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皇子笑盈盈道:“赵小七, 当了我的伴读,以后可不会有人再敢欺负你。”
皇子的伴读,好处自然是显而易见的。
赵云安自然是不想,但他不能直接回绝。
想了想, 赵云安开口问道:“陛下, 如果当伴读的话, 我能每天睡到自然醒吗?”
皇帝一笑:“怕是不能。”
“那我一天能吃五顿吗?”说着还伸出胖乎乎的手指。
皇帝又笑:“自然也不能。”
“那上课能吃东西吗?能出去玩吗?能在院子里放风筝吗?”
童言童语,让皇帝会心一笑,到底是孩子, 想的都是吃和玩。
四皇子咳嗽一声:“赵小七, 你马上就要长大了,可不能老想着玩。”
赵云安露出苦恼的样子,说:“可是娘说我还小, 连出门都不行。”
“今天还是三哥哥带我偷跑出来的。”
皇帝皱眉道:“偷跑出来的?”
赵云平忙解释道:“家里头也是知道的, 就是小七年幼, 二婶不放心。”
赵云安幽幽叹了口气:“睡也不能睡, 玩也不能玩, 吃也不能吃,那我还是不当伴读了吧。”
皇帝觉得他这幅贪吃贪玩的模样很有趣,故意道:“那你不想见到朕吗?”
赵云安十分苦恼的样子。
“我想跟陛下玩, 但是不想当伴读。”
皇帝哈哈一笑, 伸手捏了捏他胖嘟嘟的脸颊:“好孩子是得多吃多睡, 这样长得高,身体高, 罢了, 你想朕了就进宫玩, 不必强做伴读。”
四皇子有些不甘心的抿了抿嘴, 却又无可奈何,心底暗骂赵云安不争气,白白放过了这大好机会。
在宫外长大,逢年过节得些赏赐,与在皇帝跟前长大,那情分能一样吗?
马原见皇帝面露倦色,低声道:“陛下,时辰不早了,可要起驾回宫?”
皇帝点了点头:“你派人送他们回去。”
临了还跟长辈似的叮嘱:“乖乖跟你三哥回去,不要到处乱跑。”
等皇帝离开,赵云平才大大出了口气,搂着弟弟哈哈笑道:“小七你看见没有,张狗刚才吓得差点尿裤子了。”
“谁让他欺负我们偏被皇上瞧见了,他不倒霉谁倒霉。”
赵云安软绵绵的躺在他怀里,很佩服三哥的粗神经。
他算是看出来了,皇帝哪里是因为他们,分明是对寿国公府心有不满,敲山震虎。
马车一路将赵家兄弟送到了永昌伯府门口,跳下车的时候,赵云平还在说:“看他以后怎么嚣张!”
“赵云平!”
一声厉喝,石破天惊。
赵云平手一抖,赵云安一脚踩空。
赵云安猛地闭上眼睛,等待着自己脸着地。
忽然,一双手稳稳的接住了他。
赵云安睁开眼,看见的便是永昌伯赵骏阴云密布的脸孔。
“大伯,我好想你啊。”赵云安眼珠子滴溜溜一转,立刻搂住他的脖子撒娇道。
赵骏却冷声道:“进门,回去再收拾你们。”
赵云平偷偷对弟弟做了个掐脖子的手势。
赵云安会意,搂着赵骏奶声奶气的说:“大伯,我给你带了好吃的,好玩的,安儿跟你一起玩好不好?”
“大伯,你今天怎么这么早回家了。”
“大伯,你怎么不跟安儿说话,你是不是生气了?”
“不气不气,安儿给大伯捶捶背。”
但是这一次,百试百灵的撒娇招式失败了。
赵骏并未将他放下,快步带着侄子和儿子进了伯府,赵云安一看方向就暗道不妙,这是去祖宗祠堂的。
祠堂门口,赵云衢对两个弟弟做了个自求多福的手势。
果然,一进门,赵骏立刻放下侄子:“跪下!”
