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伺候主子还不简单……”
沈茉冉吩咐道:“你们三人排个班,说不准以后还有更多人住进司府的后院,早些习惯吧。”
岳北书以一敌二,略吃了些小亏,但是另外两个也没占到便宜,彼此心里都不痛快。
但是岳北书知道沈茉冉在司府的地位,规矩应了声是。
另外两个初来乍到,先是被一个小屁孩骂了一顿,又被沈茉冉教训,心中不服气。
“沈小姐,司大人府上空院子有很多,可不可以给小人单独安排一个院子,小人不习惯与其他人住在一起。”
青衫公子高贵清冷,语气高傲。
换成怜香惜玉的主,估计一口就应下了。
沈茉冉面上笑着,开口却让他心头一颤。
“你家主子应当教导过你们规矩。”
语气竟与司一珞如出一辙。
“咱们府上跟别人家不一样!”陈卓哼道,“别以为使些狐媚手段就能让阿珞姐姐看在眼里!”
言礼不再多言,拱手退后,但是心里未必服气。
沈茉冉啧了一声,小声吩咐道:“陈卓,派个人去宫门口等着,告诉你家司大人一声,就说我替她教教他们规矩!”
司一珞从宫里出来,得了沈茉冉回京的信儿,没去锦衣卫衙门,骑马回到府上。
二乔迎上来。
“沈小姐和三位公子在花园。”
司一珞大步往后花园走,二乔小跑着说道,“三位公子今天为了争宠,闹了点儿不愉快,正好让沈小姐撞上,沈小姐在教三位公子学规矩呢!”
树上的蝉吱吱呀呀的叫着,太阳晒得人眼前发黑睁不开眼。
司一珞身上鲜红的衣裳在阳光下十分亮眼,头上顶着水站在太阳地里的予墨和言礼余光瞥见红裳。
“司大人……”
司一珞没理会两人期盼的神情,踏进凉亭中,抓起沈茉冉的茶杯,将杯中的凉茶灌下去。
“这是做什么?”
她后背的衣服湿润一片,沈茉冉用帕子包了一个冰块儿递给她。
“你后院这才三个人就闹起来了,我在帮他们立规矩。能送进你府里的都是天仙一般的人物,要是个个都耍小脾气,别看你这院子大,照样被搅得乌烟瘴气。”
司一珞嗯了一声。
“你看着办吧,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岳北书眉头微挑,忍住晕眩,竖起耳朵听她们的对话。
三人的脸色都不好,沈茉冉余光一扫,开口道:“今日就到这里,你们回去收拾一下。”
在太阳下晒了太久,予墨起身时向前一栽。
司一珞眼疾手快将人捞住,他脸色通红,身上滚烫。
“去请个大夫。”
与沈茉冉的对话被生生掐断,岳北书惋惜一叹,差一点,他就听到有用的消息了!司一珞防备心很重,他在司府的这段时间打听到的消息,还不如在伶音阁。
公主那边,该等急了吧……
司一珞把予墨送到房间。
“大人,不好了,禄王殿下吐血昏迷了!”
跟上来的岳北书眼神落在司一珞身上,心道总算没有白折腾一趟。
“府上的事情劳烦沈小姐了!”
司一珞放下予墨,又匆匆往诏狱赶。
太医跟她几乎是前后脚赶到,被她一路拎着赶到关押禄王殿下的牢房。
苗聪在牢房外面踱步,看见她,冲上来欲言又止。
司一珞早知道禄王殿下身子不好,将他收押在牢房里之后,每天请太医来诊脉问诊,今天请的正是给禄王问诊的陆太医。
“陆太医,尽力就好。”
苗聪将她让到一旁,小声道:“大人,禄王殿下恐凶多吉少了,万一……”
他的话没说完,司一珞知道他的意思,禄王本就是冤枉的,要是万一死在诏狱里,他们从上到下,就等着被朝臣和百姓的吐沫星子淹死吧!
但是将禄王收押是曜帝的意思,不是他们能决定的。
司一珞看着给禄王诊脉的陆太医,吩咐道:“去将禄王殿下的脉案拿来,我这就进宫。”
曜帝之所以不放人,还是因为怀疑,但是禄王一无子嗣,二来病弱,就算有那个心,也没有能力谋夺皇位。
圣心难测,若不是曜帝过分怀疑自己的兄弟子嗣,朝臣们也不敢将谋反的罪名扣在一个王爷头上。
司一珞喘了口气,见陆太医起身,开口问道:“陆太医,禄王殿下情况如何?”
陆太医从药箱里拿出一卷银针,慎重道:“病症来得急,下官要赶快施针,禄王殿下能不能挺过去还不好说……”
诏狱里没有丫鬟仆妇,禄王的饮食起居都是禄王妃亲自照料,禄王妃神情悲戚,帮忙将禄王的衣服脱掉,对司一珞福了福身。
他们虽然住在诏狱里,但是中明白,是司一珞特意关照过。
要不然,诏狱里的小鬼就能把他们折腾死。
“大人,脉案取来了。”
仵作也算半个大夫,苗聪能看出来禄王情况不妙。
“大人放心,一有消息,下官立刻派人送到宫里。”
司一珞嗯了一声。
“你办事,我放心,好生照看禄王殿下。还有,压下禄王殿下病重的消息……”
“是!”
司一珞纵马赶到皇宫。
不上早朝,她比从前更为繁忙,每天进宫的次数更多……身为御书房的常客,当值的内侍就算拦她也是客客气气的。
“沈相与两位阁老在里面议事,奴才进去帮您通传一声。”
司一珞站在门口等内侍通传,不一会儿,魏赫言咳嗽着开门,一开口声音沙哑。
“进来吧。”
他捂住唇角,司一珞偏头好奇地看过去,发现……他唇角起了一片燎泡,燎泡周围的皮肤红肿,脸好像也肿了。
“督主这是上火了?”
里间传来曜帝与三位讨论的声音。
魏赫言垂眸看着地面,并不答话。
司一珞又问道,“督主的病好些了吗?”
魏赫言眯眼看她,他前脚才刚对她发过脾气,她后脚就凑上来关心他,这是什么意思?
当他想更进一步的时候,她又装傻,到底是真不知道她行为的含义还是故意耍他?
“皇上,司大人带到。”
里间的议论声停住,内侍给各位大人上茶。
“臣参见皇上!”
曜帝抿了口茶水润了润嗓子,问道:“司卿有何要事?”
司一珞将禄王的脉案递上。
“皇上,禄王殿下突发急症吐血昏厥,陆太医正在给殿下施针。这是禄王殿下这些天的脉案,牢中阴暗潮湿不适合养病,臣提议,待禄王殿下清醒后回府养病,请皇上允准!”
“十一病了?”
魏赫言从司一珞手中接过脉案递上去,曜帝翻开看了几眼,惊讶道,“禄王竟已经病入膏肓了?”
太医院存放着禄王的脉案,曜帝早就调出来看过,但是仍旧无法打消怀疑,如今听司一珞亲口说,才觉得有几分可信。
司一珞实话实说道:“陆太医说,这一次十分凶险,臣进宫之前殿下还没醒来,如果这次醒不过来,只怕……”
当初就是因为孙恩,牵出来了买卖官爵案,沈案兴被百官骂得很惨,还因此差点被曜帝厌弃。
伯安跟包帆商议推禄王出来顶罪,他看了场热闹,好不容易抓住机会。
“皇上,禄王殿下是您的亲兄弟,既然殿下是无辜的,便该早日洗清禄王殿下身上的污名!臣恳请皇上为禄王殿下正名!”
伯安给包帆递了个眼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