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氏正坐在屋内与白嬷嬷说话, 见他放学回来很是高兴。
招手道:“安儿快过来。”
赵云安请了安,目光落到屋内唯一一个生面孔身上。
那孩子看着也不过八九岁,长得很普通, 梳着一个简单的发髻, 一眼看去,脸上几乎写着规矩老实四个大字。
金氏帮他解了大氅,又喂他喝了两口热水,才道:“这位是白嬷嬷精心挑选的小厮, 以后给你当书童。”
白嬷嬷在旁解释道:“七少爷, 他叫马贵, 是马庄头的小儿子,马庄头以前在伯爷身边待过, 后来才放出去当了庄子的管事。”
“马贵,还不见过七少爷。”
马贵立刻行礼:“小子见过七少爷。”
金氏显然对书童的人选很满意, 笑着说道:“方才问过了, 是个机灵又懂事的,有他跟着你, 娘也能少操一点心。”
赵云安笑着问:“你可读过书?”
马贵忙道:“只认得几个字,好歹能帮着整理书本。”
赵云安点了点头, 也说:“好, 日后有什么不明白的就开口问, 不然问柳心姐姐也行。”
马贵自然是忙不迭的应下。
等打发了他出去,金氏拉着儿子道:“那孩子身家清白,一家子的卖身契都在侯府,再者又见过一些世面, 再合适不过。”
白嬷嬷也道:“老身在庄子上那段日子, 也是细细看过马家人的, 都是憨厚老实的。”
赵云安奇怪道:“他爹已经是庄头,自己又是读过书的,为什么不直接脱籍考功名?”
金氏跟白嬷嬷一听就笑了。
搂着儿子,金氏无奈道:“傻孩子,认得字跟读过书可不一样,你以为人人都能读书科考吗?”
“可不是这个理儿,要我说马家才聪明,他们家要想脱籍不难,还了卖身钱,伯府就没有拦着的,可之后呢?”
“离开了伯府,他们也当不得庄头,生活没了来源,再者马贵看着还算机灵,可也不是聪明绝顶读书的料,倒还不如踏踏实实的过日子。”
“如今他们家小子跟在七少爷身边,多长长见识,将来自是有个好前程,到时候孙子辈有天分的,再脱籍也不难。”
赵云安听完这番话,也有些明白过来。
脱籍,送孩子读书考科举,自然是最好的一条路。
可这条路是万分艰难的,多少良家子读了一辈子书,也没能考□□名,白白花销了时间和银子。
马家怕也是送孩子读了书,只是几个孩子天赋不高,所以才没选择这条路。
赵云安点头道:“原来是这样。”
金氏见他一副小大人的模样,笑着摸了摸他的脑袋:“所以安儿,你可别生在福中不知福。”
“你要读书,伯爷就为你请来这么好的先生,家里头笔墨纸砚从来不缺,已经比天底下的人好了不知道多少倍。”
“你要知道感恩,伯爷对你的这份用心,可实在是难得。”
这话也是实在,出生在永昌伯府,光是看教育资源这一项,就远超过普通人。
赵云安被教育了一番,也有些害臊。
要知道他刚穿越的那会儿,可是一门心思要躺平的,一直到最近才改变想法。
“娘,我知道了,我会好好读书光耀门楣的。”
金氏笑道:“这就对了。”
果然孩子大了一些就懂事了,不再跟小时候一样,只想着吃吃喝喝睡睡。
金氏趁着这机会,索性将赵云安身边的丫鬟都配齐了。
因为小时候的事,金氏总觉得不放心,不敢往椒兰院随意添人,多是她自己,亦或者柳心珍珠几个看顾着。
可如今赵云安已经五岁,按照永昌伯府的规矩,最迟明年就该搬到前院去住。
即使赵老夫人和刘氏没想起来,金氏心里头也估摸着寻思人选,不过现在有白嬷嬷出马,选的人合心意,倒是比她自己挑的更好。
相比起书童,丫鬟人选倒是简单。
大丫鬟自然是柳心,原本赵老夫人送柳心过来,是帮扶金氏的,不过金氏身边有白嬷嬷,最信任依仗的还是珍珠翠玉,慢慢的,柳心便大多跟着赵云安。
柳心性格温和,又分外懂事,是个细致又顶得住事儿的。
如今又添了两个二等小丫鬟,取名叫多福多喜,先跟着柳心学着。
至于下头洒扫跑腿的小丫鬟,这里就不一一道来。
如此一来,赵云安立刻觉得身边人多了起来,他反倒是有些不习惯了。
柳心笑道:“高门大户的少爷姑娘们,哪个身边不是一连串的人,咱们伯府怕娇惯了少爷们,所以身边伺候的人才少一些。”
赵云安咋舌,暗道除了书童马贵,丫鬟们都有快十个了,这还算少吗?
