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这青年张三婶就是一惊,下意识便以为进了强盗,毕竟有灰太狼在,普通外男是进不来的。
“你!”张三婶顺手抄起一旁的笤帚就要打过去,谁知对方忽然开口说话。
“张三婶,是我,大田。”
张三婶的笤帚举在半空,双眼大睁,不可置信地看着眼前这个男子。
身后四小只也是目瞪口呆,有的小脸上还带着泪痕,却已经忘了哭。
他们有多久没有看到长身玉立的男子,几乎都要忘了他有如此之高大!
“皇……爹爹!”大宝激动之余险些叫错,随即一下扑上去抱住陆云景,却将他撞个踉跄。
大宝吓了一跳,连忙扶住他。
“爹爹,您没事吧?”
陆云景轻抚他的头顶,“无妨。”
原本陆云景是没办法这么早就站起来的,只是听到秦月失踪的消息,他心中焦急之下,翻身便站了起来。
站起来之后,他愣了半晌才缓过神来。
秦月的治疗奏效了!
他不仅站起来了,稍作活动之后便可以扶墙行走了。
让他又惊又喜的是,恢复速度远远超过他的想象,紧紧半柱香的时间,他便不需要借助任何外力,可自由行走。
他乃习武之人,脚下虚浮感一去,力气便源源不断涌上来,只是他多年未曾行走,即便有秦月的治疗,肌肉力量恢复大半,仍需适应一下。
恰巧张三婶到来,他便走了出来。
须臾之后,陆云景便知道,若是大宝再冲过来抱住他,他也可不动丝毫!
那小女人,居然有如此本事!
……
秦月再次醒来的时候,是在偌大的营帐当中,她四下看了一番,发觉这里的风格全然不同大夏国。
所以这是哪里?
秦月头微痛,显然对方对她下了迷药一类的东西,见私下无人,她悄然给自己服下一些药物,迅速缓解迷药带来的后遗症。
不久,外间传来声息,秦月重新躺下,调整呼吸,继续装晕。
来人是两个穿着奇装异服的女子,看行为应该是侍女一类,二人说着她听不懂的话。
其中一个侍女上前来查看一番,随即同另外一人离开了。
片刻后,见没了动静,秦月再次起身已经可以下榻活动,她活动了一番筋骨,看了下空间中的散弹枪和强弩,心中底气顿生。
这里很显然不是大夏国,那么很多事情就不好沟通,她最好静观其变,不到万不得已,轻易不要拿出武器,否则很可能适得其反。
秦月四处走动一番,发觉这里的营帐有点类似游牧民族的大帐篷,但是服饰却又完全不同。
心中多少有些不妙的感觉……
直到看到那把长弓的时候,她确定了自己的猜测。
这里是阙鲜人的营帐!
她竟然被阙鲜人掠来!
事情是如何发生的她到现在都不知道,遇到真正的猎手,她所学那些反击之术便有些不够看了。
这下没有十足把握,她决计不能轻易动手。
对方很显然不是第一天盯上她的,否则不可能那么准确找到她所在的位置,更不可能知道她时常回去拎回猎物,从而找准时机下手。
这还是因为她治疗陆云景已经一个月没有拿回猎物,否则早就中了埋伏。
她轻轻捏了捏眉心,难道让她穿越过来不是过一过摆烂人生的吗,怎么这么多麻烦事,还桩桩件件要命。
秦月轻轻推开木门一道缝隙向外看去,便看到门口不远处站着两个手拿长枪的阙先兵。
外边一队队一组组的阙鲜兵有秩序地行进着,偶尔可以看到一些女子结伴走过,装扮不同于侍女,脸上带着愉悦的笑容。
应该同秦月想的那般,阙鲜一族便是游牧族的一种,只是不知道体制是否有不同。
从缝隙中看到一个束装女子气势冲冲地走过来,后边追着几个侍女焦急地说着什么,看方向竟是向着她的营帐而来,她连忙躺会塌上装作人事不知。
几个呼吸的时间,木门一脚被踹开,束装女子头上的装饰叮铃响,伴随着她的怒斥声,似乎有人摔倒了。
可惜听不懂对方说什么,秦月不懂得阙鲜语。
听不懂归听不懂,她刚才看到这女子手中拿着马鞭,看她怒气勃发的样子,秦月又一次感到不妙。
她是不是惹上什么狗血事件了?
躺平都不放过她?
