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疯象谷

第39章

半夜时分, 一道压抑的低吼声惊醒了叶左柚。

叶左柚翻身坐起，发现清段雁山正按着一只挣扎的动物。

注意到叶左柚坐起身，段雁山回头：“来了只偷鹿肉的小狐狸, 吵到你了？”

他提着赤狐回到火堆旁，用之前的藤蔓把赤狐的四条腿全部捆了起来，说道：“时间还早，你可以再睡一会儿。”

叶左柚看了眼他手里还在不停挣扎的赤狐, 已经清醒多了，摇了摇头：“我休息的差不多了, 你休息我来守夜吧。”

段雁山没有拒绝, 看着自己手里这只被抓在手里装死的狐狸说：“我先去把它放了。”

叶左柚借着火光看清了他手里的狐狸，这是一只赤狐。

“给我吧，你先睡。”叶左柚说。

段雁山把狐狸递给他, 就拿出自己的睡袋躺下了。

叶左柚拎着狐狸, 借着火光才看清了它的模样。这是一只极其漂亮的赤狐, 浑身的毛发柔顺干净。察觉到自己已经被抓, 它挣扎无果后就趴在地上装死。

叶左柚用手指戳了戳它柔软的毛发, 拿出军刀去割了一块鹿肉过来, 把肉切成条，放在了赤狐的嘴边。

赤狐被肉的味道吸引, 缓慢地睁开了眼睛。

叶左柚捏着肉条又在它面前晃了晃：“吃吗？”

赤狐警惕地看着叶左柚, 那眼神恨不得想上来给叶左柚一口。

叶左柚也不在意，只是把肉条放在了赤狐能够到的地方。

他一个转头的功夫，石头上的肉条就消失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赤狐好可爱！】

【来偷肉被绑，但现在享受到了投喂服务, 真是好命！】

【羡慕这个词臣妾已经说累了, 恨不得此刻魂穿小狐狸！】

【呜呜呜呜谁不想被右右亲手喂肉条吃呢？】

叶左柚隔一会儿就会割一条肉条放在赤狐面前。

每次放肉条的时候, 狐狸都龇牙咧嘴地凶叶左柚，但等叶左柚一个转头，地上的肉条又消失得一干二净。

叶左柚眼里带上了一丝笑，没忍住伸手揉了揉赤狐的脑袋。

这个动作自然引起了赤狐的激烈反抗。

怕吵到段雁山，叶左柚只能作罢。

一块鹿肉很快喂完，就在叶左柚准备起身再去割一块鹿肉时，地上被捆的赤狐突然开始剧烈挣扎，嘴里发出了一阵急促的低吼声。

叶左柚愣了一下，拿起军刀就准备把藤蔓切断，谁想还没等他动手，赤狐就已经挣开了藤蔓，然后竟直直的冲进了前面的河水里。

叶左柚眉心顿时拧起。

观众更是直接傻眼：

【怎么了？】

【狐狸会游泳？】

【刚刚都是在装乖嘛？】

【可恶，狡猾的小狐狸！】

【吃完肉就跑，小没良心的！】

【右右都没料到哈哈哈哈——】

观众感叹赤狐的狡猾，叶左柚却从赤狐反常的行为中嗅到了一丝不对劲，他心中警铃大作，赶紧打开了琉璃瞳和听觉。

琉璃瞳在黑夜里受限严重，但听觉却不受影响。

以叶左柚他们所在的位置为中心，四周的声音迅速传入叶左柚的耳朵里——

脚步声，又是和下午他们遇到一样慌乱匆忙的脚步声！

叶左柚脸色剧变：“段雁山！”

段雁山一惊，睁开了朦胧的眼睛：“怎么……”

叶左柚沉声道：“收拾东西准备跑！”

