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到工业区时, 容眠联系茭白,对方正好带着人往回赶。
他给小梧报了个平安后,在一处空置的厂房内和茭白等人碰面。
宋洋把车停好后, 容眠立刻下车,急忙朝另一侧停靠的三辆悬浮车走。
茭白已经在车旁等候了,见他过来恭敬地行礼。
“我已经给小孩注射了解毒剂,现在意识清醒了, 不过对我们很防备,我没敢太靠近他。”
容眠点点头,顺着他指的方向走到最后一辆悬浮车,打开后座的车门。
莫一非缩成一团挤在角落里,双手抱膝,整个人绷得很紧, 听到动静吓了一跳, 困倦的双眼立刻警惕地看过去。
在看清来人是容眠后,他绷了一晚上的神经松懈了一些。
“哥哥?”
看到他脸上的红肿, 还有那双像是努力保持清醒的眼神,容眠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自己的心情,就好像家里的孩子在眼皮底下被人打了。
容眠跨上车,余光注意到这辆车里只有司机和莫一非两个人。
这大概就是茭白的体贴吧。
他怕刺激到莫一非,特意隔了一个人的距离坐下,轻声说:“不用担心, 他们都是军方的人,你已经安全了。”
一听到“军方”两个字, 莫一非微微探过去的身体又缩了回去, 五指攥紧裤腿, 低头避开了容眠的视线。
“我想回小梧哥的店里, 出来这么久,他、他该担心了。”
容眠本以为这句话能让他放松一些,却没想到起了反作用。
把自己刚才那句话在脑子里重新过了一遍后,他突然意识到了问题所在。
小梧也好,莫一非也好,他们都是从雪星偷渡出来的“黑户”,是见不得光的,军方在他们眼里,并非依靠。
容眠打开终端拨了小梧的通讯号。
视讯几乎立刻接通,弹出的虚拟屏上出现了小梧焦急的脸。
“容眠,一非怎么样?还好吗?”
容眠:“嗯,我正打算把他送回去。”
一听到小梧的声音,莫一非再次抬头,手脚并用地爬到容眠身边,让自己能够出现在视讯画面里。
“梧哥,我没事。”
隔着屏幕,小梧看到他脸上的伤,立刻就猜到了什么,咬着牙气得眼眶都红了。
“痛吗?”
莫一非摇摇头:“有个beta哥哥给我用了药,现在不痛了。”
听着他们的对话,容眠多看了莫一非一眼。
十四岁的年纪遇到绑架下药还能如此冷静,刚才也是,第一次在军校里遇到时也是。
见到了人,小梧放心了,看向容眠:“对不起,总是麻烦你。”
容眠:“你们遇到什么都不说才更麻烦。”
外面,宋洋下车后没有跟着容眠一起过去。
“抓过来的人关在哪里?”他问茭白。
茭白恭敬道:“老地方。”
十多年前,宋瑜在军校读书期间,在学府星建了一个临时监狱,专门关押一些上门暗杀他的杀手。
废弃多年后,现在又派上用场了。
宋洋从口袋里摸出一块奶糖,慢条斯理地剥开糖纸。
“这两天辛苦一下,想办法把他们的口供录下来。”
茭白应下:“我们在追捕过程中发现了陛下的人。”
说着,他放大一张照片投放到宋洋面前。
照片是抓拍下来的,很模糊,只能看到一个大概的轮廓,路灯照亮这人胸口的位置,反光的钮扣上有着类似月季的纹路。
王室除了培养自己的暗卫外,还养了一个特殊的部门,这个部门里网罗了各界精英,会为王室办事,但和暗卫一样不属于任何编制体系内。
这是在工业区出事后,宋洋从宋瑜那里听说的。
而这个月季刻纹的纽扣就是这个部门唯一的标志,就像每个暗卫的衣服上都有一个细小的刺绣,除了代表身份外,也是宋瑜的恶趣味。
正说着,容眠从悬浮车上下来,朝他们这边走过来。
容眠瞥了一眼放大的虚拟屏:“陛下的人?”
宋洋点头:“你怎么猜到的?”
容眠轻笑:“我哥只要在帝都星,每周都会亲自去花园里剪一捧月季放在他们的寝宫,我第一次看到这个纽扣刻纹的时候就猜过,可能不是我哥的人就是瑜哥的人。”
宋洋:“他只剪月季,为什么?”
见茭白和其他几个暗卫也在场,容眠尴尬地清了清嗓子:“他说月季是花中皇后,和瑜哥最相配。”
把花中皇后送给国王,这是夸他还是损他?
