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云关内外满是萧杀之气,守护燕云关的是大晋直属于皇帝管控下的羽林卫。
关隘险峻,对方又是死磕到底的架势,楚北柠这一仗真的是硬拼硬打下来的。
不过她带领了那么多军队,加上无忧山庄的那些机关暗器,自家营帐里还躺着个大晋战神裴朝。
这种老套一点的打法,楚北柠完全听从了裴朝的建议,半个月后攻破了燕云关。
楚北柠没有对死守燕云关的大晋军队作出什么屠灭的举动,死了的好好入殓掩埋,受伤的给药给银子送走。
剩下的愿意归顺她,便是编入虎贲军,不愿意归顺就地发放银子让他们回乡下种地去。
此时楚北柠站在燕云关的门楼,用望远镜看向了京城的方向。
奇怪的是,她已经攻破了燕云关,按理说京城那帮家伙们应该怕得要死了吧?
再不济也要派出守护京畿重地的禁军出来和她打一架的啊,怎么一点儿动静儿都没有,宛若那是一座死城。
“玄鹤这厮躺平了这是?”楚北柠唇角微翘渗出一抹嘲讽来,可声音却稍稍发紧。
“出来打一架啊!当初收拾老娘的狠劲儿你倒是拿出来显摆一下啊!”
“老娘还没有和大晋战神打过仗,让我过过瘾呗!”
她嘲讽一句,心头却锐痛一分,硬生生自言自语到心口憋闷疼痛到再也不知道说什么为止。
按照正常的情形,此番轮也轮到玄鹤出来与她决战了。
之前玄鹤不直面和她对上,可能因为他是太子,想坐上龙椅是不是得稳定一下朝堂。
可现在晋武帝都死了,他手腕那么厉害,谁敢给他难看?
况且已经打到京城了,不出来说不过去啊!
一边的陈忠低声道:“属下派人打听了京城里的情形。”
“玄鹤登基不久,便是荒唐得厉害。”
“鞭打大臣,尤其是顾相!没少被他揍。”
“不理朝政,每日里沉迷酒色,早朝都没有上过一次。”
“便是朝臣们想要禀告些什么,都找不到人的,不晓得在哪儿玩儿去了?”
“京城里的富户们想要逃到江南避祸,都被他没收了家产,还加了税!”
“最离谱的是,朝臣们劝说他立后,他竟是笑着将所有朝臣家里适龄的女儿,不管嫡庶全部纳进宫中,同一天封后,这简直就是有违伦常秩序,混账得很!”
“少主,”陈忠拿出了一些书信交到了楚北柠手中。
“这几封是京城里一些朝官向少主表忠心的书信!”
楚北柠看也不看随便丢在了一边冷冷笑道:“今日他们为了自保背叛了玄鹤,他日我入主宫城,他们若是再遇到更好的主子,也会背叛我。”
“我生平最痛恨这种墙头草,你回信给他们点甜头让他们安分一些便是,切不可寄予厚望,以后也不必重用。”
“顾伯懿那厮怎么样了,被打死了吗?”
陈忠也不晓得少主为何会这样问,忙回道:“没打死,不过估计得在家里躺几天,也不知道为何不来找少主?”
楚北柠咬着牙冷笑道:“那个臭脾气,等着我进京以后登门请他呢!文人风骨!呵!”
“对了,”楚北柠凝神看向了陈忠,只是眼神有点点冷。
陈忠觉得少主的眼神越来越冷冽了,有点子做皇帝的意思了。
他不禁身子都矮下去了几分。
楚北柠淡淡道:“玄鹤沉迷酒色,都不上朝了,还立了那么多皇后?他一个人睡得过来吗?”
陈忠脸色垮了几分,少主,如今可是打下京城,改朝换代的时候,您这关注的点貌似不太合理啊?
况且玄鹤睡了多少女子,他哪儿知道,这不是他探查的有效信息啊。
“这……属下……属下派出去的人……那个什么……没有探查此方面的消息,若是少主想知道……”
“不必了!”
楚北柠冷冷看向了远处矗立在薄雾中的帝都,隐在雾气中像是一头吃人的怪兽。
她眸色一闪:“老娘自己打进去问问他!”
陈忠登时不敢说话了,楚北柠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宛若是要将大晋新帝放在唇齿间一下下咬死了去。
“少主!什么时候攻城?”裴政急匆匆走了过来。
他投降了楚北柠后,裴家人此番已经被朝廷的护卫包围了起来,生死不知。
如今只想打进京城,看看家人都平安否。
他冲楚北柠躬身行礼道:“瞧着那边怕是也自暴自弃了,赶紧打进去,改朝换代,快点的!”
裴政很急,感觉像是他在谋权篡位一样。
楚北柠眉头却蹙了起来,定定看向了帝都的方向,吸了口气:“玄鹤用兵很鬼,那人心眼子多,你们根本不晓得。”
“他若是和你耍心眼儿,便是我们所有人的心眼子加起来都不如人家一个人得多,小心点为妙,不要冒进!先在此驻扎等等看。”
裴政动了动唇,也不好说什么,只能退了下去。
他刚走到楼梯口看到自家大哥走了过来,怕是要找楚北柠的。
他穿着一件寻常的灰色布袍,虽然这些日子养了很久,可还是脸色苍白。
不过楚北柠的医术确实高明,大哥如今活动如常,也能骑马了,就是经脉断了,以后练武这件事情想也不必想了。
“大哥!”裴政忙躬身行礼。
裴朝点了点头:“老三,我留了点东西在你的营帐里,一会儿再看。”
裴政一愣,忙应了一声。
裴朝凝神看了他一眼,转身朝着楚北柠走了过去。
宫城,养心殿,没有朝臣商议国政,甚至连服侍的宫人都没有。
唯独一个李公公守在了门口,不远处疾步走过来一个身着亲王服饰的高大青年。
李公公忙上前躬身行礼,这位爷可是陛下最盛宠的兄弟景王爷。
“王爷安好!”
“嗯!”景王脸色很是难看,写满了焦灼。
“劳烦李公公守在这里!”
景王丢下一句话,提着手中的东西疾步走进了养心殿。
养心殿里的窗户死死关着,便是厚重的帘子都拉上了,本来是艳阳高照的白日,殿内却冷清清的像是无间地狱一样。
景王抬眸看向了仰靠在龙椅上发呆的四哥,心头大痛。
哪里有这样做皇帝的,别的人做了皇帝说不出的开心喜悦,他却像是坐在上面受刑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