赵云平碰的一声重重跪下,动作熟练,显然是习惯了。
赵云安也磨磨蹭蹭的跪下来,一副可怜巴巴的小模样。
“戒尺!”赵骏喝道。
赵云衢低着头,将戒尺递给他。
没等赵云平说话,啪的一声,赵骏高高举起,重重落下,丝毫没收力气。
“啊!”
就连习惯挨打的赵云平也吓了一跳,惊呼出声。
“跪直了!”赵骏冷喝。
赵云平涨红了脸,死死的挺直脊背,随着一声声戒尺落下,锦衣上很快渗出血色。
赵云安眼看着三哥挨打,连忙喊道:“大伯要打就打我吧,是我缠着三哥哥要出门的。”
“今日不乖三哥哥,是我缠着他闹着他要出去玩。”
赵骏却不理他,手底下越发用力。
赵云平也是硬气,咬着牙不吭一声。
“大伯!”赵云安哪能看三哥继续挨打,转身就要扑上去挡住。
谁知赵骏一声厉喝:“云衢,抱住他,就让他在旁边看着。”
“父亲,安儿年幼……”赵云衢有心为两位弟弟求情,自家三弟反正挨打习惯了,可七弟从小乖巧,家里头都是疼着宠着,哪见过这样的场面。
可这一次,赵骏却不打算抬手放过。
“抱住他!”
赵云衢只得伸手,将赵云安死死按住。
赵云安也知道她们俩偷溜出门,回来肯定会受罚,却没想到赵骏二话不说,直接动手,而且是亲自动手。
眼看赵云平被打得浑身冷汗,背后血红一片,赵云安没法子,只得再次大哭起来:“大伯别打了,是我的错,是我求三哥哥带我出去玩,大伯打我吧,我再也不敢了。”
“我真的不敢了,我会听话,再也不到处乱跑,大伯别打三哥哥。”
赵骏却一言不发,手下用力,一下又一下。
戒尺的声音,就像是落在赵云安的心头上,让他不禁后悔起今日的任性来。
祠堂之外,金氏和刘氏都是一脸担忧。
很快祠堂里传来赵云安嚎啕大哭的声音,掺杂着孩子的求饶声,金氏首先受不住了。
“母亲,今日孩子们是有错,但小孩子难免贪玩,也,也不用罚的这么厉害吧?”
方才听说赵云平带着儿子出门,金氏着急的很,可现在听着孩子的哭声,金氏又舍不得。
赵老夫人只是盘着佛珠:“放心,打不到安儿身上。”
金氏抿了抿嘴:“打在平儿身上也不行啊,安儿惯来爱闹,定是他日日缠着他三哥哥要出门,三少爷才会带他出去玩的。”
“如今孩子也回来了,平安无事,母亲不如跟伯爷说一声,轻轻罚过也就算了。”
“母亲,都是我大惊小怪,现在想想孩子淘气,出门玩玩也没什么,下次多带几个人就是了。”
赵老夫人抬眼瞥了她一眼,又问刘氏:“你也这么想吗?”
刘氏脸色也有些发白,却还是沉声说道:“安儿才五岁,平儿枉长年纪,带着弟弟出门胡闹,惹得家里头长辈担心,他也不长教训,这些年挨打无数,却还是如此任性。”
“今日伯爷亲自动手,合该让他好好吃一回苦头,也好长长记性。”
她也心疼儿子,却明白永昌伯下手有分寸,终归不会真的把人打坏了。
再者,赵云衢也在里头,总不可能看着两个弟弟被打死打坏。
赵老夫人点头道:“棍棒底下出孝子,不打不成器。”
赵老夫人和刘氏都不松口,金氏急得眼泪都快掉下来,也不敢闯进了祠堂里去。
祠堂里头,赵骏冷着脸,整整打了一百下才停下。
赵云平背后的衣裳都破了,露出里头的血痕来,方才靠着一口气撑着,如今戒尺一停,他顿时力竭,扑倒在地,
赵云安嗓子已经哭哑了,这会儿一被放开就扑过去,又不敢随意乱碰。
“三哥哥你怎么样……”
赵云平咬着牙,低声说:“养好了又是一条好汉!”