宋洋:“……师父能活到现在真是个奇迹。”
容眠:“……只能说是真爱了。”
竖着耳朵偷听的茭白:“……”
都不否认一下吗?
宋洋靠着车子,声音懒洋洋:“他们敢动富农,我哥必然会出手。”
容眠点头赞同。
虽然嘴上说着什么都不想管,但其实宋瑜从一开始就把大概的职责范围规划好了。
在富农内部的改造体全部都由富农负责,进入军校以及容眠生活所及的区域内的改造体由容眠负责,暗中搞事的那波人由宋洋负责调查。
但并非职责范围外就不能管。
就像宋瑜当初对他们说的意思,希望他们可以试着去处理所有事。
容眠:“回去后和瑜哥沟通一下。”
宋洋朝莫一非坐的悬浮车看了一眼:“那边处理好了?”
容眠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低笑:“没什么需要处理的,他很好。”
一转回来就对上了宋洋不高兴的脸,容眠:“……”
连十四岁oga的醋都吃?
容眠觉得还是解释一下:“虽然我哥弯了,但我是直的。”
宋洋哼哼:“师父弯之前也不知道自己会弯,我不得不防。”
容眠:“……”
茭白:“……”
都这样了还能弯的话,他就再也不相信爱情了。
墙角默默充当背景板的暗卫们:“……”
真好磕。
老大没不让他们听墙角真是太好了。
把这边的事交给茭白,两人准备返校。
离开前,容眠叮嘱:“他们今天没得手,最近可能还会出手,你们多留意一下,尤其是小梧,他是高危对象。”
茭白恭敬应下:“是。”
悬浮车升空悬停在工业区附近。
容眠看着茭白亲自开车把莫一非送到富农的宿舍区门禁外。
“我有点理解为什么哥哥想要收徒弟了。”
宋洋眉心一跳,透过车窗看向独自走到宿舍楼下,和等在那里的温羽牵着手消失在视线里。
“你要收他?”
容眠放松地靠着椅背,沉默了片刻后轻笑:“等我变得更强再考虑吧。”
宋洋倾身过去,撑着椅背,偏头亲在他的唇上。
“不行,我不同意。”
都亲过这么多回了,可每次只要被亲,容眠还是会心悸。
看着这张放大的俊脸,他声音沙哑:“为什么?”
宋洋凝视着他,表情从未有过的认真:“朋友也好,徒弟也好,孩子也好都不要,你身边有我就够了。”
容眠眼神光微闪。
这还是他第一次从宋洋这里感受到这么强烈的占有欲。
以前宋洋也会撒娇,也会粘着他不放,但因为太过可爱而冲淡了这种占有欲。
明明是毫无道理的一句话,可容眠却心跳加速,连呼吸都失控了。
他装作不经意地轻笑:“我要是不听,你不会要把我关起来吧?”
胶着的对视中,容眠看到宋洋表情没有丝毫变化。
“……”
竟然默认了,这小子。
宋洋留意到容眠微妙的表情变化,声音比平时更低:“你生气了?”
放狠话的时候怎么没见你这么小心翼翼?
会不会太可爱了点?
容眠摸摸他的头,主动亲过去:“我的身边一直都只有你,以前、现在、未来都不会改变。”
刚才凝滞的空气瞬间被点燃,容眠感觉连对方呼出的热气都带着灼人的温度。
宋洋搭在椅背上的手移动到容眠后颈,轻轻抚过他的头发,微微用力加深了这个吻。
熟悉的气息中,带着浓浓的奶味,甜甜的,瞬间勾起了容眠前世那段痛苦的回忆,他的意识逐渐飘远,等回过神时宋洋竟然还没放开他。
要不是肺活量还不错,这么久下来都要断气了。
唇舌上传来轻微的刺痛感,容眠轻拍宋洋的背,示意对方差不多得了。
今晚这么缠人,是被他想收徒的话给刺激的?
可暗示后对方非但没有松开,搭在后颈的手突然伸进他的衣领。
腺体被指腹轻轻抚过,容眠手指猛地一收,整个人都麻了。
他稍微用了点力把人推开,大口喘气,汗顺着额角滑下来,比刚和哥哥过招后还累。
“我要被你弄死了。”
宋洋看着他:“你不喜欢?”