“那平时让她们在屋外伺候吧,别老在我眼前晃。”赵云安又道。
柳心便道:“是。”
除了多福多西,其实小丫头们平时也很难进来,就这样七少爷居然还觉得人多。
身边多了个书童,赵云安一开始不习惯,适应之后,果然觉得方便许多。
怪不得到了年纪,赵家的少爷们身边都要有书童,就像赵云衢身边的砚书,赵云昇的知书,赵云平的静书。
说是书童,其实是兼具小厮、跑腿、书童、玩伴的任务。
虽然在府里头读书,柳心跟着一道儿去前院也没什么,但她毕竟是姑娘家,许多时候很不方便。
马贵不愧是白嬷嬷选中的人,年纪不大,做事却十分妥帖,赵云安都觉得省心不少。
就像是现在,赵云安一抬手,马贵就已经磨好了墨,铺好了纸张。
他力气大,心思又细,每次都能铺的平平整整,一个褶子都不留。
赵云安认认真真的写下大字,一连写了十大张,自己看着还算满意,这才道:“先收起来吧。”
马贵就会将纸张拿开,先铺在旁边的地面上,等笔墨都干了再叠起来。
“少爷还要看书吗,若是累了,不如去园子里转一转。”
赵云安活动了一下筋骨,说:“园子里就是那些景致,也没啥意思。”
“哎,可惜先生把小金也一块儿带走了,不然还能跟他玩玩。”
马贵就说:“四姑娘那边倒是养了一只兔子。”
赵云安可不想去找赵月珊玩,相比起心直口快的五姐,他更怕这位心眼儿多的四姐。
“我们去堆雪人吧。”
马贵犹豫道:“夫人怕是会担心少爷着凉。”
“我身体好着呢。”赵云安说做就做。
“我去叫上三哥,一块儿去祖母院子里玩,到时候还能留下让祖母看个有趣。”
柳心见他急匆匆的要走,连忙拿着大氅过来:“少爷慢些,屋子里暖和,出门可得多厚实一些,不然容易受凉。”
赵云安抬着下巴,等她帮自己穿上,这才一溜儿跑出去。
一听堆雪人,闲得发慌的赵云平果然答应了。
赵老夫人一听,也没拦着他们,还对金氏说:“这孩子有孝心,还惦记着老祖母。”
金氏原本担心孩子受凉,听了这话也跟着笑:“可不是,小小年纪,倒是整日里惦记这个,又惦记那个。”
“你把孩子养的很好。”赵老夫人夸了一句。
两人索性搬了椅子,坐在廊下看孩子们玩闹。
一开始只有赵云安跟赵云平两个,后来赵老夫人见孙素心看得高兴,也让她过去一起玩。
过了一会儿,赵月瑶跟赵月莹也过来了,倒是显得屋子闹腾的很。
院子里每日都有人扫雪,积雪不多,赵云平就拿着个扫把,把围墙上的都推下来。
很快,如意园里多出一个个奇形怪状的雪人。
