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茉冉做梦也没想到,自己的亲娘竟然会比她还急。
“娘,我有看过太医的,太医说了我还小,要孩子这件事情真的不能着急!”
上辈子不能拥有自己的孩子成为了一生的遗憾,这辈子嫁给周湛以后,她看过太医,也吃过一段时间药调理。
后来还是觉得不要孩子也挺好,免得自己有了牵绊,自顾不暇时,将一个小生命带到世上,徒增罪孽。
“所以,是湛王殿下有问题……”
杜氏语不惊人死不休,沈茉冉惊讶得半张开嘴,哭笑不得的叹道:“娘,您想多了,我们两个都没有问题。”
“那怎么还没有消息呢……”
婆家人还没有催,倒先被自己亲娘催生了,沈茉冉不想在这个问题上纠结。
“娘,您顾好自己就行了,不用担心我。我没事的……”
沈明姝回到房间,就把伺候的人都赶了出去,紧张兮兮地问道:“明珩,我不在府上,杜氏有没有欺负你?”
姐姐的担心让少年心里很暖。
“二姐放心吧,我毕竟是家里的长子,杜氏只要不想跟父亲闹翻,就不会对我怎么样。而且她不管府上中馈多年,手里没什么权利,我也就在外人面前跟她维持着母慈子孝的面子情,私底下她拿捏不住我!”
沈明姝松了口气。
“那就好。”
以爹爹对明珩的重视程度,将来整个相府都是弟弟的,沈明姝明白周裕对她好的前提是她有一个强有力的娘家,能帮上他的忙。
相府在父亲手里,她跟沈茉冉都是相府的女儿,父亲就算再宠爱她,对她的好也是有限的。等弟弟将来接手相府,她才是真的有靠山。
“学堂忙不忙?怎么又瘦了,身边的人都是怎么伺候的,要不我给你安排两个丫头回来照顾你……”
沈明珩摇头笑道:“多谢二姐好意,不过父亲说,下个月安排我去国子监念书,到时候只能带一个书童。”
国子监里都是达官权贵家的子孙,沈明姝叮嘱道:“到时候多结交一些朋友,也别只闷着头念书。”
现在结交的朋友,将来都会成为助力,姐弟俩心照不宣。
“放心吧二姐。”
书房。
翁婿三人第一次坐在一起。
“大哥遇刺,按道理,我们这些身为弟弟的,应该上门探望,但是又怕打搅大哥养伤……听说大哥出事儿时,七弟正好撞见,这才帮大哥逃过一劫,不知道当时是什么情形?”
当时的情形,除了司一珞,就只有周湛手底下的人瞧见了,现在外面传什么的都有,从司一珞嘴里打听不出来消息,就只能从周湛这里打听。
周湛今日送上门,正是给大家解惑的。
“近日天气好,我与阿冉本想着出城郊游,正巧遇上司大人。阿冉跟司大人关系尚可,我们便约定了一起在河边扎营。”
“玩闹中,表妹玩心重,跟司大人身边的人比赛骑马,这才撞见大哥遇刺的那一幕。当时……”
周湛说一句断一句,听得大家着急,用了一盏茶时间才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讲清楚,周裕跟沈案兴对视一眼。
从他的话里能提取到许多信息,第一条就是沈茉冉跟司一珞的关系远比大家看到的更亲密,如果周湛身体康健,司一珞说不准会支持他……
第二,当时情形那么危急,周荣身边就只剩下荣王妃和一个护卫,面对十几个杀手,如果不是司一珞及时出现,周荣会不会没命?
第三点,到底是他自己唱的苦肉计还是真有人要刺杀他?
没有人关注周湛在其中扮演的什么角色,反正他多年来已经习惯了被人忽视,如今十分享受这种感觉。
瞧着沈案兴和周裕的眉眼官司。
“父皇昨日让宫侍给我传了口信,让我不要有顾忌,可以去看望大哥。五哥,不如我们约个时间去大哥府上瞧瞧?”
即使是自己人坐在一起,说话时也十分顾忌,对比起来,周湛说话直白,不像是有心眼的样子。
周裕余光看了看沈案兴,瞧见对方微微点头,才应承下来。
“那好,七弟身子要是能吃得消,不如就明天吧。”
周湛咳嗽几声,应道:“好。岳父大人,五哥,我有点坐不住了,你们继续……”
他的身子骨沈案兴是见识过的,说倒立刻就要倒下去,沈案兴赶紧吩咐下人带他下去休息。
周裕问道:“岳父,父皇明显只信七弟一个人不会谋害大哥,我跟着去探望,真的不会引起父皇的猜忌吗?”
沈案兴捋着胡须,思索半晌才开口说道:“这件事情不好说,宸王上次落水是意外,皇上就算怀疑,查不出来什么也不能将人定罪。”
“但是这次,几十个杀手将荣王府的护卫仆从全都杀了,但是这么大的案子,光凭怀疑也不能定罪,需要拿出来证据。”
“你正大光明去看望荣王殿下,也是向皇上表明这件事情跟你无关,只要心中坦荡,就不用担心。除非……”
他话音一转。
周裕急忙解释。
“这件事情跟小婿真的没关系!”
对他没有好处还容易惹上一身骚,除非是脑子坏了才会做这种损人不利己的事情。
但是他确实心虚,这件事情跟他没有关系,不代表上一件事情跟他没关系,只是沈案兴不知道罢了。
“岳父,您觉得,这次刺杀大哥的人会是谁?”
所有人的第一反应都是周宸,但是越有可能的人也越不可能做,真把人杀了还好,如今人没死,后患实在太大。
就算周宸是个没脑子的,他身边的幕僚下属也会劝他。
他也怀疑过周荣自导自演上演的苦肉计,但是周湛刚才的话又让他觉得不可能,苦肉计做到这个份上,一不小心就没命了。
沈案兴官居丞相,消息要比周裕灵通一些。
“昨天晚上,司一珞设局引诱背后设局的人冒头,结果一个东厂的小太监出现,把杀手的尸体全烧了。”
沈案兴捋着胡须,“宫里两方人马都快吵翻了,我才借机躲了个清闲。司一珞从去年到今年没少出风头,年轻人年轻气盛,逮着机会总想跟魏赫言叫板……”
话题突然转到司一珞身上,沈案兴从来不说废话,难道是有什么关联吗?
“现在已经没人关心刺杀荣王的到底是谁了……”
魏赫言跟周荣无冤无仇,更不可能设计刺杀他,用一个小太监点燃锦衣卫跟东厂之间的矛盾,让这一滩水更加浑浊。
既然周荣不是赢家的话,到底谁是赢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