注意到宋洋眼底的委屈,容眠给气笑了。
干了坏事还直接委屈上了。
“你也照顾一下我这个新手的感受。”
宋洋一脸认真:“我也是新手。”
容眠:“……”
以宋洋的条件来说根本不缺对象,想要什么样的人得不到。
就以容眠对宋洋的了解来说,如果对方一直遇不到真爱,可能会变成四处留情的浪荡子,因为把所有心思都用在了机械上,并不会对谁特别上心。
不过浪荡子也好,和真爱结婚生子也罢,那都是上辈子的事,说不在意是假的,容眠有心想问却又觉得没有过问的必要。
如果宋洋还记得前世的事,却没有去找那个真爱,还是选择了他,那不就代表在宋洋心里,他更重要吗?
连时间都重来了,还有什么是不能重来的?
见容眠真的喘不过气来,宋洋后知后觉地有点心虚,但只有一点点。
兔子这么香,还整天在眼前晃来晃去,能忍到现在他都要夸夸自己了。
回到宿舍,早就已经过了宋洋预定的听睡前故事的点。
等他洗完澡出来,容眠正在和宋瑜视讯,汇报目前手头的情况。
容眠:“我们现在怀疑这幕后是秦余书在操控。”
宋瑜:“有证据了吗?”
想要走正常的司法流程,哪怕他们已经笃定了幕后黑手是谁,没有证据都是空谈。
宋洋过去,随意地坐在容眠身旁的沙发扶手上,擦着头发声音慵懒:“我手里有秦黛涉事的证据,目前还没有秦余书的。”
容眠抬头看向他:“晚上从他们手里套出来的?”
宋洋点头,把当时在小花园视讯录下来的内容放出来给他们看。
听到他们要给宋洋“选妃”,容眠觉得自己应该生气,可不知怎么的却笑了出来。
余光见宋洋不高兴地瞪过来,眼神里满满都是“你还笑?你听到别人要介绍oga给我竟然在笑?你果然不爱我”。
当着瑜哥的面,容眠本想克制一点,结果被这眼神破功,笑得停不下来。
本来正事也说得差不多了,见状,宋瑜想调侃两句,没想到被宋洋一把掐了视讯。
宋瑜:“……”
这护食的小子。
A区宿舍,宋洋推着容眠去浴室。
“快洗。”
容眠好笑道:“才10点。”
宋洋:“说好要讲故事的,已经超时了。”
容眠无奈地接过他手里换洗的衣服,进去洗澡。
看着门在眼前关上,宋洋等了片刻,又觉得自己这样等在门口很傻,默默去床上躺着。
第三次看时间时才过去两分钟。
宋洋盯着浴室的门,眼神要是一把刀,那扇门已经被他削得破烂不堪。
为什么还没出来?
眼巴巴地等着兔子给他讲故事实在太难熬了。
再这么下去,宋洋觉得自己可能会忍不住跑去开浴室的门。
为避免做蠢事,宋洋坐起来打开画图软件。
走出浴室,容眠见宋洋正靠在床头正专注地画图,身旁摆着今天玩游戏赢回来的几个玩偶。
床太小,被这些玩偶占去了三分之一。
坐在一群玩偶中间认真办公的猪崽,可爱得让容眠忍不住想咬住他的耳朵薅几下。
容眠曲着腿跪在床上,从宋洋身上爬到里侧。
“讲睡前故事了。”
宋洋伸手摸摸他的头:“马上就好。”
容眠抱住今天赢的那只兔子玩偶,看着他画图,越看越喜欢。
这世上怎么会有这么合他胃口的人?
哪哪都长在他的喜好上,恨不得天天挂裤腰上,走到哪带到哪。
等容眠再次睁开眼时,才发现自己等睡着了。
一看时间凌晨三点,心心念念要听他讲睡前故事的那小子正神采奕奕地画着设计图,不要太开心。
原则上,容眠完全支持宋洋的工作,但不睡觉绝对不行。
容眠越过狼崽玩偶伸手扯了扯宋洋的睡衣。
“可乐,睡觉了。”
宋洋拍拍他的手:“马上就好。”
说话间眼神都没离开过屏幕,另一只手没有丝毫停顿。
容眠:“……”
就这专注度,可能连做浪荡子的时间都没有。
爸爸错怪你了,猪崽。
“哈啾——!眠眠想我了。”
宋洋低声念叨了一句,继续若无其事地画图。
容眠:“……”
为了转移宋洋的注意力,容眠把挡在他们中间的玩偶都扔到地毯上,挪到宋洋身边,伸手搂住他的腰。
感觉到身旁的体温,宋洋这才从屏幕上移开视线。
“眠眠?”
