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干物燥,曜帝早朝上发了一通脾气,处置了几个官员,弄得朝臣人心惶惶。
魏赫言难得没有立刻去御书房,沈相与伯包两位阁老也难得凑齐。
“督主明察秋毫,令我等汗颜呐。”
魏赫言不居功,停了脚步等司一珞走近。
“诸君要多谢司大人,若不是司大人抓到真正的凶犯,诸君可就让皇上背上残害兄弟的名声了。真到了无法收场的地步,可就不是任免几个官员这么简单了……”
魏赫言抓人让她背锅?
司一珞心里先骂娘,她果然是昏了头了,昨天晚上竟然被他的美人计迷得晕头转向,来不及思考就跟他去抓人。
人犯不是她审问的,招供了什么她也做不得主!
“还要多谢督主的消息,督主连夜审问凶犯辛苦了,不如早些回府休息,莫要累垮了身子!”
“司大人连夜抓捕人犯也辛苦,不若一道回去?”
魏赫言唇角挂着亲昵的笑意,司一珞皮笑肉不笑,大步离去。
三位阁老同时顿住脚步,看着两人并肩离去的身影。
伯安叹道:“看来传言非虚,魏赫言跟司一珞若是搅在一起,朝堂上恐怕需要我们三人联手才能与其争锋。”
“未必吧。”沈案兴哼道,“司一珞比起魏赫言,手段还是嫩了点儿,两人的关系正如我们三人一般,未必是一条心!”
“相爷此言倒是坦荡,包某佩服。只是不知沈相何时与清流那帮人交好了?相爷推举,他们不仅不领情,还上书弹劾相爷,费力不讨好的事情,相爷做得得心应手,包某更佩服!”
弄权者从不沉溺过去,只抓眼前的得失。
但是不耽误打嘴炮,捡对方的痛处戳,也是文人的乐趣。
沈案兴能走到今天,又岂是被三言两语激怒的人。
“不及两位赔了夫人又折兵……”
插漏补缺的事儿包帆跟伯安干了,他们推上来的人都被曜帝找了个由头发配出京了,又空出来了不少位置,虽说都是不怎么起眼的位置,他还看不上眼,但是解气啊!
三人不欢而散。
司一珞到衙门里转了一圈,看了几份卷宗,有些头疼,衙门里一切井井有条,她便放下手头的事情,回到府中。
沈茉冉在她房间里摆了三盆碎冰,听她说了昨晚的经历,取笑道:“一遇上魏赫言你就没有原则了。脑子一热就容易干傻事儿!不过他竟然舍得下脸面对你施展美人计,是笃定你会上套?”
“不过,也算圆了你上辈子的念想了,你不是一直想扑倒他?怎么样,感觉怎么样?”
司一珞哪顾得上回味,冷声说道:“我在想他从那些人嘴里审出了什么东西,纵火案又是谁在背后主导?”
如果灭门案和纵火案没有关系的话,为什么会那么巧?
纵火案之后,她身边多出了一个岳北书。
“你怀疑……北辽?”
沈茉冉猜到她的想法。
司一珞顺着说道:“当时萧元锦和萧破云同时出现在伶音阁附近,萧破云还承认她对岳北书有意思。堂堂北辽公主,对一个倌楼头牌,你觉得有几分真假?”
“有几分真假试试不就知道了?”沈茉冉打着算盘,提议道,“请萧破云过府赴宴,借机将岳北书送给她,她若推辞,便证实了岳北书的身份,她若顺势收下,你正好处理了一个麻烦!两全其美!”
司一珞觉得这个主意不错。
“择日不如撞日,不如就今晚?”
“你是三品大员,身份敏感,若单独宴请北辽公主怕引人猜忌,不如再请一人……”沈茉冉掩唇浅笑,“请魏赫言一道!”
“有他作证,你就没有嫌疑了。”
司一珞想到昨天晚上的事情,脸上烧得慌,沈茉冉不等她打退堂鼓,便拍板定了。
“你跟他住对门,请他来赴宴再合适不过了,若换成其他人,恐怕未必愿意趟这趟浑水,毕竟跟北辽扯上关系,是满门抄斩的罪名。”
司一珞只得妥协。
夜幕降临,后花园的水榭内,魏赫言早早到了,托腮坐在亭子里看忙碌的下人。
项云如隐形人一般立在他身后,眼观六路,余光却落在他身上。
“阿珞姐姐!”
陈卓在假山旁召唤她,司一珞道了声失陪,起身走过去。
“你有什么事儿?”
陈卓踮起脚尖勾住她的脖子将她拉低了些,神秘兮兮地凑近说道:“阿珞姐姐,水榭里那位美人是谁?”
司一珞回头看了一眼,又回过头来。
“不该你问的,别多嘴!”
陈卓嘟着嘴,嘟囔一句:“项世子让我看着你……”
“你说什么?”
“我说,你不告诉我,我就去问项云大哥!”
“回来!”司一珞抓住他的上臂,像拎小鸡一样将他拽回来,“你去凑什么热闹!那位是魏督主,小心得罪了他吃不了兜着走!”
“太监?”陈卓的心放到肚子里,“没事没事,阿珞姐姐尽兴!”
莫名其妙!
下人通报萧破云到了,她迎出去。
“不知司大人因何宴请本公主?阶下囚也值得司大人费心?”
司一珞笑道:“上次与公主在宫中切磋,只恨与公主相逢甚晚,今日特意设宴,司某想跟公主交个朋友。”
萧破云嗤道:“司大人不擅长交际,也不用编造谎话骗我。输给你是我技不如人,本公主肚量小,怕是要辜负司大人的好意了。”..
两人走上水榭,瞧见魏赫言,萧破云脚步顿住,抱拳见礼。
“魏督主也在,恐怕这场宴会另有目的吧……”
宾主入座。
司一珞拍手。
“司某得了一件珍宝,想邀同好之人观赏,公主请。”
岳北书一袭飘逸白衣入席。
萧破云眼神一变,看向席间人,语带调侃:“北书公子竟然是司大人的珍宝,那沈小姐与魏督主也是同好之人吗?”
魏赫言捏杯品茗并不回话,沈茉冉笑道:“破云公主误会了,我与督主并不是今日的主角。”
“君子不夺人所好,司某虽是女子,也明白这个道理,今日就为公主牵一条红线,不知公主可还满意?”
萧破云心中大惊,看向岳北书,心道莫非司一珞已经知晓岳北书的真实身份?
岳北书心中同样惊骇,司一珞疑他防备他,他都不怕,若是借此机会将他送给萧破云,以他的身份根本无法拒绝。
之前做的所有牺牲就都前功尽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