不容易才出来玩一回。”
“财不露白,公子还是不要随便把银子掏出来了。”
白邑忽然靠近谢品如,鼻息似乎闻到他身上有一股淡淡的檀香。谢品如没料到白邑会靠近,不由得一愣,随后往后退了一步。
好像没发现谢品如的小动作,白邑道:“怕什么,能住在这个地方的人,能有几个是穷人?而且我银子多,不怕被人惦记。”
他只是表面上只一个人出来玩罢了,实际上在暗处有好几个人在盯着他,他是真的不怕被人惦记。
谢品如好心提醒,白邑不当成一回事,她也无心再和白邑多说什么。
“既然如此,那我告辞了。”
“哎,别走啊。”
谢品如才走两步,白邑直接抓着谢品如的手不肯放开。
当今对女子宽容,但并不代表陌生男子可以随便牵着女子的手不放开。
谢品如一把甩开白邑的手道:“公子,我无心和你一起吃饭。”
白邑捏了捏手,疑惑道:“怎么一个男人的手比女人还要滑嫩?”
谢品如抿唇,生出几分怒意。.
她就不该一时好心,和白邑说那么多的废话。
“莫名其妙。”
她转身就走,连解释都不想解释。
怎么解释?信誓旦旦地和白邑说,她的手天生滑嫩吗?
谢品如走了后没多久,一个面无长须的老者气喘吁吁地跑了进来,王筹满是无奈地对白邑道:“公子你别一个人乱跑啊。”
白邑打量酒楼里的环境:“我什么时候乱跑了,我决定了今天我要住在这里。”
王筹无奈道:“公子,我们刚刚在望江楼定下房间,你这……”
白邑掂了掂手中的荷包,仰头望着谢品如上楼的方向。
“本公子有的是银子,就要住在这个地方,而且这里还有一个很有趣的人。”
白邑是主子,他说的全都是对的,王筹无可奈何,只能顺从白邑的意思,准备重新定下房间给白邑居住。
“掌柜的,还有空余的客房吗?”
有人要入住,掌柜自然非常高兴,一口应下:“自然是有的。”
“刚刚那个小公子看见了吧?”白邑忽然开口,“我要住在刚刚那个小公子房间的隔壁。”
王筹眉头一皱,心中担忧:“什么小公子?”
白邑笑着道:“一个……很有趣的小公子。”
掌柜也是灵活人,立即道:“那个公子隔壁的房间是空的,小的这就给这位公子。”
定好房间,小二带着白邑上楼,王筹想着白邑口中的小公子,跟着上去。
他决定一定要好好地看着白邑,防止白邑在外面染了什么不好的习性,坑害了别人家的小公子。
谢品如回到屋内,看着被白邑抓过的那只手,不禁一阵厌烦。
真是莫名其妙。
小二端着馄饨上来,在门口敲门,谢品如起身去把门打开,正好遇见同样上楼的白邑。
看见谢品如,白邑眼前一亮,笑着和她打招呼:“小公子,我们又见面了。”
没想到开门会遇见这人,谢品如厌烦之心更重,她只当没看见白邑,从小二的手中接过托盘。
“我自己端进去。”
谢品如端着馄饨准备关门,白邑一脚迈了进来,拦住了谢品如。
堵在门口,白邑看着谢品如道:“相逢就是缘分,你看我们短时间内就见了两次,我的房间还是在小公子的隔壁,这缘分真的是说都说不完啊。”
白邑说得抑扬顿挫,末了看着谢品如,笑得十分欠揍。
一直担忧的王筹总算是见着白邑口中的小公子,见着谢品如第一眼,只觉得谢品如肤色微微泛黄,面颊倒是圆润,看着没什么优点。若说非要有一个亮点,那就是她那双眼睛,盈盈明媚,清澈透底。
可惜了,这么好看的一双眼睛,竟然长在这么平常的一张脸上。
谢品如冷淡道:“我不觉得和你相遇是缘分,公子自重。”
白邑眉头一皱,满是纠结难过之色,他直接一脚迈了进来,胳膊架在谢品如的肩膀上,两人靠得极近。
“别这样嘛,大家都是出来玩的,认识一个朋友一起去玩多有意思。”
没想到这人竟然会搂着她,谢品如瞬间浑身僵硬。温热的胸膛贴在她的背后,中间只隔着几层薄薄的布料,白邑胸膛起伏不断,两人靠得很近,他的呼吸都在她的耳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