段雁山脑袋有几秒的空白，然后他突然察觉到身下的岩石开始轻微地颤抖，他表情瞬间变得很是难看，一个翻身起来就开始收拾东西。

“那头巨象朝这边过来了？”段雁山问。

叶左柚颔首。

他不仅听到了动物们换乱杂乱的脚步声，还听到了一阵强有力的震动声。

除了那头巨象，再也没有其他生物能发出这么大的动静了。

叶左柚把自己的睡袋放进包里，段雁山熄灭了火堆，也不管木炭还有些烫手，就从背包里找了一个玻璃碗装了几块。钻木取火可不是一件容易事，带着一些木炭到时候引燃就会相对容易得多。

就在两人收拾东西的短短功夫，一群动物已经率先从森林冲了出来。黑夜里不见一丝光亮，但这阵由动物发出的急促脚步声，还是听得让人毛骨悚然。

“这边！”叶左柚背起背包，在前面带路。

段雁山在背包里摸了一会，找到了夜视灯。

借着夜视灯的光，两人也看清了旁边动物们一眼望不到头的队伍。

兽群只顾着自己往前跑，也不在意叶左柚和段雁山两人。前面一条河流阻挡了它们的步伐，它们竟也不在意，直直地跳了下去。

叶左柚和段雁山也跑到了河边。

“这条河不深，”段雁山说，“我们从这里……”

叶左柚突然说：“等等。”

段雁山下意识停了下来，看向叶左柚：“怎么了？”

“夜视灯给我一下。”叶左柚说。

段雁山没有犹豫就递给了他。

叶左柚伸手接过，灯光照亮了前方不远处的河流。

不会游泳的动物很多，可为了活命，它们还是义无反顾地跳了进去。有些运气好的动物，顺利游到了对岸，运气不好的，就被河水的激流冲向了下游。

确定巨象又开始发疯后，叶左柚和段雁山第一想法就是跟着这些动物逃跑。

毕竟他们的眼睛不如一些有夜视能力的动物，它们比人类看的更清楚，知道正确的逃亡路线。

但如果真的是这样，那为什么这些动物，无一例外身上都带着浓重的死气呢？

不是黑气，是属于死亡的死气。

如果不是段雁山拿出了夜视灯，叶左柚根本就没有注意到这些死气。

一开始叶左柚还以为是因为不分动物不擅游泳会被河水冲走溺亡，可又要怎么解释那些成功渡河动物身上还是带着浓重的死气。

并且随着它们快步朝着对面的森林跑去，它们身上的死气就越发浓重，灯光照在它们身上，就像一团化不开的浓墨一般。

叶左柚眉头紧锁，他能想到的唯一解释就是——

前面的路也是死路，甚至前方远比身后更加危险。

叶左柚当机立断：“我们走这边。”

段雁山看着他指的方向是身后的森林，他下意识反驳：“回森林？疯了吗？那巨象就是从那个方向来的！”

叶左柚没有多作解释，只是沉声说：“听我的。”

说完，他就率先朝着森林跑去。

段雁山看着叶左柚跑远的背影，一时间有些失语，内心挣扎了片刻，他才咬牙跟了上去。

虽然他早就从宋煜安口中听过叶左柚的判断基本没错，但这种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的行为还是让段雁山觉得浑身不适。