容眠贴着他找了个舒服的姿势闭上眼:“不抱着你我睡不着,没关系,你忙你的。”
宋洋看看还没画完的图,提笔画了两笔,又低头看看容眠,画了两笔又低头看看。
来回几次后,他终于发现不行,满脑子都是身侧的美人,根本画不下去。
犹豫了片刻,宋洋在没画完的部分上备注了重要的几个数据,果断关终端关灯躺下。
“眠眠……”
宋洋睡得暖呼呼的人抱过来,“我不画了,来讲睡前故事吧。”
可回应他的只有容眠的小呼噜声。
宋洋:“……”
早知道不画了。
本来只想画到兔子洗完澡,没想到一开始就停不下来,竟然把讲故事的人给熬睡着了。
宋洋盯着容眠的睡脸看了片刻,小心翼翼地他额头、眼尾、鼻尖上落下蜻蜓点水般的吻。
“晚安。”
等耳边的呼吸变长,容眠在他看不到的角度微微扬起嘴角,伸手掖了掖宋洋身上的被子,抱着人放心睡过去。
第二天周日。
两人吃过早饭后先去了校医室。
到医疗大楼二楼时碰到了正在值班的刘校医,三人一起乘电梯到重症监护层。
看到刘校医眼底的黑眼圈,容眠有些愧疚:“害您周末两天都值班,真不好意思。”
刘校医摆摆手:“事情还没解决,非让我回去休息更难受。”
宋洋:“张嘉维怎么样了?”
电梯打开,刘校医和他们走出去。
“钢珠取出来,输了血,凌晨2点情况就稳定下来了。”
说到这里,他偏头看看宋洋和容眠,有些为难:“但现在还不宜转移。”
容眠理解他身为医生的立场,不过张嘉维主观恶意很强,让他待在校医室还恢复人身自由的话,就算不逃跑也会引起骚乱。
还没到张嘉维的病房,半路遇到了一个值班校医。
小周看向刘校医,惊讶道:“老刘你今天也来了啊,刚好,秦瑞醒了。”
容眠眼神一闪,和宋洋对视了一眼,轻声问:“现在可以探视吗?我们有话想问。”
小周引他们过去:“可以,不过他还有些虚弱,不能说太久。”
开门进去,病房内的医疗舱保护罩开着,秦瑞正看着天花板发呆。
宋洋站在门口的位置,随意地扯了把椅子坐下,并没有打算靠近。
若非必要,这种场合,他并不像参与。
容眠站在医疗舱旁,见秦瑞的视线转向他,低声问:“还记得发生了什么吗?”
秦瑞声音沙哑:“记得怎么样,不记得又怎么样?”
这态度,看起来并不打算配合。
容眠:“刘易学长在这次事件中受重伤,我有权利要求你配合我。”
秦瑞缓缓移开视线,重新看向天花板,声音有气无力的:“是我把他打成那样的,一切后果我都愿意承担。”
容眠自认不是个同情心泛滥的人,但还是被他这绝望的好像什么都放弃了的眼神刺痛了。
“为什么要打他?”
过了片刻,秦瑞才开口,说话都很费力。
“看他不爽就打了。”
容眠拉了一把椅子坐下,声音很淡:“你看他哪里不爽?”
秦瑞:“哪都不爽。”
容眠:“好,那你是怎么打他的?”
问完后,他看到秦瑞的手缓缓收拢。
“如果不是发现及时,你和刘易都已经烧死了。”
容眠没什么表情道,“都到这种地步了,你还要包庇他们?”
秦瑞沉默了更久。
“容眠,这事你不要再管了。”
容眠:“为什么?”
可无论他再问什么,秦瑞却不再开口。
走出病房,容眠若有所思。
秦瑞那个态度,给他一种很奇怪的感觉。
一时间说不上来,但和以前又不太一样。
就算秦瑞不说,以目前他们手里的情报,容眠也能把事情猜个七七八八,但刘易在其中到底扮演什么角色,始终没有找到任何线索。
到张嘉维的病房,人已经醒了。
看到容眠进来,张嘉维激动地粗喘。
“滚,我不想见姓容的,滚!”
“看起来挺有活力的。”
宋洋走到医疗舱旁,“刘校医,我看他已经完全康复,现在就能提审了。”
一听提审两个字,张嘉维不自觉地想到昨天的遭遇,吓得全身发抖。
“你别乱来,我是军人,你们杀我是犯法的!”
宋洋嗤笑:“你也配称自己是军人?”
