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鹬蚌相争】

然而, 让慕舒染没有想到的是，这些人并不是来找虞寒做生意的，真正意义上来说, 他们其实是来找慕舒染的。

或者说, 他们是来找慕舒染询问关于他手里的弥妄蜂蜜的。

虞寒自从将弥妄蜂交给慕舒染之后，关于怎么养弥妄蜂的事情就全权交给了慕舒染，最多也就是在慕舒染不明所以的时候帮着出点主意，但弥妄蜂确实一直都是在慕舒染手里的。

毕竟, 那些弥妄蜂在还没孵出来之前就一直都是用慕舒染的灵力喂着的, 如今自然也是跟着慕舒染的。

而提到那些被留在寒舒园的弥妄蜂, 慕舒染多少觉得有些歉意，毕竟这些小蜜蜂自从被孵出来之后, 就没从他这里拿到过什么好东西，就连平时的吃喝都是靠着它们跟着成蜂采蜜所得, 唯一从他手里拿过去的大概就只有在千沉商行拍卖会上买下来的絮蜜吧！

但跟弥妄蜂产的蜂蜜比起来, 絮蜜好像也不是什么特别好的东西了。

慕舒染在心里决定，若是遇到什么合适的东西, 还是给它们带些回去，还有那几只天丛蚕也一样, 也不知道如今怎么样了, 这段时间七长老跟着六长老在曲兰城周边奔波, 看着挺忙的，他也就忘了问问家里的这两窝灵宠都怎么样了。

不过这些想法，慕舒染自然不会在人前表现出来，他正襟危坐看向说明了来意的曲兰城拍卖会的管事：“你们想要弥妄蜂蜜？”

对方看起来有些吃惊, 他看了慕舒染一眼, 又看了看旁边的虞寒一眼：“这弥妄蜂蜜, 是您手上的？”

慕舒染点了点头，说道：“算是吧，弥妄蜂确实是养在我那个山头的。”

虞寒适时插话道：“何止是弥妄蜂啊，就连我都是养在你那个山头的。”

慕舒染在桌子底下轻轻地踢了他一下：“你坐好。”

不过在思索了片刻之后，慕舒染忽然转变了心意，跟虞寒说道：“要不还是你来谈吧，我不太擅长这些。”

慕舒染不是生意人，甚至在现代的时候，他走进寻常的店铺连砍价都不会，这一点到了修真界也是一样，不管是之前接触过的千沉商行的管事，还是云霄剑派四峰的长老师姐，他对于定价这件事都不太擅长，大多都是对方说了多少就是多少。

好在跟千沉商行的管事交流的时候，有虞寒在旁边看着，对方根本生不出骗他的心思，而四峰的长老师姐们都还是挺厚道的，不管是丹药还是其他的什么东西，慕舒染都不算亏。

但在这些事情上没亏，不代表慕舒染在做生意这种事情上就真的有天赋了，他深知自己对于这些一窍不通，若是换了一个胆子大一些不畏惧他身后的云霄剑派以及身边的虞寒，那能直接把他耍得团团转。

与其自己踉踉跄跄地琢磨应该如何应对，不如干脆将事情交给擅长的人。

慕舒染看着虞寒：“你应该会这些的吧？”

虞寒应和的话根本不过脑子：“当然。”

过了一会儿之后，虞寒才反应过来自己答应了什么，好在之前他也有帮流影交涉卖傀儡或是机关之类的事情，对于这些事情就算不是十分精通，但也不至于让慕舒染在这里吃了亏。

他轻咳了一声，代替慕舒染面向曲兰城拍卖会的几个管事：“你们先将我拍下的丹炉交给我，之后再来谈弥妄蜂蜜的事情。”

拍卖会的几人这才反应过来，管事立即指挥身后的随侍将那个丹炉送了过去，小心翼翼地在桌子上放了下来，甚至还十分殷勤地帮忙将丹炉擦了一边，被特殊材质擦拭过的丹炉如今泛着幽幽的青光，从表面上看起来就觉得这确实是个不凡的灵气。

慕舒染看了它一眼：“毕竟是十三块中品灵石外加八百下品灵石才换来的丹炉，好看一些是应该的。”

管事笑着说道：“两位客人，对于这个丹炉还算满意吗？”

慕舒染看了被放在桌上的丹炉一眼，觉得这个管事说得有点废话，就算他们不满意，这丹炉也不会因此而变化。

这个丹炉又不是曲兰城拍卖会的人炼制出来的，他们并不能按照他们的要求定制。

不过这些话慕舒染并没有说出来，而是看了虞寒一眼。

而虞寒面对管事的说辞，也只是笑笑：“还不错，毕竟是十三块中品灵石加八百下品灵石的丹炉。”

说罢，他直接转向拍卖会的管事：“管事亲自过来一趟，想来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要与我们说起，也不必客套，直接说正事吧，你们想要弥妄蜂蜜？”