“跪好!”赵骏又是一声冷喝。
他显然也听见了赵云平的话,气得恨不得再给他一顿,让他知道厉害。
偏偏他这一双儿子,老大文弱,平日也省心,老二倒是健壮,偏偏从小是个跳脱的,管也管不住,打的次数多了,他倒是挨打出经验来。
赵云平爬都爬不起来,赵云安手忙脚乱的想扶他,但他人小个子矮,哪里撑得住,最后还是赵云衢来帮忙。
“大伯,你不要再打三哥哥了,我真的知道错了,我不该闹着出门玩,也不该丢下丫鬟,更不该缠着三哥哥。”
赵云安哭得直打嗝,往赵骏面前一跪,举起自己的双手来:“大伯你打我吧。”
赵骏却不打他,只问赵云平:“知道错了吗?”
赵云平正在龇牙咧嘴,心底不以为然,口中却说:“知道了知道了,这辈子都记住了。”
自己生的儿子,赵骏自然了解。
他嗤笑一声:“看来还是不知。”
“安儿,你过来。”
赵云安吸了吸鼻子,乖乖的跪在他面前,挨打就挨打吧,好兄弟就是要一起挨打。
“大伯打我吧,用力点,我不怕疼。”
这下子赵云平却不答应了:“爹,你打我就算了,为何还要打小七,他才五岁。”
赵云衢也柔声劝道:“爹,安儿年幼,要不还是免了吧。”
“我是家中长兄,却没管教好两位弟弟,我也有错,请爹爹责罚。”
说着撩起下摆,跪在了赵骏面前。
赵云衢又说道:“今日之事,说到底还是因儿子而起,儿子自以为行事谨慎,却不料树敌而未知,才害得两位弟弟被牵累。”
如此说着,赵云衢心底是真的愧疚,要不是因为他,张子诚哪里会找两个孩子的麻烦。
“好好好,你们倒是兄弟齐心。”
看着齐刷刷跪在跟前的三个儿子,赵骏气笑了。
赵云安怕这么下去,两位哥哥真的要挨罚,连忙道:“大哥哥三哥哥,没事的,做错事情就要挨罚,我做错了事情就应该打。”
“大伯你打吧。”
赵骏冷哼一声,高高举起了戒尺。
“爹!”赵云衢和赵云平齐声组织道。
赵骏并未真的打中,反倒是重重甩开戒尺,指着赵云平就骂。
“安儿不过要挨一下戒尺,你尚且如此担心,白日带他出去乱逛时怎么不想想后果?”
“你可曾想过今日若不是圣人偶遇,你跟安儿会是如何下场?”
赵云平瑟缩了一下,辩解道:“今天是我们倒霉,可就算圣人不在,姓张的难道还敢杀人不成。”
赵骏被他气得脑仁发疼:“他是不会杀人,可打你们一顿,骂你们一顿,压着你们从他裤。裆下钻过去呢?”
赵云平抿了抿嘴,心知今日弄不好,是会发生这般折辱人的事情。
“就算事后我为你做主找回公道,可挨的打骂也是真切落到身上的。”
“你整日放肆,我也懒得管,可你千不该,万不该,不该甩开下人,没头没脑的带着安儿去市井胡闹!”
赵云平梗着脖子说:“我就算自己死了,也会护着小七。”
赵骏不怒发笑:“好好好,看来你还是不知道厉害。”
“要按父亲的话,我们赵家子整日待在闺阁之中,胆小怕事都不用出门了。”赵云平喊道。
赵云衢皱了皱眉:“父亲不是这个意思。”
赵云平却嚷嚷道:“我们也是伯爵府,祖母还是郡主,凭什么事事都要忍让小心,知道的说父亲为人谨慎,不知道的还以为我们永昌伯府都是软蛋。”
“三弟!”赵云衢冷喝道。
赵云安抬头,果然看见大伯的脸色也极为难看。
他到底不是真的孩童,知道永昌伯府看似光鲜,其实如履薄冰。
“三哥哥,大伯只是担心我,怕我在外头磕着碰着。”
赵云平气呼呼不说话。
赵骏冷笑一声:“为父只问你一句,若是有人冒充人贩子,要从你手中抢人,你护得住护不住?”
