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忽悠巴达维亚

刘一鸣正在忙着整理内务，整编军队，规划工业布局等等事情的时候，泗水叛乱的事情被越传越远，起初，并没有人相信，就连巴达维亚的华人都不相信，更别提荷兰人了。

直到九月二十一号，不少和海盗有关系的人从逃掉的海盗口中确认了这件事，大量华人，土著人，都沸腾了起来，半信半疑下，许多华人向泗水发去电报，这时泗水的电报线已经修好了，但是对外通讯被严格控制，刘一鸣想着拖一天是一天，于是原本的电报员在黑洞洞的枪口前给巴达维亚报告“一切正常。”

一封一封的电报得不到回应，使得华人又开始患得患失，既害怕这是假的，又害怕这是真的。一直到九月二十四号，才有十几个学生开着一条小船，向泗水驶去。

消息不明确的情况下下巴达维亚的气氛却越来越奇怪，许多华人走街串巷的，想打听一下有没有确切的消息，但是先是荷兰人为了方便**，已经半封锁泗水一两个月了，后来自治政府成立，也采用的高筑墙缓称王的政策，除了英国人，也就海盗知道消息。

英国人现在还把这消息捂着，只在英国船员之间流传，要是泗水真的能自治，能够狠狠地恶心荷兰人，英国巴不得，如果荷兰人丢失了所有殖民地，那更好，那时候荷兰除了大英帝国就没有选择了。

至于海盗，伟大的荷兰政府怎么会和海盗有勾结？只是部分殖民地官员已经买了回阿姆斯特丹的船票。

消息持续发酵，九月二十四号，巴达维亚已经传的沸沸扬扬，不少荷兰人也担心这个事情，甚至有些已经买了回本土的船票，准备开溜了，这才触动了殖民地管理层。

巴达维亚总督府，时任荷属东印度总督科内利斯·皮纳克知道这件事后，轻笑了一下，随口向助手说了句向泗水方面询问，便去找他的小甜心去了，一个刚到殖民地的十六岁荷兰女孩儿。

泗水。

荷兰电报员，头上顶着一根十一毫米口径的马提尼亨利，旁边的士兵拿着这支枪对着西瓜开了一枪，西瓜直接爆开。

翻译拿出一张汇票对着对着电报员说道:“这是五十英镑，只要你能让巴达维亚感觉一切正常，这就是你的，之后，每三天五十英镑，直到巴达维亚察觉到不对。”

电报员只是流汗，看着枪管不说话。

“想想吧，只要你能拖住一个月，你完全可以不回荷兰，五百英镑，在哪里都是一笔巨款，你可以去英国，或者美国，买一大块土地，做个农场主？或者开个小工厂。”

“我做不到的先生。”电报员眼神闪动。

“一百英镑，每三天一百英镑，要是拖得超过一个月，翻倍给你酬劳。”翻译只是兼职，是学机械的留学生，正在工厂忙着调试设备，马上无缝钢管就要开始试生产了，他不想在这里浪费时间。

“我怎么相信你们会付这笔钱？”电报员盯着问道。

“我没这么多时间，你叫什么名字？”翻译说道。

“亨利，亨利·斯尔纳”电报员说道。

“好的斯尔纳电报员，你没得选，不过只要能拖到三天，第一笔二百英镑的款项会直接给你，你可以去英国的银行，汇款到你想汇的任何地方。”翻译说道。

“之后每三天一节，一百英镑，如果拖过了一个月，在一次性付清一千英镑。”

“这是最后的底线，否则我不介意换一个人来做，你们有十几个电报员呢。”翻译不耐烦了。

“不，先生，我不是电报员，我是电报局技术员，在巴达维亚和泗水都工作过。”斯尔纳说道。

“您说的对先生，我的梦想就是做一个农场主，战争结束后我会去美国，买一块农场。”

“我熟悉巴达维亚的官僚，也熟悉巴达维亚和泗水的交流方式，不过，仅此而已还不能撑过一个月，我有办法让巴达维亚不发现端倪。”

翻译有些兴趣了:“你说说？如果可行，你的农场可能还能大一些。”

“你们俘获了三艘荷兰海军舰船，排到港口，打出荷兰国旗，封锁港口，所有进入港口的人都控制住，我会伪造泗水和巴达维亚的交流文书，一个月内，巴达维亚一定反应不过来。”

“仅此而已？”

亨利·斯尔纳只是盯着翻译看，翻译过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

“你先解决这封电报，你的事我会汇报上去的，希望你到时那个计划书出来。”