赵云安的猫咪雪人,赵云平的胖子雪人,还有几个姑娘们的仙女。
“祖母,你看谁堆的雪人最好?”赵云安跑过去问。
赵老夫人摸了摸他的手,发现还是暖乎乎的,才笑道:“自然是都好。”
“玩也玩够了,都进屋暖暖身体吧。”
金氏吩咐人端来热姜茶:“都喝一杯。”
“尤其是三位姑娘,你们多喝点,可不能受寒。”
赵月瑶喝了一口就被辣的吐舌头:“真难喝,二婶,我喝不下去。”
赵老夫人笑道:“难喝但有用,瞧瞧你两位妹妹,她们怎么都喝得下去。”
一瞧,孙素心与赵月莹果然都喝完了。
孙素心笑道:“我从小身体不好,常常喝药,都习惯了。”
赵月莹顶着姐姐的目光,只诺诺道:“二婶说了对身体好。”
“可是真的很辣。”赵月瑶喝了一口,频频皱眉。
赵云安喝了一口,确实是辣,估计放了不少老姜。
他抬头笑道:“五姐姐,你是不是怕喝姜茶。”
说完自己咕咚咕咚喝完,举着碗说:“你看,我都喝光了。”
赵月瑶一听,立刻也一口气喝完了:“我是你姐姐,你都不怕我才不怕这个。”
赵云平早已喝完,听见她的话就笑话:“得了吧,屋里头就你最挑食,这也不吃,那也不吃,酸甜苦辣就吃个甜味的。”
“三哥!”赵月瑶被戳穿了面子,气鼓鼓的。
赵老夫人不得不出面调停:“平儿别老欺负妹妹。”
又对三个姑娘说:“你们别搭理这臭小子,这几日刚得了一些新的花样子,素心带你表姐表妹去瞧瞧吧。”
孙素心笑着拉住赵月瑶:“其中有一个飞天的花样子,很是稀奇,你瞧了肯定喜欢。”
赵月瑶果然忘了跟哥哥斗嘴,跟着一道儿去了,三个小姑娘凑在一起嘀嘀咕咕的说话。
赵云平便拉着弟弟下棋玩,让赵老夫人和金氏帮着出谋划策。
赵老夫人喜欢这热闹,脸上的笑容一直没拉下。
倒是红姨娘那边得了消息,心底很不自在:“都在老夫人屋里头,偏偏不喊昇儿跟你。”
赵月珊倒是并不在意:“大哥也不在,再说二哥出门访友了。”
说着搂着兔子使劲薅,享受着那毛茸茸热乎乎的手感。
“那好歹也来喊你一声,这不明摆着排挤你。”
红姨娘说了几句,见女儿没在听,只一个劲玩兔子,顿时来气:“整日就知道玩兔子,早知道就不该求伯爷给你弄这么个玩意儿。”
“臭的很,你也不嫌脏,赶紧给我丢出去。”
赵月珊将兔子抱在怀中,扭过脸:“姨娘,外面冷的很,堆雪人傻乎乎的,我才懒得去。”
“再说爹也不在,我过去装样子给谁看。”
说着还捏了捏兔子的耳朵。
红姨娘气得戳她额头:“你是不是傻,他们都去老夫人面前卖乖,就你不去,让老夫人怎么想?”
