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开战

时也越想越觉得好奇。

他从来没见过贺临渊摘手套, 如果要去摘他手套，贺临渊还会一副像那个被扒衣服的良家妇男那般抗拒。

这是一个很严肃的问题。

难道贺临渊拉粑粑的时候也不摘？涩涩的时候也不摘？

糟糕。

睡不着了。

时也痛苦地抱头，满脑子都是贺临渊。

都怪贺临渊, 不让他抱还讨厌他的信息素, 导致他死不甘心, 死不瞑目。

时也当场给贺临渊发消息。

时也：[贺临渊，你拉粑粑的时候摘手套吗？]

对面很快就回复。

贺临渊：[？]

时也：[我想看你摘手套]

贺临渊：[你疯了？]

时也：[o.o]

贺临渊：[不给]

时也：[T.T]

贺临渊：[=.=]

时也：“？”

贺临渊居然也会发表情, 时也忍不住抱着终端在被窝里笑。

贺临渊是睡傻了吗？

时也把自己藏在被窝里，悄悄打下一行字。

[那你和我贴贴一下下嘛]

后来时也一瞬间清醒, 吓得赶紧把这行字给删了，没发出去。

开什么玩笑！

贺临渊可是他宿敌诶，才不是成枝和钟明望内种关系！他这样不是显得很绿茶么。

时也拍了拍自己的脸颊。

他可是猛O，谁家猛O要和自家宿敌贴贴的, 还是贺临渊那狗逼, 没有吧？！

忍一忍就过去了，没事, 睡觉！

时也拉了被子蒙头就睡。

希望这次不要再有什么奇怪的梦了。

时也接着睡得很香, 但贺临渊那里……截然相反。

贺临渊靠着床头, 定定地看着终端屏幕。

看了十分钟，贺临渊开始觉得疑惑。

屏幕上还留着时也删不干净, 并且误发的信息。

时也：[那你和我]

贺临渊：“……”

和我什么？

和你什么？？

时也想说什么？？？

为什么这话说得一半半的, 戛然而止, 难不成他吃饭只吃一半放屁只放半颗么。

他睡不着了。

时也想和他干嘛？

他和他能干嘛？

贺临渊深深地吸一口气, 觉得时也这小狗可真是欠抽。

贺临渊犹豫好片刻, 又过了十分钟后, 贺临渊最后还是回复了。

贺临渊：[什么]

但对面再无回复。

我可真是个傻逼。

贺临渊睡着之前给自己点评了一句。

……

隔日时也起得很早, 提早到校场去准备了。

深渊狩猎提早来临的消息已经全国播报, 如今所有人都戒备了起来。

门窗关上，囤了货物不出门，房子和住宅区四周也放置了掩盖气息的结界，街道上到处都是机甲与巡逻的士兵。

首都变成了安静的城市，死气沉沉。

每年都是如此，深渊距离大家很近又很远，一般没有什么意外的话深渊会在发现并闯入住宅之前就被剿灭了，所以大家也很适应。

例如成枝，昨天还在和时也开开心心地聊天，发花痴，今天在送走时也后就锁上了门窗，准备足不出户到狩猎季节结束。

年年如此，但对于时也而言，今年有些不一样。

时也提着行李箱离开宿舍的时候，才发现手心有些凉。

今年是他第一次上任务。

他距离军衔又近了一步。

时也不仅觉得手心凉，他还有些头晕。

时也按了按太阳穴。

怎么回事？

总不可能是在执行任务第一天病了，难道是因为太紧张？

今天早上起床后时也就觉得身体有些不对劲，但具体哪里不对劲他也说不上来。

也许真的是太紧张了。

好丢人啊时小也。

时也拍了拍脸颊，低头检查了自己的军服整不整齐。

等时也来到校场，就发现校场上摆满了机甲，负责交接的军部人员来来往往，忙着记录。

“你来得很早。”邵丛手背在身后，站在一旁看工作人员搬运零件。

时也笑笑道：“你也是啊，还以为你是主攻地质学家，没想到也会来开机甲。”

邵丛声音没有什么起伏，冷冷淡淡，一板一眼道：“要更好地研究深渊地质，就得拥有实战的经验，我是这么认为的。深渊与孕育他们的土地之间密不可分。”

时也眨巴眼。

时也向来喜欢对待工作认真的人，心道虽然邵丛之前和他便宜爹沾了点关系，但看起来还能交个朋友嘛，他不该先入为主，一个团队以后就要好好一起共事。

接着邵丛道：“Alpha与Oga之间也是密不可分的。”

时也：“嗯？”

邵丛：“A、B与O在这个社会上各司其事，维护者体系，社会的体系是让我们能够生存至今，与深渊对抗的重要因素之一。”

时也：“嗯嗯？”

邵丛：“所以，你有没有考虑回归婚姻与家庭呢？”

时也：“……”

