藤蔓锁着刘轲的腰,往后又拉拽了半分,他中指的指甲被这股大力一拽,整个翻裂,鲜血侵染了灰败的墙面,有白色的松散粉末崩裂。
“救我……求求你……救救我……”
魏桂玲和纪旭目露不忍,可他们能做什么?
他们体力上不如刘轲,如果被绑住的是他们,只怕连一句话都说不完,直接被拖进阴影里。
阴影里有什么?
隐约能看到有什么东西在翻腾、涌动,阵阵让人作呕的腐烂气息向外蔓延。
魏桂玲缩得更往后了一些,纪旭一动没动,可这次他也不敢上前了,那藤蔓粗得像小孩手臂,他要怎么救刘轲?
即便是小姐姐的那把短剑
纪旭只觉身影闪过,他错愕地睁大眼,看到秦步月手持短剑,几步冲到刘轲身旁。
魏桂玲惊叫—声。
纪旭的心也提到了嗓子眼:“秦姐姐!&ot;
秦步月一剑刺向刘轲小腹。
刘轲满目惊恐,□□一片湿润,别说骂人了,他连半个音节都发不出来,只觉得眼前的秀丽女孩比要拖走他的藤蔓还可怕。
电光火石间,秦步月剑尖扭转,手腕顺势上挑,割断那浓绿色的藤蔓。
一阵尖锐的厉叫,那藤蔓的断口处喷出了浓稠的鲜血。
刘轲感觉腰上一松,接着被喷出的鲜血糊了一脸,刺鼻的腥臭味让人胃部翻涌,隔夜饭都要吐出来。
秦步月:“走!”
刘轲这才发现自己能动了,他呆滞半秒钟后,向着安全的地方撒腿狂奔。
受伤的藤蔓在这短短数秒间已经长出了新的枝芽,它像吐着信子的毒蛇般,疯狂向前探头。
好在藤蔓的最远距离也就只越过了拐角,到刘轲之前站着的地方,没法再往前。
刘轲心有余悸,抹了一把脸上的鲜血道:“谢……”
秦步月打断道:“不用。“
刘轲一愣。
秦步月盯着阴影处,声音没有起伏:“吃了你,它会变得更强。”
刘轲张了张嘴,还是说道:“谢谢。”
秦步月懒得再废话,她全神贯注地盯着阴影处。
这片区域是他们之前没有跑过的地方,没想到还藏了一个标签。
它没有【单刀直入】灵活,有着限定的活动范围,但杀伤力明显更高。
用正常视觉看不到阴影处的情况,秦步月凭借着对标签的灵感,能看到那一团鲜红的光芒。
它盘踞了整个楼道口,有星星点点在摇晃、跳跃,努力扩大着领域。
秦步月知道,那不是点,而是搅动着的一条条藤蔓。
她刚才直刺刘轲的小腹处,一方面是不想跨进它的领域,救人不成反被绑;一方面也是看到了那藤蔓上的红点,她对准红点下手,才能轻松将其挑断。
纪旭看不到那团怪物,但他能闻到那腐烂的气息,就像一个月没人打扫的垃圾堆放处,飘散着难以言说的酸臭气。
纪旭:“秦姐姐,我们该怎么办?”
魏桂玲小声道:“去……去负二的楼梯,就在那阴影尽头。”
刘轲的腰部腹部还在抽疼,他没开口,只是再也不敢大意,也没了那些小心思,他对秦步月保持着绝对的敬畏心,不敢再脱离队伍。
纪旭忧心忡忡:“去负二的路被堵死了,我们要怎么下去?”
他误以为负二层是安全的,以为那是逃出生天的出口。
秦步月倒是不急着去负二层,比起负一,负二只怕更凶险。
这里能生成情绪场,肯定有黑色标签,【单刀直入】明显是红色标签,阴影里那一大团,大概率也是红色标签——秦步月是通过标签精神体做出的判断。
红色标签的精神体普遍狂乱、躁动,直觉系的更是简单粗暴,像【单刀直入】附着在水果刀时就是一团红色火焰,并没有“思考”的能力。
黑色标签的精神体要相对复杂,它们也疯狂,是有脑子的疯狂,能感觉到一定情绪倾向性,而且颜色多变,不只是黑色。
秦步月怀疑污染了郑耀辉是一枚黑色标签,十有八九和“心”有关。想到空脑者筹备的书写仪式,她觉得那团缠着郑耀辉的玫红“麻绳”,星级不低。
负二层只会更危险……
这念头还没落地,秦步月轻吸口气:“后退!”
有了刘轲的前车之鉴,他们已经拉开足够的距离,完全脱离了藤蔓的攻击范围,这会儿不知为什么,原本只能探过拐角半米左右的藤蔓,忽然暴涨,长度又增加了一米!