盯着斯尔纳处理了电报，虽然不懂，但是说白了就是数学，大致检查了一下，翻译就走了，其实就是吓唬吓唬斯尔纳，处理完后，两名士兵将斯尔纳关进了一间民房。

这件事一直被传到刘一鸣这里，因为能够调动海军的只有刘一鸣，刘一鸣听后，斯尔纳被带了上来。

“我是站在泗水军事指挥官，我时间有限，你有十分钟，说说你的想法和需求吧，斯尔纳先生。”刘一鸣坐在椅子上揉着太阳穴。

“以巴达维亚的官僚系统，只要完全封锁泗水，他们半个月都不一定能反应过来，但是想拖住一个月，甚至两个月，常规的方法是行不通的。但是我可以做到，我要一万英镑，并且还得保护我去美国。”

“如果你做得到的话。”刘一鸣并不抱太大信心，两个月几乎是天方夜谭。

“可以操作的方式有很多，巴达维亚的官员只会在乎能不能捞到钱，我需要一定权限。”

“你尽力去试吧，如果你做得到，我这里什么都缺，就是不缺钱。”

亨利·斯尔纳下去了，接下来几天，斯尔纳以泗水各个官员的名义向巴达维亚报告，计划正在进行，土人正在和华人对峙，什么什么的。

巴达维亚电报局收到电报，将电报送到了总督府，刚刚参加完舞会的科内利斯·皮纳克总督看了一眼电报，随意地说了声“我就知道！”

“把消息放下去，就说泗水发生了土人叛乱，这段时间局势混乱，不要随意听信谣言，让他们安分一点！”想了想，科内利斯总督又对着管家说道。

说完，总督大人又去找他的小甜心去了。

管家看了看电报上的内容，上面写着，土人已经开始暴动，但是土人内部发生叛乱，已经被殖民地部队平息，但是土人失去了进攻能力，正在修养，大约需要一个月。

管家耸了耸肩，将电文放进了档案袋，扔进了一大堆堆放的文件里。

巴达维亚的民众对政府的公布的消息半信半疑，毕竟殖民地政府是出了名的不靠谱，但是能来殖民地的就三种人，第一种是来镀金的，第二种是来拼一波机遇的，第三种是穷鬼和罪犯，种种原因下，殖民地的荷兰人暂时安静了下来。

九月的最后一天，一艘从泗水来的商船进港，彻底让荷兰人放心了，也让土人和华人安静下来。

………………

二十七号，刘一鸣正在和许辉商讨工业发展的问题，第一门迫击炮样炮已经做出来了，测试结果不尽人意，散热慢，重量大，还出现了裂痕，刘一鸣正准备去查看迫击炮。

“司令，港口扣押了十多个巴达维亚来的华人，陈市长叫我给您把这些人送过来。”市政秘书送来了十几个人。

“嗯？他们来干嘛？巴达维亚来的？”刘一鸣很疑惑。

“见见？”许辉讲道。

“那就走吧，正好我们缺少巴达维亚的消息。”刘一鸣同意道。

到接待室，十几个人，看样子也就二十来岁，头发乱糟糟的，穿着牛仔裤和夹克，颇有一种西部牛仔的感觉。

刘一鸣有些莫名其妙，十几个牛仔陈江涛找他干什么？

“你们好，我是刘一鸣，暂时是泗水最高指挥官，听说你们找我？”

十几个人又兴奋又一副说不出话的模样，最后有一个人站出来说道。

“刘大人，我们是巴达维亚来的，听说泗水华人打败了荷兰人，占领了泗水，我们内心激动，过来看下有没有什么可以帮忙的！”这是个长得很阳光的青年，要是在帅一点，说不定就能威胁到刘一鸣了。

“来得好啊！泗水现在什么都缺，特别是人！”刘一鸣看他们不像作假，还是决定套套话。

“你们不知道，大半个月前，我们已经被逼到绝路了，一万多土人战士已经集结起来了，要不是我们先下手为强，这泗水，可能就剩不了几个华人了。”

一行人并不知道事件的起因，只道是华人起义，他们接受的教育，经历的事情，让他们想成立一个属于华人的国家，让华人能站起来说话！

“对了，你们是巴达维亚来的，你们叫什么名字？”刘一鸣问道。

“我叫李子尧，巴达维亚李家，开杂货铺那个，泗水这边陈家还是我姨父。”最先开口的阳光男孩儿道。

“我是章丘明，巴达维亚修船的章家，王家二房是我姑妈掌家。”

接着一个个开口道，全都有来历，排除了间谍的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