就在秦月犹豫着一会是否起身反抗的时候,就听到一阵呼啸声传来,心中警铃大作。
这女人,竟然真的要抽她鞭子,她倏然睁开眼,却不曾想看到一个宽厚的背影站在她身侧,伸手抓住鞭子。
从间隙中看过去,那女子看到这男子,脸上便露出扭捏之色,秦月心中顿时哔了狗。
但凡牵扯到男女感情之事就非常不好办,到时候她呼吸都是错,哪怕她双方都不认识。
女子从一开始的扭捏脸红,到男子说了什么之后,便委屈巴巴地哭起来,随即捂着嘴巴跑出去,连马鞭都扔了……
房间中只剩下她和男子,秦月赶紧闭上眼睛。
“行了,别装死了。”
听到这句话,秦月一下睁开眼睛。
因为这人说的话她听得懂。
除了游牧民族的语言,其余不论大小国语言都是通用的。
眼前的男人用一双冰冷的灰眸看着她,模样有些异域之色,高鼻大眼,居然很是帅气。
秦月躺着不动,沉默看着男子,也没有问一些对方根本不会回答的问题。
图图科尔垂眸,居高临下看着她。
像这种娇弱毫无战斗力的女人,没有哪个阙鲜男儿喜欢,他们更喜欢意气风发的女子。
贝奇拉夏却认为他喜欢这样的女人?
不过也好,就让这女人挡一挡贝奇拉夏,她简直烦死了。
图图科尔弯腰凑近秦月,见她仍旧一动也动不了,眼里划过一抹嫌弃。
“你们这些女人能够活着真是奇迹,这么脆弱,不是一个手指就捏死了?”
秦月适当露出些许恐惧之色,果然让图图科尔更为嫌弃。
原来精探也有失手的时候,亏他花了那么多银子!
不过图图科尔知道,即便掠来的不是重要人物,也一定是重要人物心中的重要人物,否则精探不会轻易出手。
这女子听说和血狼营有牵扯,说不定是其中谁的小情人,若是如此,他便可以利用这女子逼迫血狼营说出那‘高人术士’到底是何人!
他一定要抓到那个人,然后让他受尽酷刑!
那次战败之后,这几乎成了图图科尔的心结。
图图科尔并未离开,反倒是坐在营帐内开始悠哉喝茶。
秦月很快反应过来,这怕是图图科尔的营帐,难怪那束装女子如此愤怒。
她心中微沉,对方难不成已经知道了她的底细?
若非如此,怎么会将她安置在这里。
秦月不知道这些阙鲜人知道她多少底细,若是知道她能够造武器,怕是会逼着她制造武器。
秦月闭着眼睛思索,呼吸绵长,让图图科尔一度以为这大夏女子又睡着了。
他之所让秦月留在他的营帐,便是要让外边传遍流言,传到大夏那边去,传到血狼营那里去,看看会激怒谁。
精探只知道她和血狼营有关,却不知道和谁有关。
但是女子嘛,所谓的有关,不就是那方面有关吗。
是个男人就没办法忍受头顶泛绿,自然而然会被激怒。
至于对这种女人感兴趣?
那他就是脑子被马蹄子踩了,谁会对这种可能在欢愉之时不小心弄死在床榻上的脆弱女子感兴趣。
太可怕了,那太影响兴致了。
见秦月心大无脑地睡觉,图图科尔喝了几口茶便走过去。
他将一侧的皮鞭拿下来,用顶端戳了戳秦月,见她睁开眼睛,眼底划过戏谑,“告诉我你和血狼营是什么关系,我可以留你一命。”
秦月听闻这话,便知道他狗屁不知道,心立刻踏实下一半,装作害怕的样子摇摇头。
图图科尔咧嘴一笑,“你知道的,我们阙鲜人最喜欢大夏的女人,你若是不说,我弄完你,就让外边的战士们轮番弄你!”
若非她可能是血狼营某一个人的重要人物,他肯定扔出去让战士们享受了。
图图科尔以为说完这话某人会被吓坏,然后一股脑将事情都说出来,他便可以有针对性的去做一些事情。
殊不知某些人眼底划过一抹杀意。
秦月知道,落入阙鲜族的大夏女子,怕都是这种遭遇。
战争从没有良善者,更何况是侵略扩张那一方。
秦月知道不说话不行,乱说也不行,心中一转念,说道:“你若是敢伤我,小郡王定不会放过你的!”
邹昊不是血狼营的人,却又同血狼营关系匪浅,更主要的是,他身份不一般,乃大夏权贵,那么作为邹昊的可能之人,她便有了利用价值,不会轻易被对方抹杀祸害。
果然,图图科尔面露喜色,就知道精探出手必有所收获,想不到居然是权贵后宅之人。
他可是知道,如今小郡王就在血狼营当中,这个消息传出去,定然会让血狼营沸腾。
图图科尔不知道的是,此刻小郡王正战战兢兢地看着眼前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