纪旭他们神经一直绷紧,这会儿包括年老的魏桂玲在内都反应很快,稳稳躲过了藤蔓的缠绕,只是三人都受到了惊吓,尤其是刘轲,本就狼狈得不成样子,这会儿更是吓破胆:“它……它怎么还会变长。”
他们看不到,秦步月却看得分明,阴影处原本分散的红点,这会儿开始聚集汇拢,显然是想化繁为简,蓄积所有力量来捕捉他们。
以这个红点的密集程度,如果全部聚集起来,能覆盖这整个负一层。
这不是想不想去负二的问题了,而是负一不给他们留活路!
秦步月当机立断:“纪旭,你家库房里有没有打火机?”
纪旭家的库房是超市仓库,杂乱的东西很多,然而纪旭只是个高中生,对这些并不清楚,他茫然道:“我、我不知道。”
刘轲及时道:“我这有。”他抽烟,随身带着打火机。
秦步月:“跟我来!”
他们返回到了纪旭家的库房,秦步月之前就观察过,这边除了各种小食品和饮料外还有一些食用油、厨房用具等。
她拎起库房那少了根腿的木椅子,用力将其摔烂,又扯出一袋子干抹布道:“一起做火把。”
她这话一落,几人都是一激灵,纪旭:“我们,我们……”
秦步月直接道:“等它完全长大,能盘踞整个负一层。”到时候他们躲无可躲,只有等死。
魏桂玲拿起一根椅子腿,二话不说就开始往上缠抹布,不愧是资深阿姨,动作极其麻利,很快就缠好了一个,她一边缠一边说:“我那边有很多捆纸壳的绳子!”
纪旭动手能力一般,跳起来道:“我去拿绳子!”
刘轲也麻利地动起来,找能做火把的棍子,搬各种食物油、消毒酒精甚至是高度酒,他还翻到了一箱子童书,估计是纪旭小时候看的,纪旭妈妈没舍得扔。
看到这些书,秦步月眼睛一亮:“点了火往阴影处砸。”
刘轲:“好!”
他们四人半点时间不敢耽误,争取时间做更多的“武器”,为活下来拼尽全力!
进到情绪场后,秦步月的手机失去了与外界的联系,好在可以看时间。
眼下这个情绪场的规模,她已经不寄希望于北行他们速战速决了,她只希望后援快点到,别像警匪片那样,事都解决了才来啊!
现实世界可没有主角光环,来得晚了是真的会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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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行者们行动很快,北行他们的消息刚发出,各协会会长已经有所动作。
尤其是海城追梦人协会的分会长张孝德,差点没从旋转椅里摔下来。
张孝德明面上是追梦娱乐的负责人,实际上是位老先行者了,他稳稳卡在三级半,几十年如一日的升不上去。
年轻的时候他还想着融纳专职标签,成为高阶‘追梦人’,走向人生巅峰,后来嘛……
他苦等两年知道了三升四的抽象标签是【热情】,又苦寻三年,终于拥有了一枚【热情】,本以为这下要升到四级了,结果他卡在【热情】上,无论他怎么热情地与它沟通,这枚【热情】就像泡在了冰水里,死都不肯给他回应。
三年又三年,十年后的今天,张孝德别说容纳五级的转职标签了,他至今还在和【热情】死磕。
说好的热情呢?
万年冰山都没您高冷无情!
张孝德的先行者之路坎坷,在娱乐圈倒是越战越勇,十年干下来,已经是业界响当当的人物,多少明星大腕都得尊他一句“张总”。
张总飘了吗?
不敢不敢!
尤其是落榜三年的李嘉择成了海追的半个成员后,他更是卑微到了尘埃里。
追梦娱乐的市值再高也只是个数字,和命运六大家之一的李家来说,宛若蝼蚁。
李嘉择时不时来海追,还挺让张孝德得意的。
谁!
还有谁!
哦,海哲除外,其他办事处的分会长,哪有他这排面?
得意了三年多,今年翻车了。
张孝德收到简俏消息时,整个一哆嗦,李大少怎么去情绪场了!
天呐。
大少爷万一受个伤什么,他……他……
张孝德急疯了,赶紧调动在基地的人员,倾巢而出。
他的秘书马小湖安抚他:“不要紧吧……李少爷已经是三级追梦人,携带了四枚标签,还有北行和简俏帮忙,咱们海城有‘人间世’压阵,野生情绪场普遍难度不大……”
张孝德咬牙切齿:“简俏发回来的情报显示,那情绪场有至少七枚标签!”
马小湖:“………………”
张孝德越想越后悔,回头看向小助理:“我就不该听你的,一时昏头让堂堂李家少爷掺和什么调查小组!”
