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你杀了地府的神使大人？”
高邪面露质疑，还是有些不相信。
李南柯拿出从孙小鸢身上搜到的骨哨，冷冷道：“这时候我没必要诓骗你们，我来是想问你一些问题。”
望着李南柯手里的骨哨，高邪神情复杂。
“你想知道什么？”
“关于骨哨。”李南柯紧盯着对方的眼睛，“你上次肯定对我有所隐瞒，我想知道，这骨哨的真正来历。”
高邪沉默许久，无奈一叹，“想必郃村你已经去过了吧。”
“去过。”
李南柯轻轻点头。
高邪道：“你觉得郃村是什么？”
李南柯皱了皱眉，回想自己了解到的信息，淡淡道：“一个被当作实验的场所。红雨最开始是从郃村降临的，那里的百姓全都喝过红雨，都没发生异变。”
“然后呢？”
“什么然后？”
“那些郃村百姓后来怎么样了？”高邪似笑非笑。
李南柯顿了几秒，轻声说道：“除了一个叫孟双双的活到老死之外，其他的百姓全都死于一场大火。”
“你觉得他们真的死于大火吗？”
“……”
李南柯沉默。
当然不可能死于大火，傻子都能看出这里面藏有问题。
高邪又问，“你没有在红雨世界见过郃村？”
李南柯明白自己无法隐瞒，索性坦白，“我是在时空幻境中去过郃村，并见到了红雨神灵以及白曜权派出的地煞成员。”
“这就是白曜权最开始和红雨的交易。”
高邪挥手示意妹妹去门外看守，对李南柯说道，“红雨续白曜权的命，而白曜权割让郃村，让红雨降临。”
续命？
李南柯一怔，他还是第一次听到这个。
“你的意思是，二十多年前白曜权就已经快要死了？”李南柯惊奇道。
高邪唇角露出一抹复杂的笑意，“或许是天妒英才，白曜权本就是玄阴绝脉之体，根本活不过在二十岁。”
玄阴绝脉之体？
李南柯心思一动，感觉似乎好像哪里听过这玩意。
细细回想，他脸色一变。
苍瑶曾经对他说过，老道士的女儿曲红灵是玄阴绝脉厄体！
这也是为什么老道士用红雨给女儿续命的原因。
莫非这是巧合？
不过老道士的女儿似乎刚出生就不行，而白曜权却能活到二十岁，说明两人的体质还是有些区别的。
但不管区别多大，都能用红雨续命。
想到这里，李南柯心中泛起难言的情绪。
要说白曜权这人，绝对是天生适合当皇帝的。
从前期整顿朝纲，遏制权臣，到抵御外敌，治理国家，开疆拓土……都表现出了十足的帝王能力。
这样一个雄心壮志的人得知自己活不过二十岁，无疑是晴天霹雳。
换成任何人，都心有不甘。
哪怕有一丝活下去的希望，都会紧紧抓住。
“难怪，自从红雨来临后白曜权就时常昏迷，看来是红雨续命的副作用。”李南柯喃喃道，“用一个村的百姓换取自己的生命，很划算。”
“但是白曜权是一个聪明人，他明白红雨能续他的命，同样也能控制他，所以——他要反抗！”
高邪目中绽放出精芒，“在掌握了续命的主动权后，他就把郃村那些喝了红雨的百姓，全都杀了，断掉了红雨扩张的计划。
之后哪怕他和红雨再次交易，于天武六年从六个地区降下红雨，白曜权依旧掌控主动权，并设立夜巡司，遏制红雨的扩张。”
李南柯心中震动。
这个白曜权还真是猛啊。
以凡人之躯将自己从弱势一方，变成主动的一方。
此刻，李南柯也终于想明白了一些事。
为何白曜权会那么看重山云郡主，他是想用这位‘救世主’给自己增加筹码，进一步压制住红雨。
可惜，被老道士和北文良给搅黄了。
只是白曜权暗中收集红雨，给皇城百姓偷偷服用红雨这件事李南柯还看不明白。
这样做，不就是在帮红雨吗？
要知道如今红雨的计划就是尽可能多的让人进入红雨世界，改造世界。
除非只有一个原因。
李南柯想起之前帮聂缨调查对方身世的事情。
聂缨的父亲‘孤鹰’曾是第一批天罡地煞的成员，掌握很多核心机密。
从他遗留下的信息中，重点说明白曜权用特制的红雨，给百姓服用。使得百姓不会发生异变和堕入梦魇。
而后来，李南柯在第二次地震后遇到那位董姓商人。
又从他儿子口中得知，三更时服用红雨不会发生异变。
是否说明，这两个信息都是正确的。
白曜权将红雨进行了特制，并在三更时给百姓们服用。
而特制的红雨，能让他控制这些人！
等于是傀儡。
总结后就是：白曜权猜到红雨的计划，所以故意让这些服用过他特制红雨的人进入红雨世界，但这些人无法被红雨控制。
如此，哪怕白曜权自己进入红雨世界，也拥有一大批忠诚的“手下。
有足够的能力对抗红雨。
唯一的疑点就是，白曜权是怎么特制这些红雨的，用了什么方法。
加入蛊毒？
或是……有人帮他？
“那么我们回到最初的话题，你觉得地府真正的幕后主人是谁？”
高邪微笑着问道。
李南柯道：“在现实世界，白曜权掌控了绝对的主动权，拿捏住了红雨。可是红雨也不是吃素的，势必进行反击。
地府从一开始，就和朝廷作对，并暗中售卖红雨，让更多的人进行服用。甚至，还拥有骨哨这种随意控制人异变的东西。
最重要的是，竟然知道白曜权会在除夕之夜昏迷。
如此种种，幕后主人的身份也就不难猜了，就是红雨！”
顿了顿，李南柯继续说道：
“可毕竟这里不是红雨的主场，自己无法亲自下场，所以他只能收小弟来帮它对付白曜权。而这两个小弟，就是黑白无常。”
“你能猜到黑白无常的身份吗？”
高邪问道。
李南柯本想摇头，但犹豫一番后，最终还是给出了自己的答案。
“不出意外的话，其中一位便是元丰二年，也就是三年前突然暴毙的内阁首辅，皇后的父亲——林四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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