赵云平心底还是不平,却又说不出反驳的话来。
赵云衢扯了扯弟弟,又开口道:“爹,云平虽然莽撞了一些,但身边也是跟着人的,今日确实是意外。”
赵云安也使劲点头:“我很乖,一直跟着三哥哥,绝对不会被拐走的。”
他心底隐隐约约明白赵骏的担心,毕竟他出生后就灾祸不断,谁知道远在凉州的郡主会不会又发疯。
是这几年过得太顺心,以至于赵云安也忘了危险。
赵云平脸色发白,到底是低头认错:“爹,我知错了。”
下次出门,他至少要带上五个人,这样就算打起来,他们也有胜算。
赵骏得亏不知道儿子的心思,不然非得再揍他一顿不可。
叹了口气,赵骏语重心长道:“平儿,你已十三,再不能胡闹了。”
说完又看向赵云安。
只见他白嫩的小脸都皱着,眼睛鼻子都哭得红彤彤的,让人觉得可怜。
对待弟弟唯一的遗腹子,赵骏向来是宠爱多过严苛。
但这会儿也硬起心肠来,说道:“还有你,原本觉得你还小,可以再等两年,如今看来还是早早读书,省得整日乱跑。”
等祠堂门再一次打开,金氏和刘氏连忙迎上去。
赵骏冷着脸走出来:“这个月不许他出门,让他好好在家反省。”
刘氏不敢反驳,但进门一看儿子背后都是血,也是吓了一跳。
“怎么打得这么重。”
赵云衢低声道:“三弟七弟在外遇上了寿国公家张大公子,发生了冲突,正巧被白龙鱼服的圣人撞见,圣人打了张大公子二十大板,如今人还在顺天府牢狱里。”
刘氏一听,脸色也是一沉:“合该再打重一些。”
谁人不知道寿国公最为护短,膝下又只有这么个宝贝儿子,连太后也颇为宠爱这位不学无术的张大公子。
如今皇帝为他们做主,罚了张大公子二十大板,若是赵云平兄弟安然无恙,到时候寿国公哪里肯罢休。
现在永昌伯自己动了打了儿子,寿国公再生气,也找不到由头了。
刘氏心底又气又急,一边喊人将儿子抬出去找大夫,一边还要安抚金氏母子:“弟妹也快带着孩子回去吧,可怜我们安儿哭得眼睛都肿了。”
金氏再迟钝,也意识到儿子这次似乎闯祸了。
“都怪安儿不好,反惹得他三哥哥受罚,我回去一定会好好教训他。”
刘氏只说:“安儿还小,慢慢教导就是。”
又对赵云衢道:“你父亲也气得狠了,你追上去劝解劝解。”
赵云衢点头,摸了摸赵云安的小脑袋才走。
等他赶到父亲的书房,却见赵骏的脸色已经平静了许多。
赵云衢试探着劝道:“爹,吃过了这次教训,三弟一定会收敛一些。”
赵骏摇头道:“你三弟自幼就是这般的性子,从小到大挨打了这么多次也矫正不过来,我只怕他将来闯出大祸来。”
“三弟虽然爱玩,但行事素有分寸,今日确实是受到了儿子拖累。”
赵骏看了他一眼,摇头道:“我打他,不是因为他与寿国公府起冲突,而是他行事跳脱,想一出是一出,自以为是,不知谨慎两字为何物。”
“今日他敢翻墙进来,怪带着安儿就走,他日还不知道做出什么事情来,得让他知道害怕,以后才不会这般无所顾忌。”
“三弟毕竟才十三岁,正是年轻气盛的时候,等再大一些就好了。”
“都十三岁了,做事情之前也不知道想想清楚,倒不是安儿懂事。”
赵骏揉了揉眉心,看着他问:“今日之事,你怎么看?”