穿着管事服饰的人与另一个与他同来的修士对视了一眼，轻咳一声道：“也不仅仅是弥妄蜂蜜，如果有弥妄蜂卵的话……”

虞寒嗤笑一声道：“弥妄蜂卵，你们想得倒是挺美。”

前来谈判的两人似乎也觉得这个要求有些过分，只提了一回便不再说起，转而跟虞寒说起弥妄蜂蜜的事情：“若是没有蜂卵，我们也不至于强求，蜂卵确实较为难寻，但若是阁下能够与我们曲兰城的商行达成协议，定期交易一部分弥妄蜂蜜，也是不错的，我们商行定不会让阁下吃亏。”

“弥妄蜂蜜属于好东西，但在其他地方可未必能够卖出在曲兰城的价格。”

曲兰城作为南域第一大交易城，自然也有着自己的商行，只不过千沉商行那样把货物运送到修真界各地不太一样，曲兰城的商行是把来自修真界各地的资源送到曲兰城，因此此时跟虞寒谈及的时候，也是想法子让他们将弥妄蜂蜜送到曲兰城来。

曲兰城需要的是，让修真界的人都到曲兰城交易，为此，他们也付出了不少心血。

虽然曲兰城商行的东西比起其他地方要贵不少，但他们可以肯定地说，这里有着整个南域最齐全的资源。

虞寒对着面前的曲兰城管事，挑了挑眉：“你们打算付出多灵石来购买弥妄蜂蜜？”

管事提议：“就看今日的弥妄蜂蜜拍出什么价，如何？虽然弥妄蜂蜜到哪里都是被人哄抢的东西，但要论有灵石的人哪里最多，又有谁愿意付出更高的价格来换取这东西，那必然是曲兰城，为了让我们的交易长期持续下去，我们曲兰城商行也绝不能让我们的客户吃亏不是？”

虞寒点了点头，又问道：“那如果是弥妄蜂王蜜呢？”

管事一惊，正想要说些什么，便见到旁边的小公子似乎在桌子底下踢了与他交涉的人一脚：“我们还没有蜂王蜜呢！”

虞寒低头沉思了片刻，转而跟管事说道：“也是，蜂王蜜暂且不提，先不说如今还没有，就算真出了也未必有足够的量匀出来。”

管事心头一梗，还想争取一下：“你们，有弥妄蜂王？”

虞寒轻点了一下头：“有是有，但蜂王的脾气不太好，也不太乐意采蜜。”

慕舒染悄悄地翻了个白眼。

他家的蜂王明明脾气挺好的，只不过现在还小，所需要的营养还跟不上，所以才没有蜂王蜜出来。

不过这话他肯定不会在其他人面前说，因此只是又不轻不重地在底下踢了虞寒一脚。

曲兰城来交涉的两位互相对视了一眼，仿佛下了什么决心，之前说话的那位面上带着笑意：“行，我们暂且不说蜂王蜜，先说说普通的弥妄蜂蜜，不出意外的话阁下能够定期提供多少？”

说到这，管事停顿了一下，继续说道：“放心，不管你们有多少，我们曲兰商行都是能够吃得消的，这东西紧缺得很。”

虞寒嗤笑一声，自然是紧缺得很，多少高阶修士都盯着这东西呢，曲兰城不仅能吃得消，甚至还能大赚一笔呢！

不过他也没明说，只是继续跟商行的人交涉。

虞寒确实对这些事情挺有经验的，他跟曲兰商行的管事之间的你来我往，直接就将慕舒染看懵了。

最终，双方定下协议，曲兰商行每三个月前往云霄城，跟他们交易弥妄蜂蜜，若是人不到，那当次的蜂蜜他们就自行处理掉了。

弥妄蜂蜜从来都是不缺卖的，顶多也就是卖出去的价格高低的区别罢了。

双方签下协议之后，虞寒手上拿着特质的毛笔，动作顿了顿，他像是想起了什么，忽然问道：“对了，你们这里，收傀儡吗？”

管事一喜，立即便说道：“收，阁下需要出傀儡吗？”

虞寒摇了摇头：“暂时不出，但是我偶尔会受人所托将一些傀儡机关拿出来卖掉，等到拍卖会结束的时候，我还得去收一些傀儡材料。”

慕舒染闻言，看向虞寒问道：“是那几个给我山头做的傀儡？”

虞寒点了点头：“嗯，你那山头就只有我们两个人，若是我偶然出门，那就只有你一个了，我着实放心不下，所以要求流影起码有一个傀儡是专门为你巡逻准备的，要求这个傀儡的武力值越高越好，我甚至把一些其他的要求都削减掉了，只要它武力值高，但因为有了武力值的要求，这傀儡做起来就比较艰难，前些日子她传了消息过来，其他几个傀儡已经做得差不多了，但最后这个傀儡，需要的材料就不太常见，因此暂且停了下来。”

