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陈家的和二叔说,是你建议二房和三房合作的,你是怎么想出来的呢?”
水氏和谢韬说了很多,谢韬基本相信水氏的话,不过谢韬心里依旧有疑问,天生痴傻的三侄女怎么脑子忽然正常了呢?
还在背后做了那么多的事算计他。
要不是谢金蝉在宣城干的那些事,他何至于落得现在这个地步。眼看着大房和赵即墨一步一步的做大,他连分一杯羹的机会都还要求着对方给他。
“是父亲说的。”谢品如咬着修剪得很整齐的手指,满脸回忆的模样,“父亲说,他作为一家之主,不能好好地看护三房,还要看着大房和姐夫联手瓜分谢家,实在是羞愧……”
谢品如细巧的眉头紧紧地皱在一起,那双圆润无辜的眼睛里全都是迷茫的神色,另一只没有含在口中的手指,挠了挠梳得整整齐齐的发髻:“后面父亲说了什么,我给忘记了。”
谢品如说话时,谢韬一直在认真观察傻侄女谢金蝉的脸色。
当今女子地位虽然很高,但是在某些领域上,女子的地位还是很受限制,比如经商一事。掌管那么大的商业往来,谢品如早就练成了一身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本事,装模作样起来,连身边最亲近的人都能骗过去。
此时她在谢韬面前,不过需要假装一个满脸迷茫的少女,于谢品如来说,不是什么难题。
谢韬盯着谢品如的神色,看了一会儿,他实在是没法从谢品如的脸上看出什么。
“二叔,难道我说错了什么话吗?”
谢品如一脸迷茫地看着谢韬,满脸的忐忑不安。
不能从谢品如的脸上看出什么,谢韬有点失望,他嘴上没说什么,心里面嘀咕开了。
光看谢金蝉脸上的表情,谢韬无法判定谢金蝉是不是真的是无辜的。谢韬对于“谢金蝉”的话并不相信,他宁可相信水氏和他说的那些话。
“没什么,你怎么一个人在外面?”
谢品如烦恼道:“我想出来玩,月琴管得太多,我就一个人跑出来了。”
“你一个人有什么好玩的?”
谢品如手指着池塘,笑着道:“好多啊,我可以去采摘荷花,还可以喂鱼呢。”
池塘里七月的粉荷盛开,粉荷距离岸边还有点距离,想要摘到荷花,肯定要把身子探到水面上,一个不小心就会掉进去。
谢韬眼珠一转,脑子里闪过一个念头:“金蝉摘一朵荷花给二叔好不好?”
谢品如不是真正的谢金蝉,她不是人事不知的痴傻儿,别人说什么就是什么,谢韬不是什么爱荷的人,刚刚他看池塘时,那转动的眼珠子没能逃得过谢品如的眼睛。
他分明想要算计她,如何算计呢,是想把她推到水池里面吗?
谢韬今日试探她的言语举止试探得太多,到了这个时候,谢品如不得不怀疑,她是不是有什么地方不小心漏了马脚,被谢韬给发现了?
从外面回来后,谢品如做事小心翼翼,除了那天晚上建议让二房和三房合作,并未做过其他过分之事。
到底是什么地方不对劲呢?
“二叔要荷花是要送给二婶吗?”
能给二叔出谋划策,并且让二叔听进去的人,只有离开谢家的水氏了,谢品如犹豫一下,决定试探一波谢韬。
说到水氏身上,谢韬的心情瞬间很不美妙了,看着谢品如的眼神里多了几分烦躁。
只一个眼神,谢品如已然明白,谢韬会怀疑到她的头上,根源多半来自水氏身上。
水氏回了宣城,莫不是水氏在宣城查出了什么东西?
谢品如一边往池塘边靠近,一边回想她在宣城都干了些什么事。
她没有太多的时间思考,只想了一会儿就蹲下来,试着伸手去摘靠她最近的那一朵荷花。
荷花距离谢品如的距离比较远,靠近岸边的荷花基本上都被人摘掉了,剩下的只有那些靠岸边比较远的,谢品如伸了好长一会儿胳膊,始终与荷花保持了一只手的距离。
谢品如摘花的功夫,谢韬慢慢地靠近谢品如,缓缓伸手,趁着谢品如全部的注意力都在荷花身上,谢韬伸手在后面推了她一把。
谢品如一边摘荷花,一边注意观察身后的谢韬,早在谢韬朝着她一步一步地靠近时,谢品如已经知道他想干什么了。
她只当做什么都不知道,内心却觉得十分的嘲讽,她的好二叔竟然要对她下手。
这不是罔顾人命?
明知道谢韬想干什么,她还不能反抗,谢品如深深地感到讽刺。
身后的重力忽然而来,谢品如直接掉进了池塘里面,池塘里全都是荷花荷叶,谢品如掉进水里溅起很大的水花,呛了好几口水才浮上来。..
她是闺中女子,从未学过游水,好在池塘边上的水不是很深,谢品如勉强能在水中站住。
但在谢韬面前,谢品如却不能在最短的时间内站稳,她在水中拼命的挣扎,梳得整齐的发丝凌乱,她身边原本茂盛的荷叶因为她的动作被打得零落。
谢品如一边在水中挣扎,一边喊着谢韬:“二叔救我,二叔救我……”
她喊得声音很大,谢韬敢把她推到水中,谢品如就不会让谢韬置身事外,当做什么事都没有发生。
后院有不少仆妇做事,这会儿阳光正是最强烈的时候,仆妇偷懒躲在了树荫
谢品如的声音不小,仆妇只要距离不远,应该都能听得见。
果然,谢品如喊了几声,就有人老远跑了过来,谢韬把谢品如推到水里面纯属试探谢品如,没想引得那么多人过来围观。
谢品如喊得那么大声,谢韬下意识想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如果有人看见他刚才做的事情,那就糟了。
他脚下的步子还未移动,就有人跑了过来,这下谢韬想走也没法走了。
仆妇跑过来,见三小姐竟然掉进了池塘里面,赶紧伸手一左一右地把谢品如从水里面拉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