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三婶两口子一直都很帮秦月,她自会尽全力,闻言点头安慰道:“张三婶,您放宽心,孩子不会有事的。”
张三婶连连点头,“一定会没事的。”
抓药得去镇上,看病非常不方便,而且秦月了解到,周围三四个村子,只有秦家村有一个老郎中,还不是随时都能接诊的那种。
古代看病实在困难,难怪孩子的夭折率那么高。
张秀儿一家子东奔西走去宣传秦月,只需要收取微薄的银钱便能看病,却根本没人相信,反倒嗤之以鼻。
“她白给我银子我都不去找她看,还少收我银子!”一个婆子‘呸’了一下,将大门用力关上。
面对紧闭的大门,张秀儿无力感充斥全身。
看来秦月说的没错,最大的困难是让人相信她。
张秀儿不记得这是跑的多少家了,这个婆子的态度算是不好不坏的,还有那种脾气暴躁的,听到她的话,抄起门边的铁锨就要打她。
张秀儿每次抹干净眼泪就继续跑下一家,但是现在真的跑不动了。
她坐在台阶上抱着膝盖哭起来。
哭了一阵子,张秀儿用潮湿的袖子再一次擦干净眼睛,重新站起来,继续跑去下一家。
她有孩子,她有家,她不能就这么放弃。
两口子跑了两天,仅仅只有五六家愿意出钱让秦月救治,这五六家中还有三四家外来户。
其中一户本村人多少还有些不满,他们认为秦月不应该收银钱,外来户本来就依靠他们张家村,这个时候居然还要收钱?
收钱是秦月定下的,她知道纯粹的善心未必会得到善举,让对方付出一定代价,反而会获得对方的感激。
更何况,为了避免交叉感染以及可能产生的继续蔓延,秦月打算上门去给这些人看病。
给整个村子做消杀不现实,但是给自己做消杀倒是没问题。
先去的人家是距离她家较近的外来户周家,周家是个小女儿,和小囡囡差不多大小。
看到秦月进来,周嫂子有些激动,“秦月你来了,丫头被我安置在放后边的柴房里了,我听了你的话,一有症状立刻就将几个孩子分开了,果不其然丫头真的是要出水痘,幸好你有先见之明,否则几个孩子都出水痘,我就得急疯了!”
周嫂子是个健谈的人,见到秦月就叽里呱啦一顿说,一边说一边也没耽误正事,引着秦月就去了后边柴房。
柴房通风透气,这几天周嫂子给孩子吃的也都是清淡的,所以孩子的整体状态还好,只是因为高烧没什么精神。
“和我家囡囡差不多,只是出水痘而已,周嫂子不必担心,这个是药方,尽快去抓药吧。”
秦月只能尽到嘱咐的责任,让没有接触过孩子的人去抓药。
在古代传染病非常致命,根本没有有效的措施加以防控,一旦蔓延开来,很难止住。
所以现在秦月再让他们别到处乱跑已经不可能,只能保证携带病毒的孩子不乱跑。
一上午她就将几家跑下来,看着愁云惨淡的村子,她心生感慨,一个念头开始在心中发芽。
若是将来有机会,她或许可以开一家符合时代的中医院,让老百姓看病更方便一些。
几家外来户都很欢迎秦月的到来,他们本身和秦月就是‘合作伙伴’,此刻更是想抱团一起。
那家认为秦月不应该收银钱的本村人,面对秦月上门治病态度不咸不淡,偶尔还用话刺两句,看的张秀儿火冒三丈。
不过秦月自始至终都没有多说什么,只是给她一张药方子,让他们自行去抓药。
最近三天秦月一直都没闲着,好在刚回到家便有一个好消息等着她。
张三婶的孙子痊愈了!
从出痘到结痂,用了三四天的时间,虽然精神头还不是很好,但是开始有胃口吃饭了,也能起来跑跑跳跳,让张三婶激动的直掉眼泪。
为了给秦月证明,张三婶一家子大张旗鼓地去感谢她,如此一来,村里的确又有不少人家找到秦月希望她出手相助。..
“五千碎银,半点不能少。”秦月平静地说道。
一个老婆子气的叉腰,“你别忘了你是个外来户,你要指望我们张家村活着,这种时候你就不应该收银钱!”
另外一个媳妇冷哼一声,跟着说道:“要不说外来户都是白眼狼呢,养不熟!养了你们这么久,这时候是你们该回报的时候了,你们反倒开始收钱!”
老婆子脸上横肉颤抖,“黑心肝的!要不给我们治病,要不就滚出张家村!”