赵云衢思索片刻:“圣人怕是对寿国公府不满已久。”
寿国公府是太后的娘家,即使为了颜面,这些年来皇帝也颇为优容。
这般的小事,放在以往最多申饬几句,今日却直接打了二十大板,最后还让寿国公亲自去领人,可见皇帝的恼怒。
赵骏点头,道:“圣人春秋正盛,可大皇子二皇子都已弱冠入朝,大皇子身后有太后,二皇子又是宸妃所出,极为受宠。”
“这几年朝上吵闹不休,无非是为了太子之位。”
赵云衢皱眉道:“难道圣人属意二皇子?”
赵骏却摇头道:“圣人的心思,岂是我等能揣测的,但圣人一时半会儿不想册立太子,太后一族逼迫太过,自然伤了母子和气。”
赵云衢叹气:“这么说来,三弟七弟倒成了筏子。”
“听三弟说,今日圣人身边跟着的,是四皇子。四皇子还主动提出,想让七弟去当他的伴读。”
“幸亏七弟爱吃爱玩,圣人也没逼迫,否则怕是真的要进宫。”
赵骏道:“四皇子乃昭妃所出,年纪最小,圣人也颇为宠爱,夸他颇有乃父之风。”
“每次皇位更迭,都是一番腥风血雨,更别提中宫无子,形式更是很不明朗。”
“等到来年,你便要下场一试,到时候无论中或不中,都要越发小心,一旦深入局中,不是飞黄腾达,便是粉身碎骨。”
外人笑他永昌伯府小心谨慎,殊不知正因为这份谨慎,伯府才能代代传承。
而当年一起授封的开国功勋,如今还在的还有几家?
赵云衢知道父亲的意思,点头道:“是,儿子知道了。”
想了想又道:“七弟毕竟还小,真的要让他现在入学吗?”
“也不小了。”赵骏笑了一声,“那也是个机灵鬼,现在不治治,怕又长成一个平儿。”
赵云衢点了点头,又问:“爹,那寿国公那边?”
赵骏冷下神色:“他现在怕是心底发虚,惶恐不安,没时间来找茬。”
赵骏所料不假,寿国公回家听说了消息后,第一时间不是去接出儿子,反倒是进宫请罪。
可皇帝却避而不见,只让他去太后面前请安。
寿国公心底越发不安:“太后娘娘,陛下这般,是不是厌弃了我寿国公府?”
太后瞥了他一眼,淡淡道:“慌什么,皇帝既然让你亲自去领子诚,那你就亲自去领出来。”
“可是陛下那边……”
太后叹了口气:“皇帝是因为册立太子一事,与哀家起了隔阂,但不至于因此就厌弃了寿国公府,今日之事,只是用来敲打哀家的。”
寿国公忙道:“大皇子是长子,中宫无嫡子,于情于理都该册立他啊。”
“哪有那么多于情于理。”
临了又道:“太子是一定要册立的,只是急不得。”
如今的寿国公是太后的侄子,张家荣华富贵都寄在太后身上,他对太后自然是言听计从,只得唯唯诺诺的答应。
太后平时夸他孝顺听话,这会儿见他这幅模样,又觉得无用。
“领了子诚回去,你也该好好教导孩子上进,整日里跟狐朋狗友胡闹,今日才会犯到了皇帝手中。”
寿国公又诺诺答应了:“那永昌伯府那边?”
“派人送上一份厚礼就是。”太后淡淡道,“赵骏是个识趣的,只要不逼急了他,绝不会跟你过不去的。”
寿国公忍不住说了句:“陛下也是奇怪,莫不是有太。祖皇帝的毛病,要不然怎么偏偏喜欢赵家的小白脸。”
太后脸色猛地一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