和叶左柚组队，真够刺激的！

段雁山没忍住腹诽。

观众看到两人逆流而上，也很震惊：

【等等，那边我记得是巨象的方向啊？】

【是啊，为什么要朝森林跑啊？】

【我看不懂了……】

【右右应该有他自己的判断，我们相信右右就好了。】

【话虽然是这么说的，但是这怎么能让人不担心啊？】

【呜呜呜呜呜我还是那句话，两个人真的太危险了！！！】

从森林冲出来的动物越来越多，叶左柚和段雁山逆行起来也并不容易。

有些动物的体型很大，加上它们还在全速奔跑，如果不小心撞了上去，那对叶左柚和段雁山来说都是极其危险的事情。

地上的震动声越发地近，动物们也越发焦躁。

叶左柚脚步停都没停，沉着冷静地带着段雁山朝山上跑去。

山路崎岖，两人还不得不躲避四处冲撞的动物，就让这条路变得格外漫长又艰难。

段雁山本来还心存疑虑，长刀都被他握在了手里，却不料越往森林高处跑，那股剧烈的震动对他们影响越小。

等两人爬到了半山腰，那股震动才没有再影响到他们。

段雁山累得满头大汗，直接瘫倒在地。

叶左柚情况也不好，他储存了一晚上的灵气，就在刚刚逃跑的路上消耗殆尽了。本来也就只休息了小半夜，现在灵气消耗的同时，浑身的乏力感更甚。

“去树上。”叶左柚深吸了口气说。

段雁山没再质疑叶左柚的决定，挑了两颗邻近的树，对叶左柚说：“你爬这颗。”

这颗树干树枝很多，更适合攀爬。

叶左柚也不跟他客气，他身上乏力得很，爬到一半，就没力气再往上爬了。他看这个高度也差不多了，就干脆在树干坐了下来。

对面段雁山也爬上了树，他爬的位置比叶左柚更高，这会儿正眺望着谷底。

只是可惜，山上植被茂密，他爬上的这棵树并不是特别高，加上夜色浓重，河谷被遮得严严实实，什么都看不见。倒是隔一会儿。他们就能听到一阵沉闷的声响，以及不知名动物持续的哀嚎声。

叶左柚靠在树干上，灵气不断地从四周涌来，他身体的乏力感才渐渐消退。

“你能眯一会儿就眯一会儿。”叶左柚刻意压低的声音听着有些沙哑。

段雁山看不见叶左柚的表情，只能看见他蜷缩着身子靠在树干上：“你没事吧？”

叶左柚说：“没事。”

段雁山也没再开口，把背包当做枕头，靠在树干上闭上了眼睛，但他却不敢真的睡着。

随着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山谷里的哀嚎和震动声渐渐停歇下来，段雁山紧绷的弦才慢慢松了下来。

天边出现一抹霞光后，段雁山才彻底熟睡过去。

叶左柚偏头看了眼段雁山，也没有打扰，而是同样找了一个舒服的姿势，闭上眼睛开始假寐。

这片森林太过危险，叶左柚和段雁山都必须恢复好体力，才能在白天继续前进。

段雁山这一觉睡了快三个小时，他一睁眼没有在对面树上看见叶左柚，还有些懵。一低头，才发现叶左柚已经下去了，他赶紧背上自己的背包下树。

叶左柚听到动静：“你不多睡一会儿？”

段雁山摇头：“睡够了。”

他在部队也经常会因为任务只睡几个小时，这对他来说已经够了。

叶左柚也不多劝，从包里拿出他早上新摘来的野果递给他：“我刚刚在这周围转了一圈，发现了一件很奇怪的事。”

段雁山咬了口野果，挑了下眉头：“怎么？”

叶左柚：“昨晚那么多野生动物从森林跑出去，我们还都听到了震耳欲聋的脚步声，所以我们俩都下意识以为是巨象又开始发疯，所以才会造成兽群成群结队朝对面森林跑去。但是今天早上，我在附近转了一圈，并没有发现任何巨象踩踏破坏过的痕迹。”

段雁山心里一惊：“那兽群怎么会突然……”

叶左柚把自己的推测简单说了一遍。

不是前方森林里的巨象引起的暴动，这对两人来说其实是一个好消息。

这也代表他们可以在不惊动巨象的同时，从这一片悄悄过去。

但叶左柚总觉得事情没有他们想象的那么简单。

昨天下午那群兽群跑来后，在确定巨象离开后，它们就回到了它们原本的领地。

但今天凌晨直到现在，叶左柚都没有看见一只野生动物重新回到这片森林。

叶左柚很在意，昨天晚上巨响连连的河谷，到底发生了什么，才让这群兽群去而不返？

段雁山听完叶左柚的这番话，同样陷入了沉思。

“那你是想……”段雁山眉心蹙起，“回去再看看？”

