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荆本海家出来,已是深夜。
街道两旁的建筑物如同沉睡的巨兽,一片沉寂。
略显凛冽的夜风,掠过街上几盏摇曳的灯笼,投下一抹昏黄的光芒,将两人影子拉得极长。
“你相信荆总司说的话吗?”
冷歆楠侧头看着男人俊朗的面容,轻声问道。
自从和对方发生关系后,女人的心性也发生了变化。从原前的爱恋逐渐变得依恋,每每看向男人的目光都缠绵着痴恋,觉得情郎是世上最完美的男人。
与对方待的久了,甚至有了女人身体本能的些许反应。
脑海中不自觉会幻想与对方亲近的那些画面。
李南柯伸了个懒腰,笑着说道:“能相信七八分的,看得出这家伙对红雨很是厌恶,不然也不会那么讨厌我。
混他们这一行的,第六感还是很强的,能一眼看出我经常服用红雨。
不过假话真话无所谓,至少他提供了重要的线索。倘若骨哨真的可以孕育胎儿,说明制作骨哨的这个人,想要将红雨世界里的怪物借体重生,带到现实世界里。”
“这个人太可怕了。”冷歆楠心寒。
“是啊,的确很可怕。”
李南柯揽住女人的香肩,叹了口气,“这个人应该可以经常出入红雨世界,拿红雨怪物做实验,足见实力强悍。”
“你有猜测吗?”女人问道。
李南柯摇头,“难啊,太上皇或许有能力,毕竟天罡地煞不是盖的。但想不出太上皇这么做的理由是什么?
安平王也有可能,这老东西别看摆出一副与世无争的样子,谁知道背地里再搞什么幺蛾子,还邀请鬼山的锻造高手。
此外地府这个组织很令人费解,我之前猜测幕后主人可能是安平王,但现在又觉得另有其人。
究竟是谁,我完全没有头绪……”
望着情郎皱眉不展的样子,冷歆楠安慰道:“那些人想闹腾,就由他们闹腾去吧,大不了我们离开这是非之地。”
“离开?如果能离开我早就离开了。”
李南柯神情忧虑,“从目前的情况来看,这个世界已经危机四伏,若真被红雨世界吞噬,我可能能活,但你们就危险了。
我也不想当什么救世主,我只想好好保护伱们不受伤害。”
听着男人的担忧,冷歆楠眉眼绽放出温柔的笑意:“有些结局若已注定,不妨珍惜当下。我不怕死,我相信洛妹妹也不怕死。至少我有过喜欢的人,也陪伴过他,这就足够了。”
珍惜当下……
这轻飘飘的四个字,不由让李南柯心生恍惚。
是啊,就怕自己折腾了这么久,结果结局还是一样的,无法阻止死亡。那时必然遗憾没和身边的女人们好好珍惜时日。
“你说得对,要学会忙里偷闲,珍惜当下。”
李南柯牵住女人软柔无骨般的小手,笑着说道,“该享受还是要享受,该疯狂还是要疯狂,你说对吧媳妇。”
“你想做什么?”
见男人带着她朝旁边的一座寺庙的僧塔走去,内心陡生出一丝不妙。
李南柯没有答话,避开守卫的僧人,轻松跃到塔顶,指着天空的皎月说道:“媳妇,咱们今晚就以月为媒,在这里正式来一场洞房之夜如何?”
什么!?
冷歆楠瞪圆了好看的杏眸。
她羞红了脸,气愤道:“李南柯,你越来越过分了!让开,我要回去!”
“你想想,如果某一天我们死了,你会不会后悔没有和你丈夫疯狂一回?人生短暂,要珍惜当下啊。”
李南柯抱住冷歆楠香软的娇躯,嘴唇附到对方晶莹的耳垂边吹了口气。
女人身体陡然发软,浑身犹如被热浪包裹。
“可是……可是……”
一向传统的冷歆楠还是难以接受和丈夫在外亲近,尤其是在受香火的佛塔上,即便她有些心动。
“没有可是。”
然而李南柯可不给对方拒绝的机会,将其抱起。
……
屋内一片沉寂,气氛压抑。
李南柯和冷歆楠走后,荆本海一直坐在桌前,如雕塑般一动不动,冷淡的眸子看不出任何情绪。
其夫人默默擦试着桌子,将吃剩的西瓜搁在了盆内。
“你觉得李南柯会相信吗?”
荆本海淡淡道。
荆夫人动作一顿,没有回应丈夫。
“他不会相信的,无论我说的多真,他都不会相信的。所以我只需要提供他想要的线索,这就足够了。”
荆本海说道。
“对不起,夫君。”荆夫人眼眶溢出雾气,脸上满是自责与愧疚。
荆本海闭上眼睛,良久叹息道:“是我对不起你才对。”
当初他们是有孩子的。
如果他没有做错那件事,他的家庭本该是完美的,可惜一切都晚了。
泪水顺着女人脸颊滑落,荆夫人呜咽着摇头,“不怪你,这是老天给我们的命,要说对不起也该是我。”
荆本海疲惫的站起身,拍了拍女人的肩膀:“我去夜巡司一趟。”
“嗯。”
女人擦了擦眼泪,从衣架上取过外衫披在丈夫身上。
荆本海忽然问道:“你真的没有使用那支骨哨吧。”
“没有。”
女人拼力摇头。
“那就好……那就好……”荆本海忧虑道,“那不是什么好东西,会毁了我们所有人的。等事情结束后,我们领养个孩子吧。”
“好。”
女人露出笑容。
目送着丈夫离去,荆夫人轻轻关上房门,下意识抚摸着自己的小腹。
……
明月皎洁无暇,映照着女人肌肤如玉,流动着光泽,好似天上的仙女。
亲近过后的李南柯环抱着娇靥晕红的女人,笑着说道:“说好的矜持,结果你比我还要疯狂。”
“才没有。”
冷歆楠红着脸掐了下男人的手臂。
李南柯知道对方脸皮薄,转移了话题,“刚才荆本海主动跟你提起你兄长的事情,你觉得意欲何为?”
还沉浸在余韵的女人轻轻摇头,“不知道。”
“他在铺后路啊。”
李南柯眼神复杂,抚摸着女人的肌肤,缓缓道,“干一行的其实都有预感,预感到自己的命劫将至。你兄长能力出众,无论京城这边有多少人想泼他脏水,他都不会有事。而且我感觉,大舅哥会在京城任职。
荆本海不是一个喜欢巴结之人,如此主动示好,必然是打算给自己妻子铺好退路,估计……他知道自己活不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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