毕竟是为了自己的山头，慕舒染对此还是比较上心的，他问道：“还缺什么？”

虞寒揉了一把慕舒染的脑袋：“别担心，那些东西我会准备的，你没必要操心。”

跟慕舒染说完，虞寒又转向了曲兰城管事：“之前她做的傀儡我都是就近找个大城里的商行直接就卖掉了，但如果你们需要，到时候也可以直接送到你们那里，也省得我多费工夫。”

管事惊喜道：“放心，不管是傀儡还是机关，我们都收的，曲兰商行给出的价格绝对公道！”

虞寒满意了：“那行，若是她有多出来的傀儡，我便将东西拿给你们，反正如今已经定下了没三月一次交易的协议，到时候便直接交于你们便是。”

曲兰城的管事也十分满意：“放心，我们本身便前往修真界各地搜索资源，不至于拿不出一两个傀儡的灵石，绝不会发生拖欠的事情。”

双方交涉之间，会场之中已经结束了几个竞品的拍卖，如今便轮到了慕舒染的弥妄蜂蜜了。

慕舒染听到了熟悉的名字，往会场中看了看，然后拉了一把虞寒的衣袖：“马上就要拍卖蜂蜜了。”

被他这么一提醒，在场的所有人都将视线挪了过去，管事笑着说道：“放心，只要这次拍卖是正常进行的，我们商行给出的价格绝不会比这一次拍卖低。”

然而，管事这话就像是一个fg，说出来之后立即就倒了。

倒不是商行打算说话不算话，而是弥妄蜂蜜拍卖到最后，显然不太正常了。

拍卖到了最后，只剩下两个人在竞拍，但这两边都财大气粗，无论是谁都不愿意放过这一次的蜂蜜，而如今的价格，显然已经超出了弥妄蜂蜜本该有的价格，甚至直逼蜂王蜜。

商行管事铁青着脸：“这是怎么回事？”

虞寒朝着竞价的两方看了过去，随后挑了挑眉道：“这应当是有些私人恩怨在的。”

慕舒染凑到他身边：“怎么说？”

虞寒伸手扶了他一把，说道：“记得我们进拍卖会场之前，在门口遇到的那两个人吗？”

慕舒染点头：“一个是龙二少爷，还有一个好像是景家的吧？现在就是他们俩在竞争？”

虞寒：“就是他们俩，不过现在看起来显然就是那个姓龙的比较紧张，他好像十分需要这个蜂蜜的样子，倒是那位姓景的，看着模样就是拍着玩。”

商行管事朝虞寒看了过去：“阁下能看出其他人包厢里面的情况？”

慕舒染也跟着朝虞寒瞅了过去，他是看不出来的，只能看到发生声音的地方雾蒙蒙的一片。

然而，虞寒十分利索当然地说道：“那是自然，你们那些阵法，糊弄糊弄其他人也就算了，像糊弄我还是不太行。”

慕舒染“哦”了一声：“是阵法啊，我本来还以为是用了什么法器呢！”

如果是阵法的话，慕舒染对虞寒还是充满了信心的，毕竟他是七长老认证的能够布置大阵的人，对于这些笼罩着包间的小阵法，那在虞寒面前恐怕就跟没布置也没差。

虞寒对于那还在护呛的两家究竟有什么恩怨没什么兴趣，只是看着管事：“那接下来你们打算怎么处理？”

不管是龙家还是景家，他们可以亏这一次，但商行不可能次次都亏，因此以现在的价格来采购弥妄蜂蜜肯定是不可能的，虽然现在还是以下品灵石来结算，但若是真的算起来，现在这一份弥妄蜂蜜的价格已经要比虞寒之前拍下的丹炉还要高了。

管事沉着脸，他一时半会儿也不知道应该怎么处理，这次的拍卖实在是出人意料。

思索了片刻之后他站起身：“阁下稍等，我去请示一番商行的负责人。”

虞寒颔首，示意对方请便。

管事推开了包厢的门，顿了顿，跟另一位商行的人说道：“你留下陪着阁下，若阁下有什么需要的尽量满足他们，我马上就回来。”

虞寒看了两人一眼，倒也没阻拦。

说是陪着他们，但实际上谁都知道，这也是看着他们的一种方式，管事如今虽然拿不定主意，但还是想要他们手里的蜂蜜，不愿意就这么放他们走了。

管事离开之后，那人在虞寒身边站定：“阁下。”

虞寒摆了摆手，随口说道：“不必贴身站着，我若是想走你就是想拦也拦不了，现在你需要找个地方站好，没事不要打扰我们就好。”

对方有些疑惑，自己只是站在旁边怎么就打扰到他们了？

然后，他就看到跟他们管事交涉的阁下凑到了旁边那位小公子身边：“阿染，看什么呢？”

