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鲁城,姜府
姜梓童一鹅黄裙装,将其丰腴罩在其中,不与外人言。
姜文焕与姜梓童相对而坐,一时无言。
姜梓童突然叹口气,“所以,兄长的探子探到那叫风昊的行踪,便大军西进,诱他现身?”
姜文焕点点头,“不错,我的探子探到,一天刀宗门人恰好遇到风昊,二人大打出手,险些太行西边给夷为平地。”
“也亏得如此,我才掌握风昊行踪。”
说罢,姜文焕洋洋得意,“那风昊也不是个没脑子的,相反,听说颇有几分心计。若是知道妲己在我姜府,呵呵。”
“便是给他十个胆子,他也不敢闯入府中寻人的。”
姜梓童“嗯”了一声,“所以兄长故意放出消息,说我和妲己都在西进军中,是为给风昊解除顾虑,让他现身?”
“对,姜府他不敢闯,那三千奋武军,总不会也被他吓跑了吧。”
姜梓童想了想,似乎也是这么个理儿,据说那风昊,好歹也有个结丹,甚至灵涌境,三千凡人,委实不至于让他反闻风丧胆。
“兄长做了其他安排?”
姜文焕微微眯眼,“妹子,宝图,为兄是一定要弄到手的。他又是以前妲己的男人,你把妲己带回朝歌这事,瞒不住。”
“里外里,对你对我来说,他都是个祸害,所以为兄想出掉他的心,你不用怀疑。”
说罢,姜文焕得意说道:“十天君中,有六个随奋武军西进,莫说他风昊小小一个灵涌境,便是天象真仙,呵呵…”
姜梓童虽不是修行中人,但没吃过貔貅,总见过猪跑,听得多了,大概心中也就有数。
“这六天君,都是高手?”
姜文焕点点头,“不错,离岛助我的,乃是两位天象境,真仙能人,四位金丹境,准仙强者。对上一小小灵涌…呵呵呵。”
姜梓童连连点头,姜文焕和妲己的事,她姜梓童可以就当计划改变,另想办法。
但风昊和妲己的关系,让她不得不与姜文焕一样,琢磨着如何除掉风昊。
毕竟,除恶务尽,除威胁,亦然。
妲己站在一池塘旁,看着其中游鱼无忧无虑,却也没有更大空间,一时竟有些兴奋。
姜文焕号称护送姜梓童和自己西进朝歌,其实那队中,出了三千奋武军之外,便是好整以暇,以逸待劳的金鳌岛六位天君。
等的就是送上门去的风昊。
妲己翘起嘴角,笑了笑,风昊一死,一直以来压制她的冥府幽兰,便也没有了主子,她如今掌控了妲己的身体,之后…
之后天高任鸟飞,海阔凭鱼跃,谁也没办法束缚她妲己!
妲己?狐妖?呵呵,怎么都好,到底还是比女娲娘娘技高一筹。
想用完就丢?嘿嘿,你女娲娘娘做什么都是对的,我一小小狐妖,还不是只有想办法苟延残喘?
真正的妲己?这妮子也太好骗了,本是同一“人”,便不会有歹心了么?妮子,太天真了啊。
如今,只要等到风昊的死讯,然后再搞定姜文焕…
姜文焕?呵呵,这人甚至还不如风昊难搞,“妲己”有一万种方法,让他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正想着,妲己微微偏头,看到面带焦急的姜文焕看到自己时,那一丝宽心和放松,顿时浮起一抹笑容,迎了上去。
“好妹妹,牛头马面还有鬼帅小甲重伤返回风昊那里,你的身体又在我掌控之下,冥府幽兰即将压制不住我…”
说罢,妲己微微扯开衣领,邪笑几声,就算我让他看个光,如今的你,又如何能从沉睡中醒来,掌控这身体呢?
