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7章 两全其美

事态紧急，需要今晚连夜制定救灾方案。

沈案兴上了马车，却没有立刻吩咐马车离开。等了一会儿，等到皇子们从宫里出来。

「裕王殿下，湛王殿下，去老夫府上吧。」

伯安只能选周宸，他却有两个备选，比起其他人，他有更多优势。

沈案兴不是不知道两人闹翻了，却还要把两人往一起凑，如今谢韫入了内阁，周湛也不是非得借助沈案兴的力量不可。

谢韫上前道：「不如老夫也跟着去凑个热闹吧。」

当初是周裕出面去请谢韫，如今他多少也回过味来了，谢韫哪里是被他说动，对方早就谋划好了要入朝堂，他只是个踏板。

「不敢劳烦先生。」

论脸皮的厚度，在场几人谁也不比谁薄。沈案兴敢把周裕和周湛王一块儿凑，谢韫就敢跟去搅和。

「不劳烦，老夫跟瑾翌有师徒的情分，帮他也是应该的。」.

谢韫毫不避讳他跟周湛的关系，反正十几年前，他跟老护国公的交情人人皆知，如今就算避嫌，旁人也不信他跟周湛没关系。

不如大大方方点明。

周裕牙齿紧咬，看来他早就被算计了！好，很好，那就不怪他算计周湛了！

谢韫是敌是友还需证实，但是因为久病足不出户的周湛突然大出风头，就算是不敏锐的人也能发现端倪，更何况是沈案兴这只老狐狸呢！

选择周裕，需要他精心绸缪，但是选择周湛，谢韫与护国公就都是助力。

只要沈茉冉生下嫡子，他们沈家的荣耀至少能延续百年！是一笔很划算的买卖。

「既然谢阁老不嫌弃府上简陋，那就一起吧。请——」

谢韫拱手道：「多谢！」

宫里，魏赫言翻遍了奏折也没有发现李维送上来的折子。

曜帝怒道：「这件事情要严查，看看到底是谁把折子扣下的！」

魏赫言跟司一珞同时领了命令，两人分工协作，司一珞明面上查，魏赫言暗地里调查，召集人手立刻去内阁翻找，司一珞出宫，到驿馆之中查取记录。

两人忙了个通宵。

其他人也没好到哪儿去。

周裕憋着一口气，要在沈案兴面前表现，但是碍于外人在场，有些话不方便说。

谢韫一进相府的大门就扶着脑袋说头晕，来者是客，沈案兴请了府上的大夫过来，替他诊治。

「不用看大夫，老夫年纪大了，这些都是老毛病，让瑾翌帮老夫按摩几下就好了，不要耽误大家的正事儿！」

他在找机会跟周湛单独相处，沈案兴斟酌道：「那就劳烦湛王殿下先照看好谢阁老。」

谢韫对着候在屋中伺候的下人挥挥手。

「你们也都下午去吧，老夫喜欢清净。」

下人们拿不定主意，看向沈案兴。

谢韫一点也不认生，把相府当成是自己的家，自在地朝着椅子上一躺，沈案兴点点头，下人行礼退下。

「既然谢阁老不舒服，那就早点休息吧。我们先去书房议事。」

脚步声渐远，谢韫睁开一只眼睛看着周湛。

「你那是什么表情？」

周湛在他身边坐下，叹道：「先生的演技还能再拙劣一点吗？」

这个演技，若不是沈案兴不想拆穿，就没办法往下进行了……

谢韫切了一声。

「沈案兴这只老狐狸，就算我真的累了，他也会以为我是装的，只要面子上过得去，没人较真，不用浪费感情，咱们直奔主题。」

「你的救灾方法可行，但是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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实行下去。朝中这帮人一个个都是金蟾，只能往里进，你给他送钱可以，让他享受可以，但是真正去给老百姓办一件事情难。」

「底下那些富商们，哪一个在朝中没有靠山！想从他们手里往外掏银子，小心你的小命交代在那儿！」

谢韫不是危言耸听，要说曜帝除了当年宫变做得太过之外也算是一个好皇帝，想为百姓办几件事情，但是十八年过去了，他做成的事情屈指可数。

不是上瞒着。

「百姓们过的是什么人日子，你以为皇上不知道吗？」

只是无能为力，所以才放任朝臣结党，通过党派控制朝臣，让朝廷不出乱子。

这也叫互相牵制。

「朝政复杂，不是光有一腔热血就能闯到最后的，你选了一条最难的路。」

周湛问道：「老师，我该怎么做？」

谢韫捏着胡须。

「所幸现在也不晚，稍后你去沈案兴的书房里，看看他们商量出了什么对策，一模一样地写一道折子递上去。然后再准备一封密奏，单独呈给皇上。」

「皇上既然要挑选继承人，不出意外的话会让你们全部都去灾区，受灾最严重的三个县区，我们要选最难的，一旦治理好了，功劳也最大。但是与此同时，困境也最多，你要做好准备。」

他说的这些道理周湛都懂，宝剑锋从磨砺出，困在京城，能看见的东西太有限了，这是一次很难得的机会。

「多谢先生解惑！」

另一边，沈案兴的书房里，翁婿两人也在分析局势。

「这一次灾情正好给了殿下一个机会，如果办得好了，殿下以前犯下的错便可以揭过去。」

沈案兴开了个头表明立场，周裕一颗心便放下了，沈案兴还是看好他的，他就可以大展拳脚了。

「但是小婿的主意没有七弟的主意得父皇的青睐。我该怎么争取这次机会？」

沈案兴眯眼笑着。

「殿下放心，湛王殿下的提议明面上听着好听，但是根本做不到。真到了底下，就没人买账了。」

人都喜欢趋利避害，江浙地区的商户岂会愿意乖乖掏钱？他们每年往上交的保护费是做什么用的？

捐钱给朝廷，朝廷奖励一块儿牌匾，挂在门上能顶什么用？真受了委屈，朝廷没有一个人会出面！

暗地里那条线才是保护他们的大伞！

「关键不是怎么救灾，是怎么借着这个机会收拢人心，到现场救灾，不会让殿下亲自上阵，阵前跑腿的人要好好选。差使办好了，殿下脸上有光，跟着殿下办事儿的下属也能升官，这不是两全其美吗！」

周裕手中拉拢了一批人，但是他被禁足府上，那些人如今是不是仍旧效忠他也不能确定。

「请岳父大人帮我！」

沈案兴端起茶杯，不紧不慢地抿了口茶水，笑道：「殿下若是能对明姝好些，早些生下嫡子，老夫就高枕无忧了……」

周裕在心里骂了一声老狐狸了，说白了，还是以子嗣作为交换条件。他可以不要沈明姝这个正妃，但是却不能不要自己的儿子。

到时候，就算他想过河拆桥，沈案兴也同样能扶持他的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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