马小湖委屈:“那个……我也是投其所好,李少爷刚持有【一叶知秋】,一直想找机会提高下
标签熟练度。”
张孝德恨不得给他一锤子:“投投投你个大头鬼!李少爷有个三长两短,咱俩都回家吃土吧!”
马小湖脸色一白,心存侥幸:“北行也在,孟会长不会置之不理吧?海哲向来护短,他不得把‘笑容’祭出来……”
张孝德给他一爆栗:“多看点有用的书吧马小湖!金都花园在山城区外围,以它和海哲基地的距离,孟三敢把‘笑容’带过去?”
马小湖刚成为先行者一年多,也就才试着融纳入门标签的程度,他捂着脑壳道:“不、不能吗?”
张孝德没好气:“哪怕孟博斐有‘权杖’,也不敢离这么远持有‘笑容’!那可是七星标签,要是让‘笑容’自由……完了,大半个山城区的人都得沦为只会笑嘻嘻的傻子。”
马小湖慌了:“那怎么办?有七枚野生标签,这情绪场的主体肯定星级很高!”张孝德急匆匆:“怎么办,我他妈也想知道怎么办,走走走,先去金都花园,老子死也得死在李家少爷前头!”
孟博斐的确不能带‘笑容’,他甚至不能领用超过四星的标签。
凭借人间权杖,孟博斐可以暂时持有被镇压的高星标签,但不能距离过远,也不能持有太长时间,标签被安置在‘人间世’,自然是一动都动不了,可一旦超出范围和在外停留时间太久,高于四星的标签很容易脱离镇压。
情绪场很可怕,脱离镇压的高星标签同样致命,孟博斐不会制造更大的混乱。
他拿了人间权杖,只身前往金都花园,基地留守的先行者不能少于三人,山城区不是海哲的巡逻区,孙楠睿和路战还得留在海岸区巡逻。
孟博斐出发前,海城践行者协会分会长谢翼源给他发了条信息:“不愧是你,连‘火种’也敢轻易放出去。”
秦步月的‘火种’身份,在组织内保密等级很高,海城也就三个分会的会长知道。
张孝德满心都是李嘉择,哪还顾得上什么‘火种’不‘火种’的,要是李少爷出事,他分分钟被火烧是真的!
相较来说,谢翼源潇洒多了,山城区的事件和他们关系不大,之所以会成立联合调查小组,更多是因为‘嫉妒’在海城出没,还有空脑乐园的行动。
海践这波就派出了调查小组的两个人,礼节性支援。
孟博斐没回复。
谢翼源又发来一条:“就算在总部,‘火种’也都是重点培养对象,你费尽心思把人留在海哲,就这么不当回事?”
“她还没归属人格吧,不怕被吃掉?”
谢翼源对孟博斐很了解,他们是老熟人了。
要不是孟三来到海城,‘人间世’本该由海践守护,然而他一来,谁敢抢?
说是六大家族,孟家对同人格的王家是彻头彻尾的压制,王家一应事宜全听孟家的,两家都不是抱团了,根本是“一家人”。
孟博斐还特别一些,他虽然排行第三,但母亲姓王,是王家硕果仅存的大小姐,他肩负的可不只是一家事。
他来到小小海城,谁敢不让出人间权杖?
谢翼源连半点争抢的心思都没有,都不用上头吩咐,主动交出了人间权杖,只是吧……偶尔酸一酸是难免的。
他本以为孟博斐不会回他,谁知道这位“大谜语人”给他回了半句话:“正因为她是‘火种’。”
谢翼源:“???”
话能说全吗。
加个句号就能冒充是一句话了?
谢翼源噎了个半死,决定往他心口上撒把盐:“还是你狠,对这么个小姑娘也毫不留情。”
这下妥了,没人回他了。
谢总掂量了一下,看向身后站得笔直的助理:“他怎么不拉黑我?”
助理是个一米七八的御姐,声调冷淡:“孟先生大人不记小人过。”
谢总:“………………”
论嘴贱(毒),海践人一脉相承。
在秦步月从藤蔓的捆绑中救下刘轲时,后援大部队已经全部抵达金都花园。
张孝德一眼看到孟博斐,老泪纵横:“孟会!”
孟博斐推了推眼镜,直截了当:“三号楼的情况如何,留守的调查人员还在吗?”
张孝德因为距离近,来得更快,他忙道:“有标签污染的痕迹,根据痕迹残留判断,留守的先行者引着污染物一起融进了情绪场。”
三号楼是之前郑耀辉租房的住处,根据北行、简俏返回的信息,秦步月在原地看守等待支援。
郑耀辉的异变是突发事件,出乎北行三人意料。
他们本意是想保护秦步月,李嘉择临走前更是留了个【睡意朦胧】,可惜郑耀辉身上藏了枚情绪标签。
听到张孝德的话,孟博斐眉峰微蹙,察觉到了异常。
张孝德心急如焚:“这帮脑袋空空的疯子,竟然想‘书写’这么可怕的标签,真他娘的是不拿人命当回事!”