“赶紧起来,懒不死你,收拾一下就过去。”
见女儿还是不听话,红姨娘横眉怒目:“你要不去,今天我就把这兔子宰了,给你炖肉吃。”
“知道了知道了,我去还不行吗。”
赵月珊气呼呼的,到底还是听了红姨娘的话。
赵月瑶见她这时候过来,瞥了她一眼没在意。
孙素心倒是拉住她一块儿坐下,笑着说:“四姐姐来的正好,我们刚巧在看花样子。”
赵月珊也很不客气,一屁股坐下来,直接将赵月莹挤到了旁边。
“你干什么,没瞧见六妹妹坐在那儿吗?”赵月瑶生气道。
赵月莹怕她们吵起来,忙道:“五姐姐,没事的,我坐这里也可以。”
“听见没有,她自愿让我的。”赵月珊得意道。
赵月瑶恨铁不成钢的瞪了眼妹妹:“你怎么这么软骨头。”
孙素心握住她的手,低声道:“五姐姐,咱们还是继续看花样子吧,不好浪费外祖母的一番心意。”
赵月瑶这才忍了,冷哼一声不搭理对面的两个姐妹。
这边姐妹几个有些小口角,那头兄弟俩倒是分外和谐。
虽说是下棋,但两人并不争胜负,不过是玩个有趣,倒是逗得金氏和赵老夫人笑声不断。
金氏忍不住说:“三郎可别一直让着弟弟,得让他知道厉害,不然尾巴都要翘上天啦。”
赵老夫人却说:“三郎也懂事了,这样好,兄弟姐妹之间,就该和和气气的。”
也不知是不是注意到那头姐妹几个的小官司。
赵云安得意的哈哈笑,一边将作为筹码的花生米拢在手中,又分给赵老夫人和金氏:“来来来,见者有份。”
赵老夫人尝了一口,含笑道:“云儿孝敬的花生米也特别香。”
金氏也夸:“确实是好吃。”
另一头,赵月瑶朗声问道:“云儿,那五姐姐有没有?”
赵云安就跑过去,一人分了一颗:“各位姐姐体谅则个,只有这么多了。”
赵月瑶哈哈大笑,伸手从旁边盘子里抓了一把花生枣子桂圆:“多谢云儿,来,多吃点。”
赵云安又跑回去问:“三哥哥,你要不要来一些。”
“不带这么借花献佛的。”赵月瑶笑着喊。
赵云平一把将弟弟抱在腿上,就这他的手一颗一颗吃:“我偏要吃。”
正笑闹的厉害,丫鬟撩开帘子:“伯夫人来了。”
刘氏身上还带着寒气,却也挡不住脸上的笑容:“母亲,伯爷回京了。”
赵老夫人先是高兴,随后又有些担心:“怎么这时候突然回京了?”
要知道最近大雪不断,上京也难,永昌伯府都做好了永昌伯在漳州过年的打算。
刘氏也说:“之前派人送了年礼过去,伯爷回信的意思,是要在漳州过年的。”
“但方才常松回来禀报,说伯爷已经进京了,不过要先去宫中诉职,随后便能回家。”
赵老夫人微微皱眉,却又立刻掩住神色:“回来就好,回来就好,家里头也能完完整整的过个团圆年。”
金氏也高兴道:“这下子母亲和大嫂也不用担心了。”
赵云安听见这话,心底也好奇的很,毕竟在此之前孟青霈就说过,他家大伯肯定会在年前就回来,原以为他猜错了,没想到居然真的回来了。
因为永昌伯回京,永昌伯府一下子变得喜气洋洋起来。
而此刻宫闱之中,却有人无法安心。
太后拧着眉头,听完禄亲王的话,更是脸色发冷:“这么大的事情,你为何不跟我商量商量?”
禄亲王忙道:“母后,儿臣以为只是小事,不想让母后烦心,谁知道居然会变成这样。”
“若不是永昌伯赵骏一点面子都不给,何至于此?”
太后冷冷的看着他:“这是你的主意,还是她的主意?”
禄亲王忙道:“是儿子擅自做主。”
“母后,此事真怪不得儿臣啊,是钱圩自己想隐瞒消息,以免影响到二皇子夺位,所以才会导致漳州城死了那么多人。”
太后冷笑道:“你敢说其中没有你的手笔。”
“儿臣——儿臣只是顺势而为。”
太后嗤笑一声:“好一个顺势而为。”
禄亲王连忙站起身来,给太后又是捏肩,又是捶背:“母后,儿臣这不是心里发急,所以才搭了把手,哪想到下头的人胆子这么大。”
太后微微闭上眼睛:“这次你做错了。”
“原本多好的机会,钱圩自寻死路,只需捅到皇帝跟前,就算他再宠爱宸妃母子,也不会轻轻放过。”
“可谁让你插了手,如今反倒是说不清了。”
甚至最坏的情况,宸妃与二皇子知晓他们的手笔,到时候反咬一口,那才会有大麻烦。
太后沉吟半晌,又问:“这件事永昌伯知道多少?”
