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4章 不敢说

司一珞贪污受贿不假，但是她贪的是谁的钱，又是谁污了她的名声？

还不是他们这些送礼的人！

司一珞要是有事儿，他们肯定要被政敌逮住攀咬，到时候受到连累的就是自己！

“皇上，司大人担任指挥使这一年多时间，从未制造一起冤假错案，从未与任何一党亲近，何来结党营私祸乱朝纲这些乱七八糟的罪名？”

“至于其他几项，依臣愚见，只怕也是顾大人随意捏造，扭曲事实！”

“司大人虽是女子，但是心胸豁达，从来不计较私仇，否则顾大人还能站在朝堂上弹劾吗？我记得去年也是顾大人列举了七宗罪弹劾司大人，您到现在还活得好好的，不就是司大人公正的证明吗！”

顾学健被人反驳，当即与那人对上。

“顾某行得正坐得直，有什么好惧怕的？”

替司一珞辩护的官员哼了一声，拆穿道：“顾大人府上新收纳的姬妾好像出身青楼吧……罪臣之女按照朝廷规定没有特赦不能赎身，不知道顾大人用了什么方法？”

“顾大人敢说自己身正不怕影子斜吗？”

顾学健恼羞成怒道：“不过是一个姬妾而已，顾某的行为顶多算是品行不端，于国于民却无碍！司一珞欺男霸女，抢占人家的家产，于国有害！我是监察御史，就应该弹劾！”

“顾大人此言差矣，圣人曾说，勿以善小而不为，勿以恶小而为之，既然顾大人自己都承认了自己品行不端，如何能胜任监察御史的位子？”

“朝廷选拔官员，自古就要求品行端正，监察御史要监察百官，若是自己立身不正，如何让朝臣信服？”

顾学健被朝臣针对，面红耳赤道：“顾某稍后会自行请辞，但是今天顾某弹劾司一珞的七七宗罪句句属实，臣恳请皇上严查！”

朝堂之中吵得跟菜市场一样，以往曜帝还能平心静气听他们扯嘴皮子，如今精力不济，听见底下争吵，脾气就窜上来。

魏赫言喝了一声：“肃静——”

朝臣们分成两派，一派弹劾司一珞，另一派保司一珞。

司一珞办事如何，曜帝心中明白，也知道这帮朝臣在闹什么，无非是发泄心中的不满，更有可能他们背后有人指使……

目光在一众皇子身上掠过。

“这件事情朕心里有数，今日还有其他事情要奏禀的吗？”

朝堂之中众臣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将奏折举过头顶，魏赫言派人下去一一收上来。

曜帝吩咐道：“退朝吧。”

朝堂之上没有一天安生，曜帝觉得心烦，看着满满的折子，问道：“赫言，你觉得顾学健弹劾司卿的罪名有几条是真的？”

顾学健这次学聪明了，没有捎带上魏赫言。

去年那次弹劾让他名声大噪，虽然没能把司一珞怎么样，但是他落了个不惧权贵敢于直谏的好名声。

所以当时动静闹得越大越好，扯上魏赫言，让他事半功倍。

今年却是为了把司一珞从那个位置上扯下来，他有自知之明，他还没那个能力连魏赫言一起拉下来！要是再牵扯上魏赫言，说不准连司一珞也能安然无恙。

再说了，惹恼了魏赫言，魏赫言真会让他悄无声息地消失在京城之中。

对比起来，司一珞至少不会暗中报复他……

不得不说这些人人心险恶，果然还是柿子脸软的捏！

魏赫言回头看着顾学健得意洋洋的背影，勾唇冷笑，听见曜帝的问话，斟酌答道：“皇上，司大人是不是贪污受贿很容易查，司大人府上的开销底下的奴才每个月都会上报，回头奴才把账本整理出来，一目了然。”

“不过司大人私底下日子过得清贫，但往司府送礼的官员确实有不少。就连奴才也会收一些孝敬银子，何况手握大权的司大人呢，有些时候吧，底下那些人……都想花钱买个心安。”

这一点曜帝也知道，叹了句：“水至清则无鱼，在任何朝代都是必然的。司一珞虽是女子，这份心性却不错。你继续说。”..

“其他罪名的话，奴才不敢乱说。”

司府跟提督府都有朝廷的眼线，曜帝对于身边的近人有另一套监察体系，而且司一珞很多事情都在他这儿报备过，所以哪怕顾学健弹劾了七宗罪，曜帝心里仍旧偏向司一珞更多一点。

只有一条他至今仍旧介意，那就是顾学健弹劾的她参与党争。

他身边信任的人必须完全忠诚于他，如果搅和到储君人选争夺之中，他就要考虑考虑了。

魏赫言不敢替司一珞辩解，他要是敢开口替她辩解，估计曜帝连他也要怀疑上了，只能暗中提醒司一珞。

“司卿还没出宫吧，将她找来。”

魏赫言应了声是，给姒海使了个眼神，姒海立刻撒腿小跑着去追司一珞。他可没忘了上次追人一直从宫门口追到锦衣卫衙门！

果然在宫门口追上正准备纵马离去的司一珞，再晚来一步，他就得去衙门里喊人了。

姒海扯着嗓子高声喊道：“司大人留步，司大人，皇上找您议事！”

姒海跑得上气不接下气，司一珞勒马回头看他。

“司大人，可算追上您了，您，您赶紧跟奴才回去吧！”

司一珞从马背上跳下来，一边往里走着一边问道：“什么事情这么着急？”

她发现曜帝最近每次宣她都很着急，当然，也可能跟姒海夸张的表情的有关。

姒海喘着粗气，一句话说不连贯。

“奴才，奴才也不知道啊……”

往前走了一段，行至无人处，姒海小声提醒道：“今天顾大人弹劾的七宗罪里，有皇上忌惮的。”

他提醒到这里，司一珞就懂了，曜帝表面上护着她，但是前提是她全心全意效忠皇权，没有二心。

顾学健那句她参与党争，惹曜帝不快了。

司一珞一点就通，便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应对了。

行至御书房，曜帝坐在案前看折子，看着她行礼，也没绕弯子。

“顾学健弹劾司卿的七宗罪，司卿自己怎么看？”

司一珞知道曜帝的意思，还是一条一条解释过，当初朝臣们往她府上送银子，她每隔一段时间就会记录造册，送进宫给曜帝过目，说她贪污受贿，曜帝早就知晓。

她贪污来的银子花在哪儿了，曜帝也知道。

司一珞出身行伍，如今有能力了，救济一些军户孤女也算是有情有义。

这些曜帝都不计较。

等她解释到跟周湛的关系时，曜帝的眼神明显变了，司一珞假装不知，只说道：“臣与湛王妃的来往一向都摆在明面上，与湛王殿下更是话都没有多说几句，这一条罪名臣不认。”

“而且顾学健弹劾臣参与党争，其中也有隐情，臣以前不敢说。”

她摆出惶恐的样子，曜帝问道：“有什么不敢说的，朕今天恕你无罪。”

司一珞深吸一口气，开口说道：“臣确实在诸位皇子之间游走，但是臣却是迫不得已，希望皇上不要生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