他们正在赶向七号楼,想快些融进情绪场,终止这该死的书写仪式……
一道火墙陡然升空,他们被拦在原地。
在场的都是资深先行者,当然不会被这样明晃晃的攻击袭中,他们及时后退,看到了站在火墙上的黑衣人。
他们有七个人,披着同样的黑色斗篷,面容隐在兜帽下,能看到的只有从肩膀处蔓延而下的玫红丝线。
玫红是魅惑的本源色,祂的象征图腾是凋谢的玫瑰花。
崇拜着魅惑的空脑乐园有着森严的等级,他们会在脖颈上雕刻玫瑰图腾,根本花瓣的数量分别有九瓣尊者、七瓣圣心、五瓣长老、三瓣执事和一瓣信徒。
七恶情信仰单数,组织内部没有双数等级。
眼前的七位空脑者,最低也是三瓣执事,站在正中央的那位赫然是位七瓣圣心!
张孝德面色大变,意识到不对劲。
怎么回事?
七号楼的情绪场不是空脑乐园‘书写’的?
如果是‘书写’中,他们不可能抽调出这么强劲的阵容!
这阵仗倒像是‘书写’中断,震怒之下倾巢而出,誓要和破坏者同归于尽。
孟博斐当机立断:“启动地震预警,疏散金都花园的居民。”
马小湖反应及时:“收到!”
一场大战在所难免,当务之急是疏散普通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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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号楼负二层停车场。
北行、李嘉择和简俏三人也是分散状态,不是他们想分开,而是不能聚在一起。在这种多标签的情绪场,他们得分头行动,避免聚集性污染。
停车场的情况比负一层严重太多,一道道闷雷极其密集地劈下,砸到的地方就是一道深坑。
他们都看过海城舞蹈学院的情报,知道‘嫉妒’施放过一枚叫【暴跳如雷】的标签,这密密麻麻的闷雷,莫非是‘嫉妒’……
想到这,三人都是心惊肉跳!
北行仗着【谈笑风生】的身法加成,灵巧地躲着雷击,他心中十分不安,糟糕的预感一直徘徊在思绪中。
入场前他们大体勘察过,能看清的就有七个光点,万一还有隐蔽性强的高星标签,凭借他们三人……甚至是后续支援到位,能清除掉吗?
怎么会聚集起这样大规模的情绪场?
因为‘嫉妒’?
他肯定不在这,否则他们连喘息的机会都没有,直接丧命。
是他丢下了【暴跳如雷】,引动了这里的情绪场?
还是意外凑巧的同名标签?
又或者是空脑乐园在书写新的【暴跳如雷】?
北行最怕的是,‘嫉妒’会不会和空脑乐园在密谋什么?
他们总不会真要救出被困‘人间世’的‘魅惑’吧!
‘嫉妒’和‘魅惑’有这么熟吗!
思绪乱转间,北行看到了简俏的身影,他松口气:“那边的情况……”话没说完,留着齐耳短发,画着冷艳烟熏妆的女生一剑刺向他。
北行瞳孔猛缩,这个距离他根本躲不掉,眼看短刃要割破他的喉咙,轰地一声,呛人的酒香气扩散,“简俏”被一个巨大酒桶给轰飞出去。
是【借酒消愁】。
李嘉择的远程攻击标签。
北行远远望去,听到了真正简俏的声音:“小心,有一枚会变形的标签!”
李嘉择刚给北行解围,就看到远处有个背着个小挎包,左耳上方别着翅膀发夹,身量高挑、肩颈线极美的瘦高小姑娘向他跑来:“李先生,救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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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号楼,负一层。
秦步月带着三人组用最短时间内做了十几个火把,外加浇满食用油、酒精、高度酒的纸箱子。
魏桂玲动作最麻利,本就布满老茧的手掌此时全是被麻绳勒出的红线,她额头沁着汗,有些担忧地问道:“能行吗,那怪物会怕火吗?”
纪旭不过是个高中生,握笔的手嫩得很,此时全是细碎的小伤口,他声音哆嗦着:“植物……多少都会怕火吧!”
秦步月集中注意力,眯着眼睛远远看去,她轻吸口气:“走吧,时间不多了。”
等那鬼东西彻底蔓延开来,他们只能被动逃跑,趁着还有行动能力,给它点不痛快。
至于能不能烧死它,秦步月也不知道。
然而生死关头,哪怕是螳螂挡车、鸡蛋碰石头,她也会毫不犹豫试一试。
不拼一把,怎么能知道谁是螳螂谁是车,谁是鸡蛋谁是石头?
秦步月走在了最前头:“大家听我安排,尽量不浪费火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