禄亲王立刻道:“事情都是表弟那边出面,他或许能察觉一二,但也知道的不多。”
想了想,禄亲王又道:“原本表弟打算趁着永昌伯还未回京,抢先定下与永昌伯府大少爷的婚事,谁知伯府并不答应。”
太后脸色又是一沉:“他既然有打算,就该做得妥妥帖帖,而不是拿一个庶女去糊弄人家,永昌伯府会答应才怪。”
“哀家看是这些年太纵着他们,一个个都不争气,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你以为人人都是钱家郎,瞧见个女人就挪不动脚。”
禄亲王看着太后阴沉的脸色,又道:“母后,那现在该怎么办?”
“只怕永昌伯多嘴,让皇兄到时候起了疑心。”
太后嗤笑道:“寿国公府想帮大皇子上位,人尽皆知,还怕这个?”
“怕只怕你这次所为,踩在皇帝的痛处,葬送了那么多百姓的性命,史书上都要记上一笔,皇帝心中定然恼怒不已。”
“他最要名声,若非如此,这些年也不会敬着你我。”
“那如何是好?”
太后反倒是镇定:“幸好是寿国公出面……左右事情与你无关。”
“永昌伯是聪明人,没有抓到实在的证据,他不会在皇帝面前胡言乱语。”
禄亲王这才稍稍安心,临了又道:“早知如此,当初就该狠心一些。”
太后皱眉:“听说那日你媳妇也在?”
禄亲王忙解释道:“母后您也知道,王妃挂心汪家那位小公子的婚事,这才撑着病弱的身体出席,其余事情,她都是不知的。”
“她那个性子最是软和,善良的连一只蚂蚁都不敢踩死,怕是真以为我喜欢赵家的孩子,才帮永昌伯府人解围,还将自己最喜欢的珠串赏了他。”
“你也不必急着帮她说话。”太后又是叹气,“当年费尽心思,才让你娶了她回来,可她倒好,这些年都病病歪歪的。”
“这也怪不得她。”禄亲王又道,“汪家死的只剩下一个孩子,王妃悲痛过度,实在是……”
太后不耐烦道:“行了行了,知道你护着她。”
禄亲王只得止住了话茬。
太后又道:“这次的事情哀家会处理,但从今往后,你都给我小心一些,别再让人抓住了首尾。”
皇帝宫中,气氛反倒是和谐不少。
听完赵骏的禀报,皇帝连连点头,笑着夸道:“多亏赵爱卿力挽狂澜,才在年前就止住了瘟疫,否则这个年,朕也休想过得安心了。”
赵骏忙道:“这是微臣的本分。”
皇帝又问:“听说这一次,是你三顾茅庐请来了神医,才让瘟疫百姓有法可治?”
“正是。”赵骏笑道,“此神医陛下定然也记得,就是先帝时期,太医院院正苍老爷子。”
一听这名号,皇帝也是吃惊:“居然是他,他竟还活着?”
“微臣也是机缘巧合,才知道苍老爷子告老还乡后,就住在漳州附近的高山上。”
“苍老爷子医术高超,对瘟疫很有经验,只可惜漳州瘟疫消除后,老爷子再一次离开,微臣派人寻访了几日,也不见他的踪迹。”
“这苍老该有八十了吧?”
“今年八十有六,实在是高寿。”
皇帝一听,也是满心可惜:“若是能请苍老回来,朕也很想与他讨论长寿之道。”
要知道那位老爷子都快九十了,还是老当益壮。
赵骏又说:“那微臣再派人在当地寻访?”
皇帝又摇头:“罢了,他有心避开,又何必强求。”
顿了顿,皇帝看向赵骏,忽然问道:“赵爱卿,钱圩已死,此次你在漳州,可查明到底是谁胆大包天,居然敢隐瞒瘟疫大事,导致漳州大难?”
“爱卿尽管实话实说,无可讳言,自有朕帮你做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