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妞身体微微发僵,缓缓转过身看向了一步步走过来的旷天意,扯了扯唇角笑了出来。
虽然害怕,可笑容却牵强出来一个很灿烂的样子,露出了森白的小虎牙,样子莫名戳了旷天意的心脏一下。
这个女人刚才也杀了昌南王手下的匪兵,这件事情他得查清楚,不能就这么放她走了。
“跟我一起走!”旷天意抓住了她的手腕,像是铁钳一样紧紧钳住。
虎妞怎么抽也抽不出来,脸色垮了下来。
看来今天碰到了硬茬儿,这一次不跟着走是不行了。
“旷公子,这……这多不好意思,我现在身无分文,跟着你走岂不是白吃白喝,还得你供养我,我是真的不好意思,也没有那个脸面蹭吃蹭喝。”M..
“旷公子,我们青山不改绿水长流,后会有期吧!”
“呵!不必客气,养一个混江湖的小鬼,本公子还是养得起的!走吧!”
旷天意抓着虎妞的手腕突然翻转了过来,扣住了虎妞的手腕,她还想要逃整个人竟是天旋地转,被旷天意直接用身边护卫递过来的绳子捆了个结实,随即丢到了一边护卫的身前。
那护卫忙将她推进了马车里,之前旷天意先行一步,后面的人这才追了上来。
他们装扮成了行商商队的模样,自然也要带一些货物,准备几辆牛车马车之类的物件儿,到时候还要停在野外歇息,没有这些准备是不行的。
虎妞在被丢进马车里的最后那一瞬间,吼了一句。
“带着我的驴!!”
旷天意这才注意到了那个女人骑过来的毛驴,也不知道是怎么骑的,脏透了,灰黄灰黄的,都看不清楚到底是个什么颜色。
他眉头蹙了起来,看着那乱七八糟的颜色不太舒服,吸了口气冲身边的护卫道:“来人!”
“二少爷!”照顾他日常起居的是楚家的护卫,忙疾步走到旷天意的面前抱拳行礼。
“你……去把那头驴洗干净了,一会儿牵着一起走。”
那护卫一愣神,随后了然,他们一路上已经习惯了二少爷这个毛病了。
一行人继续朝前赶路,这一次旷天意和他大哥也不知道目标在哪儿,反正就像是个游神一样四处乱逛,看看乌孙腹地的实际情况,至于统一乌孙各部的事儿,目前来看可能要让大姨母失望了,这根本就无存下手。
之前昌南王手下那些匪兵的尸体,也被旷天意命人处理了,消失得干干净净。
至于那些难民哪里还敢呆在那里,更不可能自寻死路去告密,依着昌南王的做派,即便是告密也得脱层皮。
那个人荒淫无道,最好离他远一些。
而且那些被旷天意和虎妞杀了的匪兵是半道儿偷偷溜出来作恶,昌南王的军队军纪极其差劲儿,和土匪无异。
这些匪兵们本来想溜出来看看能不能再从流民身上剐一层皮下来,结果命不好遇到了旷天意。
商队一行走到了一处小镇上,乌孙连年的混战极其损耗国力,这一处小镇之前也算是连接乌孙东西贸易的枢纽,一度繁华得很。
此时天色黑了下来,刚到了掌灯时分,街头上居然空无一人,家家闭户,将门窗都从里面死死堵了上来。
这连年的灾荒,停不下来的兵战,土匪横行,匪兵掠夺,权贵腐朽,家国混乱到了极点。
老百姓苦不堪言,只能自保。
这小镇也不晓得被四周的土匪抢了几波了,如今家家户户都已经成了惊恐之鸟,趴在门缝上偷偷看着缓缓走过街道的商队。
旷天意一行人去了镇上最大的客栈投宿,客栈掌柜的很久没有遇到了这种大规模的商队投宿了,紧张的说话都有些结巴。
“各……各位……是来吃饭还是打尖儿住店啊?”
旷天意不说话,身边一个老成一点儿掌事得了他的吩咐后,上前一步冲客栈掌柜的抱拳寒暄道:“掌柜的,我们是行商,眼见着天儿黑了,哪里还能再走?”
“我们住店,还有劳烦掌柜的帮忙烧热水,再准备一些饭菜,银子我们不会少付的,我家少爷精贵,您们多费些心思。”
说罢,掌事的拿出来一对儿银锭子推到了桌子上。
掌柜的原本心头还是有些担心的,一听是行商,必然带了很多东西,万一遭了土匪的耳目入了他们的眼睛,来镇上抢,可千万不要连累了本客栈的其他客人才好。
可眼前的两只银锭子,还有为首的那个小少爷,生的那么好看,尤其是那双眼睛,总感觉像是皇族。
掌柜的更是不敢推脱了,如今这年头,乌孙国换皇帝就像是割韭菜一样,换一个,死一个,都没有固定的人选。
眼前的人看起来气度不凡,他也不敢再说什么,也不好猜测人家的真实身份,只得硬着头皮,心境复杂的接过了银锭子。
让小伙计将二层的客房尽数打开,将许久没有住人的房间打扫了一遍,这才带着旷天意走了进去歇着。
小伙计也许久没有见过这么大阵仗的商队了,不禁有些好奇,多看了几眼,还瞧着一个劲装汉子肩头扛着一只麻袋,那麻袋里的东西感觉像是个人,还能动,不停地踢打,却根本无济于事。
只听得里面传出来呜呜呜的喊叫声,怕是嘴巴被堵了上来。
小伙计和掌柜的交流了一下眼神,心底更是恐慌了起来。
这些人感觉比不定期来小镇搜刮一番的土匪还要令人害怕?
旷天意有点点轻微的洁癖,先沐浴更衣,这才款款坐在了桌子边,拿起来桌子上的茶盏喝茶。
荒僻小镇哪里有什么好茶水,比起楚家的差远了,旷天意放下了茶盏。
外面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很快传来那些暗卫们的回禀声。
“二少爷,人给您带过来了。”
“带进来!”旷天意修长的手指轻轻捏着茶盏的边沿,一点点的转动着杯盏,眼眸深邃,喜怒不形于色。
门从外面被推开,却是走进来一个穿着一袭藕荷色裙衫的女子,衣裙是刚买的,甚至还贴心的准备了簪子首饰之类的女孩子用的东西。
女子的头发绾成了一个少女的半月髻,杏眼桃腮,容色长得很是灵动。
灵动是灵动了一些,灵动过了头,用蛮劲儿挣脱了身后束缚她的护卫,眼前着想要和旷天意拼命的架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