秦月冷冷地看着她,“什么时候张家村的事情由你说了算?你若是说话管用,我现在就走,不过今年上交的‘年奉’退还我一半。”
听到‘年奉’二字,老婆子气的干瞪眼却说不出话来。
倒是一旁的媳妇嗤笑一声,“你交了多少‘年奉’跟我们有什么关系,你可一钱碎银都没交给我们。”
老婆子一听立刻大声附和。
秦月扯开嘴角,“我住的地方是大夏国的,和你又有什么关系?”
那媳妇顿时语塞。
老婆子气急,“你别在这胡搅蛮缠,你到底看不看病!”
秦月淡淡地说道:“花钱看病。”
老婆子说话就要上前去薅秦月的头发,被她一闪身躲开了。
老婆子岁数大了没站稳,一下摔个狗吃屎,这下她可不愿意了,趴在地上就不起来,哭嚎着说是秦月把她推倒的。
在场那么多人看着,却没有一个出来帮秦月澄清的,看得秦月心中发寒。
这些人,即便出了钱,她真的有必要救治吗?
她的学识是用来促进发展贡献社会的,不是给这些蛀虫提供便利的。
秦月懒得理会她们,转身进屋了。
可是她却嘀咕了这些人的底线和脸皮,那老婆子和媳妇见秦月不吃她们这一套,转身就去鼓动其他村民。
村民们看热闹跟着说坏话的多,但实际上一起行动的没几个。
二人见不起作用,当即回家叫了男人,准备先给秦月一个教训。
即便他们打了外来户,老里正也顶多训斥他们几句,只要他们不将人打死。
总归秦月不给他们看病,那就让她自己给自己看吧。
家里的男人一听说秦月不仅不来,还把自家媳妇或者老娘欺负了,立马抄起铁锨棍子气势汹汹地过来了。
一个男人光着上身,一脚踹在篱笆门上,一下就给踹歪到一边去。
秦月老早就听到动静,伸手拿起放在床边的强弩,拿了箭筒就出去了。
她脾气不好,忍不了的时候一般就不忍了。
出来的时候三个大老爷们正在拆她的篱笆院子,那凶狠的劲头,周围围观的女人孩子都害怕。
一些外来户更是为秦月感到担心,但是他们难处很大,这时候根本没人敢站出来。
那老婆子和老里正是不出三代的亲戚,真有点什么事,老里正向着谁还用想?
就是因为这一点,这老婆子才带着优越感来到秦月家,让她带上军爷们送来的好药材过去给他家孩子治病。
却没想到秦月不仅不带药材,反过来还同她要诊金!
离了个大谱!
村里人谁不哈着他们,一个外来户看见他们都得绕道走,这大田家真是不知好歹。
拆人家的事情老婆子不是第一次干了,都让她治的服服帖帖,一个外来户,她还治不了他们!
见秦月出来,三个大男人看过去,一个身强体壮皮肤黝黑,一看就是经常下地干活的男人指着秦月说道:“你叫秦月是吧,给你次机会,现在过来给我娘磕头赔罪,然后带着药材去我家给孩子看病,这地方我还让你住下去。”
秦月眼神微凉,“我若是不呢。”
男人一听气笑了,“你说‘不’是吧?我可不管你有多可怜,男的女的得罪了我都是一样揍,你不去可以,我以后一天揍你一次,我看看你去还是不去!”
一般的女人哪里受得了这么威胁,早就掉着眼泪求饶了。
秦月见他混不吝,怡然不惧地站在那里,淡淡地说道:“我也给你次机会,现在滚出我的院子,我饶你不死。”
男人不可置信地看着她,这小娘们疯了吧?
他看似已经失了耐心,拿着棍子就向秦月走过去,他今天就打断她一条腿,看看她是不是真的不害怕!
他的目光刚刚落在她的腿上,视野内便见到秦月抬起她手里拿古怪的工具对准他。
什么玩意儿?
心里还在转着这个念头,便看到一道箭矢‘嗖’地一声倏然放大在眼前,紧接着他便觉得脖子一疼。
男人停住脚步,伸手摸了一下,低头便看到一手鲜红。
剧痛随即传来,男人脸色蓦地就白了,他伸手按住脖子,惊恐地看着秦月再一次端起那东西。
“你是想爽快点穿透喉咙直接咽气,还是想让我帮你把血放干再咽气?”秦月唇角一弯,“你放心,我练过,有准头!”
血好像还在往外涌,男人再也硬不起来,一屁股坐倒在地,两股打颤。
很快,那锐利带着寒光的箭再一次对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