慕舒染看着会场：“我在想，曲兰城的修真世家还真的挺有钱的，现在已经竞拍到一万六千块下品灵石了，他们要拍到什么时候哦？”

去曲兰商行的随侍了然地后退了几步，让自己距离正靠在一块儿的两人好几米远，不过在听到慕舒染的问话的时候，还是殷勤地给出了回答：“在曲兰城，景家跟龙家想来水火不容，若是论起整体实力来说，还是龙家更强盛一些，但若是论起资源的多寡，那还是景家更胜一筹，因此两者还算是旗鼓相当，谁也不让着谁，像如今这样在拍卖会上杠上的场面，还挺多的。”

慕舒染眨了眨眼：“不对吧，就算景家灵石资源再怎么多，若是实力不够的话……”

随侍听出了慕舒染的意思，给他解释道：“景家的实力虽然略逊龙家一筹，但并没有到被压着打的地步，只不过若是双方真打起来，景家落败的几率会更高，但如今景家有个十分奇葩的嫡系修士，他修为不上不下，但赚取灵石搜集资源的本事十分强劲，自从他接过景家的各个商铺，景家的资源比之前多了不知道多少，甚至有人猜测说不定翻了好几倍。”

慕舒染“嚯”了一声：“翻倍？这么厉害？”

随侍：“只是据说，不过这倒也不是空穴来风，景家的资源量上升这是所有人都看得到的，但之所以会有这样的猜测，是景家突然请到了一位修为极高的供奉长老，有了这位供奉长老坐镇，就算龙家整体实力其实比景家要厉害些许，也不敢轻举妄动。”

慕舒染懂了：“本来差距不大，再加上有钱能使鬼推磨，于是现在比较桎梏的就成了龙家了。”

随侍道：“确实是这样，至少景家大约是不把这一两万块下品灵石放在眼里，但对龙家来说，这应当也是一笔不小的开支了。”

但总的来说，最受伤的大概是他们曲兰商行，万一管事跟商行负责人商量不好，或是面前这两人一定要求按照协议来，那吃亏的就是他们商行了。

若是这次交易真的掰了，城主府说不定都要跟这两家交恶。

随侍朝包厢中的两个人看了过去，对方似乎并没有被这突如其来的一遭影响到，仿佛跟商行的这一次交易可有可无，那位小公子还在感慨：“破两万了，景家是真有钱。”

虞寒撇了撇嘴道：“我也有灵石，而且景家再有钱也不可能是你的，但我有钱就有可能有你的一份，阿染你真的不考虑一下吗？”

慕舒染轻哼了一声：“富贵不能淫！”

稍稍停顿了一下，他又补充道：“虽然灵石不能收买我，但说不定你可以呢！”

虞寒心脏狠狠跳动了一下，他当即握住了慕舒染的手，正想要说些什么，只听到包厢的门“唰”地一声打开了，管事熟悉的声音又出现在包厢之中：“我带着负责人过来了，希望没让阁下等太久。”

虞寒咬牙切齿：……

管事：……

他好像有听到阁下磨牙的声音，他应该没做错什么吧？为了赶时间，他就差御剑飞行了！

随侍靠近管事，幽幽说道：“管事大人，其实您可以来得再晚一些，不碍事的。”

就是说，在这个关节打扰人家，真的是会被驴踢的。

管事不明所以，倒是初来乍到的负责人好似看明白了什么，轻咳了一声：“那什么，咱们先来谈谈正事。”

按照这次拍卖价格采购弥妄蜂蜜，这是商行自己定下的，商行不好自打脸，但要让他们一直用这个价格采购，那他们肯定是不干的，于是负责人想了个法子，打算来跟虞寒以及慕舒染商量商量。

“阁下，我这边是有一个想法，我们曲兰商行每一年都会举行一次拍卖，下一年弥妄蜂蜜收购的价格，便由当年的拍卖价格采购，你们看如何？”

这样的话，商行也不算自打脸，亏来也有限。

只要下一次拍卖不会再碰到这种坑商行的事情就好。

虞寒跟慕舒染对视一眼，见好就收：“成交。”

这两个字落下，不管是商行的管事还是负责人都松了一口气，弥妄蜂蜜罕见，如果可以，他们还是不愿意放弃弥妄蜂蜜的采购渠道。

商讨完之后，负责人又跟虞寒寒暄了一会儿，便带着管事离开了，只将随侍留在包厢负责招待客人。

在回去的路上，负责人原先还温和的脸色沉了下来，他跟管事说道：“这事怪不得他们，但景家跟龙家……啧，你让人去查查，他们这一次究竟为何会争起来。”

他撸了撸袖子：“他们都这么坑我了，我不坑他们一回，我这商行的负责人也不用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