一整个愣住就是说。

谢谢，萎了。

交个瘠薄朋友，交不了，hetui。

说实话，时也能感觉到邵丛其实也没有什么恶意和审视，只是他从小接受的教育与三观，让他有了一些理所当然的既定想法。

只是时也不喜欢而已。

邵丛蹙眉道：“我并非认为你有实力不好，有能力是好事，但Oga珍贵，身体能力也有限，你应该待在更安全的地方。”

时也挑眉笑道：“那我问你，一个人可以生育，一个人可以在前线对抗深渊成为战力，这两者的付出难道不一样，不等值吗？”

“等值。”邵丛道：“但帝国如今最大的问题是人口，所以需求不等值。”

时也道：“人口问题难道不是深渊导致的么？你认为的解决方式是拼命让人生孩子去填充，我认为从根源上解决，让O有能力对抗深渊，剿灭更多深渊也很好。”

邵丛微微蹙眉。

“诡辩。”

时也挑眉道：“说不过我的人都会这么说。”

时也一击掌，语气和善豁达，但又蕴含着几分警告道：“反正我们现在是一队的，你好好配合，我好好工作，不要扯太多私人问题影响工作就行！你不喜欢我，就把我当成一个合作的，认识的人就好了，用不着你来批判我。”

不喜欢吗？

邵丛心道，他确实看不惯，无论是时也临时违约“逃婚”，还是把自己的亲生父亲送入狱中。

就他所知，时路安目前还在到处托关系想办法缓刑出来。

但邵丛又觉得他有责任。

邵丛道：“我没有批判你，我也会尽量照顾你。”

时也：“？”

时也看着邵丛执拗而认真的样子，一整个无语住了。

像是想到了什么，时也嘴角抽搐道：“虽然我们以前差点就要结婚了，但那毕竟是父辈之间的事，还没谈成我就和别人领证了，你不会以为我们之间还真的有婚约吧？”

邵丛审视道：“所有人都知道你和那位先生是契约结婚，甚至不敢公开担心影响未来。”

时也：“……”

时也：“啊对对对，你说得对。”

说完时也就在邵丛执拗和认真的目光下转身走了，去认领属于自己的机甲，熟悉熟悉。

一下午大家的磨合还算顺利，撇开私人因素，工作上大家的能力都没掉链子，时也作为队长也能压得住队员，能随时判断出所有人的走位。

磨合完就是傍晚了，夕暮时分，太阳在缓缓落山，是白天与黑夜的交替。

时也坐在机甲里，安静地看着天空。

橘色。

时也托着下巴。

四周除了机甲走动的声音，安静得就像是末日来临。

入夜后，要么依旧这样安静，要么会闯入低阶深渊。

他们只需要待机。

时也因为坐在足足有好几层楼高的执行机甲里，因此能看得很远。他看见远处Alpha宿舍楼四周，贺临渊的队伍也在有条不紊地走动巡逻。

时也心道，也不知道叠标的副作用什么时候能消除，他已经下定决心以后不和贺临渊贴贴了。

不过好在刚好对上任务，他和贺临渊在深渊季节结束之前都得各守岗位，没什么见面的必要和机会了，他也不需要忍耐，或者担心在贺临渊面前露出破绽丢人。

“刷拉——”

太阳逐渐西沉，墨色晕染开来，霸道地覆盖黄昏，晚风越来越强烈，吹得四周的树叶沙沙作响，巡逻的人得更加警戒，在这些声音中捕捉到深渊来临的声音。

……

“滴滴。”

贺临渊微微蹙眉，他作为队长，使用的是指挥官的机甲。

比起参与，他更适合高高在上地统筹所有人，他也不需要干什么，仅仅是站在一旁气势便压得让人下意识地服从。

此刻，贺临渊看着仪器上的指标，觉得有些不对劲。

指标上发出了微弱的警报，但还没来得及形成提示又消失了。

仿佛系统错误判断那般。

贺临渊抬头看窗外，一切都很平静。

平静得就像毫无波澜的湖面。

贺临渊手指轻轻敲着机甲的操作台，手腕上的鳞片若有似无。

贺临渊微微蹙眉，拉了拉手套想要掩盖。

不对，他现在情绪明明很平和，身体怎么会出现异样？

贺临渊一顿，直接给全队发了指令。

[一级戒备，深渊来袭！数量超过五！]

[戒备！]

……

[戒备！]

时也收到贺临渊的警告时也懵了，什么？

时也看了看天空，没动静啊？

而且这里可是戒备中心，防护最强的地方之一，怎么可能会有五只以上的深渊？

这就有点离谱了。

但时也对贺临渊不仅有着天生的信任，之前他们还特意做过训练，不需要犹豫太久，时也的脑袋和神经系统就直接给了反应。

[一级戒备！]

时也将警告传给了队员，让所有人准备蓄力炮/弹。

与此同时，天空突然出现了裂缝。

【深渊在入夜的时候，划破空间，从最漆黑的地方探头，撕咬所有活着的东西。】

所有人都看见宿舍边上的夜空像是忽然睁开眼了，出现了弧形的口子，口子越来越大，就这么突兀地摆在天空里。

里面是一排排散发着幽光的眼睛，体积之大，足足能达到数楼。

不仅超过五只，还是一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