看到他眼底的杀意,张嘉维到嘴边的话咽了回去,怎么都止不住身体的颤抖。
容眠走到宋洋边上,垂眸看着他。
“把你知道的事供出来,也许可以得到轻判。”
张嘉维咬着牙深呼吸,却怎么都冷静不下来。
“落到你们手里,我还有什么未来?!”
容眠淡淡道:“昨晚要不是我,你现在已经脑壳开花了。”
眼前闪过那个流着脑浆的血洞,张嘉维脸色苍白,全身剧烈抖动。
刘校医立刻过去给他检查,抬头对他们说:“他不适合再继续谈话。”
走出病房,宋洋让暗卫守着,对刘校医说:“等他稳定了,我们立刻会带他离开。”
从刚才的问话,刘校医知道情况没他想得那么简单,很多事不是他一个校医该问的,只能点头答应。
从医疗大楼走出来,容眠有些丧气。
从两个人嘴里都没问出什么有用的信息,还是得再想办法。
宋洋牵住他的手从中庭的花园穿过。
“别操心这些事了,我保证明天下午前会让他把所有事情说出来。”
闻言,容眠左右看看,凑到他耳边低声问:“听说‘老地方’有很多审讯手段,是不是真的?”
宋洋:“……”
顶着容眠好奇宝宝的眼神,宋洋张了张嘴,选择逃避。
“不知道。”
容眠追问:“听说扒皮断骨什么都有?”
宋洋:“……你关心这些干什么?”
容眠:“就是有一点点好奇。”
宋洋曲指弹了一下他的脑门:“不要什么事都好奇。”
容眠捂着火辣辣的额头,觉得他这逃避的态度很可疑。
虽说他不认为猪崽会让
容眠崇尚私刑的存在,但有时候它却是必须的。
并不是所有罪犯都能在群众监督下接受审判,有时候涉及国家机密,根本不存在审判的可能,一般不是关押到死,就是秘密处置了。
身边的人从来不提这些方面,容眠了解得也很少。
从花园中间走过,容眠见宋洋突然摘了一束花递给他。
宋洋:“以后我也每周送你一朵花。”
容眠接过来,被逗笑:“不想输给我哥?”
宋洋轻哼:“我干嘛跟他比?”
容眠慢半步被他牵着走:“他是送给伴侣,你呢?”
宋洋:“你猜。”
猪崽第一次送花给他,虽然是花园里随手摘的,但容眠也不想扔了。
他先回了一趟自己的宿舍,约好中午会去宋洋那里吃饭。
很久没回自己宿舍,有点陌生,反而对宋洋的宿舍更熟悉。
开门进去时,客厅里没有人,桑果不知道是出去了还是在卧室复习。
容眠怕花蔫儿了,找了半天只找到一个稍微高点的水杯,姑且先拿来当花瓶。
这朵花颜色粉嫩,层层叠叠的花瓣很多,含苞待放的,确实漂亮。
容眠把它放在书桌一角:“不知道是什么品种。”
刚说完,耳边就听到了01的声音。
“是粉玫瑰哦。”
视线里弹出了一个窗口,上面是关于粉玫瑰的详细资料。
容眠失笑,想说他也不是想了解得这么详细。
正要关闭,余光注意到一处,他有些在意,定眼看过去。
【寓意:青涩的初恋】
“初恋……?”
容眠眼神一闪,坐下来仔细翻看资料。
初恋?
怎么可能呢?
如果只是这辈子,他有这个自信成为宋洋的初恋,可上辈子他们几乎没有交集,只在哥哥的只言片语中了解过对方,哪怕后来宋洋给他送过糖,他们也从来没说过一句话……
容眠边看边心跳加速,耳边全是自己的心跳声。
只是巧合吧?
因为他说了哥哥会送花给瑜哥,刚好他们经过了花园,刚好宋洋摘了这一朵。
可理智的声音逐渐被另一个声音压下去。
那个声音大声地在他耳边说——宋洋是故意的,他特地选择了这朵,就是为了告诉你,你是他的初恋。
容眠试着冷静,可根本冷静不下来。
想要搞清楚这个问题最好的办法就是去问本人。
他猛地起身走出宿舍,朝A区走。
宋洋回到宿舍,给自己泡了杯咖啡,正在补个觉和去工作间画图之间纠结,突然听到开门声。
见容眠进来,宋洋扬眉,调笑道:“这么快就想我了?”
容眠走近,双手撑着料理台,将宋洋抵在身前。
“那朵花——你知道它代表什么含义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