叶左柚重重点头。

【还要回去吗？】

【别回去了吧。】

【是啊，听右右这么分析我怎么感觉河谷很危险的样子。】

【但是不调查清楚，盲目往前估计更危险。】

【怎么说？】

【因为这群兽群一开始就是从这片森林出去的呀，如果这片森林没有危险，它们为什么要半夜逃呢？】

【也有道理哎……】

【怎么办，我真的好担心啊……】

【和宋少将分别的第二天，想他！】

按照段雁山以往谨慎的性格，他是万万不会同意再回到河谷。但这次不同，他沉思片刻后，还是没有提出反对的意见。

在部队多年，段雁山深谙一个队伍决策统一的重要性。

更何况，昨天晚上叶左柚的判断确实没有错。

难怪宋煜安会因为叶左柚不愿意跟自己组队。

段雁山不知道为何，突然就有些释怀了。

三两口吃了两个野果，段雁山就道：“走吧。”

昨天晚上两人具体从哪里上山的他们也记不清了，但大概的方向两人还记得。

这一路上森林里格外安静，只能偶尔听到几声鸟鸣。

即便如此叶左柚也不敢大意，琉璃瞳和听觉从昨天晚上开始他就没有再关过。

下山的路走起来要容易得多，花了快一个小时，两人终于走到了山脚下。只是还没出这一片森林，一股浓烈的血腥味儿就扑面而来。

叶左柚和段雁山脸色同时一变。

琉璃瞳匆匆一扫，叶左柚就在前方不远处的草丛中发现了几具动物的尸体。

叶左柚扒开草丛，露出了里面死相惨状的野兔——

它几乎是浸在鲜血里的，浑身的皮毛都被鲜血染成红色。但这还好，令人浑身不适的，是野兔的下半身——它的后腿连同肚子，像是被什么践踏压扁了一般，已经看不出形状，成了一张有厚度的肉片。肠子和内脏流了一地，上面沾满了泥土和蚊虫。

段雁山沉默地站起身，走到了另一边的草丛：“这里也有一具尸体，像是被踩死的。”

他看到的这只动物，甚至已经看不出到底是什么物种了。

【卧槽……】

【这画面令人不适。】

【我的天，它们是被人砸成这样的吗？】

【这荒原百里除了右右和段雁山，哪儿来的人？】

【肯定不是右右他们做的！】

【这不废话吗？】

【那是怎么回事？】

【不会是被巨象踩踏的吧？】

想到这个可能，所有人都忍不住打了一个哆嗦。

【踩踏……】

【所以昨天晚上的那些兽群都？】

【应该不可能吧？？？】

【但那只巨象不是没从森林出来吗？】

【除非还有一种可能……】

叶左柚已经做出判断：“这片森林不止一头巨象。”

这个结论让所有人都不寒而栗。

【妈的……竟然不止一头吗？】

【那么大的家伙，就一头就已经很吓人了……】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这里真的太危险了啊！！！】

【节目组！！！！出来挨打！去你吗的任务难度降低了！】

【但是……这次确实没有触发任务播报。】

【靠，还真是……】

【也就是说碰到巨象，真的是右右他们运气不好了？】

弹幕难得陷入了沉默。

段雁山的眉心也越皱越紧。

长久，他才重重叹了口气，半开玩笑说：“昨天遇到你的时候，我还觉得自己运气好呢，结果没想到，我们俩……”

他耸了耸肩，表情无奈。

叶左柚补充完了后面的一句话：“都有够倒霉的。”

段雁山笑了出来：“还去河谷吗？”

叶左柚：“去。”