呵,呵呵呵,哈哈哈哈哈。
风昊并未去什么满江区找申公豹,申公豹只知道风昊要来东鲁,却不知道风昊来做什么。
而且申公豹既然是东鲁城人,他老娘又住在这,风昊如果跟他关系过于“近”,之后很难保证他们家不遭殃。
姜梓雅毕竟是桂侯姜恒鹿的女儿,在东镇,也不算什么核心人物。尤其在姜恒鹿只是个傀儡的情况下,又有多少人愿意将她当自己人。
所以她带给风昊的消息,除了姜府有金鳌岛十天君之一,金光圣母坐阵之外,也就与酒馆那姓白的,差不太多了。
风昊一个人坐在城中一景观湖旁,就着月色和漫天霓虹,看着“波光粼粼”的水面,思绪漂浮。
看起来,护送姜梓童西进的奋武军,应该是个陷阱。
很可能是怕自己不敢闯入姜府,而另外设置的诱饵。
之前小甲带回的消息中,很明显,姜文焕,或者说姜家与金鳌岛十天君关系匪浅。..
姜梓雅说金光圣母坐阵姜府,更让风昊肯定了这个想法。
如此说来,姜文焕是打算将自己引到西进的奋武军,从而配合守株待兔的十天君,把自己赶尽杀绝?
啧啧,好算计啊。
要不是风昊还有那么点人缘和心机,说不定还真掉了坑里。
风昊将口中草叶吐掉,双手抱住后脑,仰躺在草地上。
反其道而行之?直接闯入姜府?
金光圣母啊,也不知道是天象境,还是金丹境。
风昊翻个白眼,再怎么猖狂自信,他也不过灵涌而已。
哎,从何时开始,他竟然一直处于想要智取的情况了?真是太惨了。
嗯?说起来,从何时开始,他的对手便成了这些个金丹天象了?人生真是难以预料。
潜入姜府,倒也不是不行,打不过金光圣母,还跑不掉么?
可问题是,西进的奋武军中,金鳌岛的几个天君如果回援的话,风昊还真不一定有把握跑得掉。
如此一来,压力就跑到了唐枫和梦星雨身上。
如今,肯定是要唐枫和梦星雨,伪装成风昊去突袭奋武军的。
梦星雨的灵能战甲充能不足,唐枫也刚刚步入止水境,面对不知道有几个天君藏在里头的奋武军,别说牵制,能否活下来都是问题。
可如果那几个天君无人牵制,自己潜入姜府也等于白扯。
思来想去,风昊无奈摇头,摸出铜镜,有的时候,该欠的人情,还是得欠啊。
东鲁,满江区,大悦来酒楼
申公豹捧着个酒坛子,口齿不清,念念有词,“他娘的了,放老子鸽子。”
“老子最讨厌的就是被放鸽子。”
申公豹打了个酒嗝儿,不屑道:“会点术法了不起啊?谁还不会呢?”
说罢,申公豹猛地一愣,随即把空酒坛摔在地上,引得周围食客纷纷侧目。
“酸腐,老子如今不酸也不臭,怎地还会被放鸽子!”
申公豹摸出几锭银子,丢给一旁面色不善的店小二,瞬间改变了对方的面色。
酒坛子?酒坛子才值几个钱啊。
“老娘也是的,不知道跑哪去了,哈!现在好了,我可是真正的孤家寡人了。”
申公豹又拍开一酒坛泥封,仰头便灌,末了一抹嘴,双眼通红。
取出那本蓝皮古籍后,申公豹打了个酒嗝儿,“哼哼,算得不准?老子今次便再来算算,看看准不准!”
“算什么呢?嗯,就算我俩关系好了!”
申公豹打着嗝儿,红着眼,口中念念有词,大抵是旁人听不懂的那种。
古籍上一阵波光闪过,缓缓现出一字,申公豹晃了晃脑袋,凑过头去看。
却在那字清晰的一瞬间,被人拍了下肩膀。
申公豹大怒,转头去看,却见一鹤发童颜,仙风道骨的老头站在他背后,一只手还搭在他肩上。
申公豹见对方似乎并无恶意,便也收了怒容,不满道:“你哪位?”
说罢,申公豹扭腰摆肩,想甩开对方手,奈何不论他如何努力,都没能成功。
“师弟,你这是跟谁有仇?”
申公豹忽略了那一声“师弟”,转头去看古籍,其上赫然是一斗大的仇字。
申公豹愣了片刻,自己与风昊有仇?仇从何来?
时至此刻,申公豹才反应过来,大吼一声,“你叫我什么?师弟?你是谁?”
老头呵呵笑了笑,轻抚下颚白须,“姜尚,姜子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