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糜夫人遇险

当阳南。

随着战事的紧急，这里的民众已经逃之一空，只留下一处处废弃的坞堡和村舍。

刘备携民众溃逃至此，整个队伍已是散乱不堪，在曹纯虎豹骑的突袭下，刘备军有数的大将或离或逃或失散，聚不起什么反击的力量。

关羽早早前往夏口与刘琦会合，张飞据守长坂桥，只有赵云一人带着不足三百人的辎重兵卒，保护刘备一众家眷，这难度实在太大。

从新野南撤之时，刘备的家眷乘坐了三辆通幰牛车向南逃亡。

其中甘夫人及婢女坐第一辆车，糜夫人和刚断奶的刘禅坐第二辆车，第三辆车上则是刘备的两个女儿：十岁的刘月、五岁的刘兰。

这样的安排和两位夫人的身份地位有关，甘夫人是侍妾，刘月、刘兰的母亲也是侍妾，只不过，她们没能活到现在罢了。

阿斗的亲生母亲甘夫人是侍妾身份，和刘月、刘兰的母亲一样，只不过，甘夫人的运气比她们好。

甘夫人生养之后，因体弱多病，阿斗遂交由糜夫人抚养照看。

刘备现在只有阿斗一个亲生儿子，养在糜氏身边，时间一长，嫡子庶子之分也就不那么重要了。

随同一起南行的，还有其他将领、谋臣的家眷随行，比如张飞的夫人夏侯氏与长子张苞、关羽的夫人胡氏与次子关兴，皆混杂在百姓之中。

不过，她们或坐着普通的牛车、或步行，与一般的逃难民众别无二致，不像老刘家这几个那么显眼。

曹军骑兵冲掠过来时，甘、糜两位夫人及刘月、刘兰的车辆被一下冲散，糜夫人左腿被曹军流矢射中，带着阿斗躲藏到了坞堡一处没了房顶的土墙后面。

四下子皆是逃亡百姓的凄惨叫喊声，糜氏生怕惊吓到了小阿斗，顾不得伤痛将阿斗紧紧的抱在胸前柔软处，不住的小声安慰着。

阿斗在糜氏的轻声低喃和拍打下，胖乎乎的脸上露出幸福的笑容，肥嘟嘟的小嘴在糜氏高耸的胸口拱了拱，吹起了一个口水泡泡，小模样倒是可爱得很。

糜氏看着阿斗这般无忧无虑的可爱模样，心中怜惜不已，娇弱又憔悴的脸上泛起慈爱的笑容。

“阿斗，阿斗，莫闹莫哭，待见了阿父，让他好好抱抱。”糜氏怜爱的轻声安慰。

糜氏这时并不知道，阿斗日后再见到刘备时，刚一抱上，就被刘备摔到地上，若不是赵云眼疾手快，小阿斗可能直接就摔傻掉了。

天色已渐昏暗，糜氏和阿斗躲在断墙后面，惶惶不知该如何是好？

荒野的夜晚寂静，只要一丁点声音，就会听得分外清晰。

糜氏刚要伸手把阿斗露在外面的小手放进襁褓，却突然不知听到了什么动静，脸上笑容跟着凝固了起来。

“嘚嘚嘚。”一阵急促的马蹄声正在接近。

刘备军少马，仅有重要将领才有战马骑乘，不用多猜，来的一定是曹军的追骑，这可如何是好？糜夫人心头一阵慌乱。

“吁，驾驾！”

“前面那处断墙村舍，正好可以藏匿财帛，兄弟几个杀得累了，也正好歇息一阵。”一名曹军小校的声音在村舍不远处响起。

“是曹贼？”听到曹贼要往自己躲藏的地方而来，糜氏花容失色，一颗心立时提到了嗓子眼，惶急之下，糜氏抱着阿斗的双手不由自主的收紧起来。

“哇哇。”正睡得香甜的阿斗吃痛之下，张开小嘴不管不顾的大哭起来。

阿斗这小娃，哭的本事继承了老爹刘备的光荣传统，声音清晰响亮之极。

这一岁的小娃，饿了要吃，吃了就睡，睡醒了、弄痛了就哭喊，哪会有什么危险不危险的概念。

“阿斗，阿斗，乖儿听话。”糜氏被阿斗哭得心烦意乱，连忙伸手捂住阿斗的小嘴，希翼哭喊声没被曹军乱兵听到。

三个曹军无赖听到小儿哭喊，立时兴趣大增，有小孩子就有女人，他们这一路南下，连日行军不休，心里早已空虚了多时。

按曹操颁下的军律，战场上俘获的那些女子，由上而下逐级分配，幸运立下战功的，可能还能分到一个粗壮的健妇，年轻貌美的士族或富贵人家女子，就不要奢望了。

无论怎么排，也不会轮到他们这些杂兵。

只有在战场上，无军纪管束，才能让他们一泄所快，而眼前这废弃的荒舍，正好是绝佳的隐蔽场所。

“二三子，乃公和你们说呀，这女人各有不同，最诱人的不是那些稚儿，而是有孩子的良家，那滋味不足为外人道。”

矮壮罗圈腿的曹军什长呲着黄牙，布满血丝的眼眸中泛起精光，猥琐的朝着同伴介绍起经验，一马当先朝糜氏躲藏地方而来。

三名曹军将卒说说笑笑，紧张的搓着手掌，朝糜夫人和阿斗藏身之处摸去。

——

“阿斗，阿斗，你这浑小子，这可如何是好？”糜氏蜷缩在断壁后面，听得曹军士卒的脚步声渐渐靠近，嘴里又不住的说着污言秽语，俏脸一下变得煞白。

无奈之下，腿脚行动不便的糜氏只能将阿斗小小软软的身体紧紧的抱在怀中，朝着断墙根处的阴暗处蜷缩了过去。

“哈，找到了，大哥猜得不错，这女人真是水灵，细皮嫩肉的，这下子咱兄弟要快活了。”仔细搜索之后，一名眼尖的曹军骑卒发现躲藏于墙角的糜氏，兴奋的大叫起来。

糜夫人嫁给刘备的时候，还不到二十出头，过了七、八年后，正是一个女人最为成熟、花开最艳的年龄。

在这些粗鲁无礼的曹卒看来，相比一般的平民女子，征服这样的高高在上的贵女，那滋味才是真正的回味无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