即便已经知道前面会有什么等待他们，叶左柚也得去亲眼看看。

越往河谷的方向走，草地里躺着的动物尸体就越多，血腥味儿更是愈发浓重，甚至闻着令人恶心反胃。

叶左柚对味道格外敏感，没走一会儿他就感觉格外不适，便从背包里拿出一件外套，当做口罩围住了口鼻。

段雁山倒还好，只是眉心越皱越紧。

最后一片树林倒在身后，河谷终于出现在两人面前。

饶是一向冷静自持的叶左柚，也难掩脸上的惊愕。

他们昨天来到这片河谷时，小河虽然不深，但河水格外清澈，远远瞧着也是一副山水秀丽的景象。

可短短一晚上过去，这幅美景就被破坏得满目疮痍，加上遍布河床的尸体，还给这幅画面添上了几丝恐怖诡异。

直播间的观众看到这幅画面，更是惊得静默了好几秒，随后弹幕才像潮水般涌来：

【！！！】

【好惨。】

【说句炼狱也不为过吧？】

【这些都是动物的尸体？】

【太吓人了……】

【我一身鸡皮疙瘩。】

【明明昨天晚上还是好好的……结果一晚上就……】

【它们全部是被踩死的？

【应该是的，你们看河床，都被踩出了几个巨坑……】

【看着真的好瘆人……】

【右右，咱们还是别往前走了吧？！】

段雁山表情难看：“还要去看吗？”

叶左柚神情凝重，点了点头。

河谷遍地都是死状惨烈的动物尸体，甚至好些地方连落脚之处都没有。

叶左柚和段雁山走得很慢，花了快半个小时才走到了河边。

不算宽的小河流被巨象踩出了好几个深坑，河水蓄积在里，导致河水的水位涨了一些。

段雁山踩下去试了一下：“最深处应该到腰部的位置。”

叶左柚点了下头，拿出充气球把背包装好，也没脱衣服，直接踩了进去。

十分钟后，两人顺利到了对岸。

对岸的情况半点都不必另一边好，到对岸的动物同样多，让这里看着也同炼狱一般。

浓重的血腥味儿还吸引了不少腐食性动物的到来，叶左柚和段雁山刚上岸，一群乌鸦就慌乱地起飞。

段雁山蹙着眉，看着低空中不断盘旋的蚊虫，还是从背包里拿出了一件外套围在口鼻，像是解释：“这些苍蝇太烦了。”

叶左柚点了下头，没说什么，继续朝前走去。

【笑死，段雁山你其实不用解释的！】

【解释反倒是有点欲盖弥彰了！】

【可恶，明明很紧张，但我却还是被逗笑了。】

一路走来，叶左柚和段雁山见到了不少物种，其中甚至还有一只老虎的尸体。

只可惜，即便是庞大的老虎，在巨象巨大的身躯下，也不值一提。

森林的入口处，几颗树木横倒在地，前方不远处，还能看见几个巨大的脚印。

叶左柚仔细对比了一下在河床看见的脚印，沉声说：“果然不止一只，这是一群巨象。”

段雁山同样发现了脚印的不同，他盯着一个有些偏小的脚印：“所以，它们这群巨象为什么会将这么多动物踩死？”

叶左柚轻摇了下头。

他也不清楚。

“先确定一下巨象群的数量吧。”段雁山说着就跨过倒塌的树干，继续朝森林走去。

叶左柚跟上，只是没走几步，他就听到了一阵极其细微的窸窣声。

他脚步一顿，朝着发出声响的方向看去。

倒下的树干遮住了叶左柚的视线，但开了琉璃瞳的叶左柚一眼就看清了十几米外的一具尸体——

那具尸体快有两米，鲜血浸湿了它的毛发，瞧着很是庞大。

叶左柚朝前走了几步，透过葱郁的树叶，终于看清了它未被鲜血染色的黑白相间毛发。

熟悉感顿生，叶左柚眼皮狠狠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