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一章 战争变成合作

两天的航行，得益于眼光和看法，刘一鸣，查尔斯，邓世昌三人已经成了无话不说的好朋友，查尔斯和邓世昌都对当下本国的国情不太满意，刘一鸣则是站在巨人肩膀上，能跳脱束缚，提出让人耳目一新的想法。

“邓，前面就是新加坡了，你还要继续向东，攻击爪哇岛吗？”即将抵达新加坡的时候，查尔斯调笑道。

“说来惭愧，出发之前，提督大人就告诉我，如事有变，可便宜行事，而且一鸣带来的消息，我也得借助新加坡的电报，禀报提督及中堂大人。”邓世昌有些汗然，双方理论上还是对立，现在却有说有笑，让他有些不太适应。

“我不能理解你的国家的政治现象，在英格兰，这几乎是不可能的，不过我懂，这就是政治，未来我可能成为海军部长，但是永远不会成为舰队司令，因为军人最好不要懂得政治。”查尔斯有些失落的说道，政治使他快速的晋升，但是他的偶像是纳尔逊，他永远无法成为那样的人。

“不！我不这样认为，政治是不流血的战争，战争是流血的政治，一个好的将军不可以不懂政治，但是军人最好不要插手政治。”刘一鸣插嘴道。

“好一个政治是不流血的战争，战争是流血的政治！入木三分啊！”邓世昌经历这次后更能理解这句话的含义。不愿意触碰朝堂，以为海军是净土的他这次也经历了一次政治博弈。

“好了，进港吧，不过，邓大人，让士兵停止训练吧，不要将炮衣取下，别让大英帝国误会。”所有查尔斯存在的地方，刘一鸣都是称呼大英帝国，让人以为他是铁杆的亲英派，效果也挺好。

“下令，停止训练，入港！”邓世昌下令道。

一路上，邓世昌一直在训练，主要是因为平时训练并不多，特别是有消息今年要停止枪炮弹药的外购，如果不是南华横空出世，这也是正常历史。

进港停泊后，三人下船，当然，除了手枪，不能携带武器。

“查尔斯，去电报局，我需要借用一下，向家里报个平安。”说这话的时候，刘一鸣看了一眼邓世昌，邓世昌还了个感激的眼神。

电报局正常也能使用，交钱就行，不过第一得排队，第二保密程度不高，刘一鸣又不是真的要报平安，主要是让邓世昌搭线，和李鸿章取得联系。

die清一直是用明码发电的，而联系李鸿章的事，保密程度越高越好，刘一鸣准备直接从新加坡发给英国公使馆。此事英国还抱有让die清抵御北方的幻想，并不希望其精力被吸引到海上。所以查尔斯带人过来后，新加坡给予了方便。

…………

“大人，这是英国人那边送过来的，致远舰管带邓世昌从新加坡发来的。”直隶总督衙门，一个穿着五品文官服饰的人，递给了李鸿章一份电报。

李鸿章听说是计划之外，邓世昌从新加坡发来的，满脑子疑惑，带一点恐惧，拿着电报看了起来。电报有点长，前面是邓世昌发的，事无巨细，后面是介绍刘一鸣，还有刘一鸣对此次事件的猜测，以及情报来源。

“呼～这份电报还有其他人看过没有？”李鸿章盯着眼前人，面无表情。

“回大人，这份电报我从英国人手里拿到，就立马给您送了过来，无人知晓。”

“砚山啊，这件事做得很好，下去吧。”李鸿章满意的点点头。

“谢中堂大人。”叫砚山的人激动的拜谢道。

“幼樵！”李鸿章对着后面喊到。

“岳父大人安，不知邓大人说了什么？”张佩纶一直呆在后面，听到李鸿章喊，急忙上前。

“看看吧！看看日人的狼子野心！”李鸿章把电板递给张佩纶，张佩纶也仔细看了起来。

良久，张佩纶深吸了口气，为全球变暖贡献了一份力。

“嘶～岳父大人，此事不妙啊！”张佩纶说道。

“哦？说说你怎么想的。”李鸿章又恢复了那副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样子。

“六成收入用于军备，还有针对定镇的大舰三艘，当下北洋海略有胜算，多等几年，怕是攻守易型啊！到时候，朝廷还不是把我北洋顶在前面，赢了，那是该做的，万一输了，这北洋…”张佩纶说道。

“况且，中堂大人办了一辈子洋务，这才吓住列强，一旦败在了日人手里，怕又是一场倾天大祸临头啊！”张幼樵可是知道，朝廷已经在着手准备万寿宴，要停掉北洋外购军备，不论是军舰还是弹药，都不可，至于江南制造局和北洋机器局制造的弹药？只能用来训练，甚至训练都不屑于用。

“嗯，不愧是幼樵，看的很全面，这件事吧，还真是棘手，帝师摆明了用阳谋，到时候，北洋即便赢了，也是元气大伤，便可以着手削藩了。可他没想过，束手束脚的北洋，万一输了呢？”李鸿章拍着桌子，并不是他有多么的爱国，也不能说不爱，但是个人利益一定程度上更大罢了。毕竟，输了是他吃亏签字，到时候，千古骂名就背上了，他的老师就是这样！

“那…岳父大人准备如何做？”张佩纶问道。

“你觉得如何？”李鸿章没有直接回答，又在考教张佩纶。这是两人的常态。

“我觉得，这刘一鸣的说法，倒也不错，与南华合作，不仅能解决北洋军费不足的问题，也有个弹药来源，虽然当下已经没人再提，但是此战结束，翁尚书肯定要旧事重提，限制我北洋的弹药进口了。”张佩纶说道。

“可行，但你太谨慎了，谨言慎行是好事，但是，畏畏缩缩就不行了，幼樵啊，中法之战，非战之罪，不要太过自责…”李鸿章说道。

“发报，邀请那个刘一鸣北上，不过得商量下，让致靖经来走一遭，炮都没开，像什么话？让邓世昌带着致靖经来四艘舰，把炮弹都打光，目标随便选，然后在船上烧几个大洞，抹黑一下，也算是有个交代。”李鸿章说道。

“岳父大人！这是不是…”张幼樵觉得有点过了，好歹是敌对阵营，还没开打就让人进到自家大本营。让朝廷知道怎么办？

“幼樵啊！当年小刀会打上海，还没开打，小刀会的使者就已经进了我道台衙门，放心！”李鸿章看了一眼就知道他在担心什么。

“是！”张幼樵就要下去发电报。

“等下，你去找那个孙砚山，和他一同去英国公使馆，借用英国公使馆的渠道发。”李鸿章想到了什么，对走到门口的张佩纶说道。

…………

电波沿着海底电缆，传导到新加坡，最后译成文字，送到邓世昌手上。

“一鸣！中堂大人答应了，而且邀请你北上直隶，商讨合作事宜。”邓世昌看完电报说道。

“我会的，电报方便给我看看吗？”刘一鸣有点犹豫，但是不会表现出来。

邓世昌将电报直接递给了刘一鸣，这也是张佩纶要求的，张佩纶想的更远，一旦北洋不被允许军购，有钱也没用，那么一条对外通道就很重要了。

“我稍微准备一下，对于电报中，要求你打光炮弹，你有什么看法？”刘一鸣问道。

“这个简单，用于训练便是。”说是这么说，邓世昌还是要找个无人荒岛，谎称是南华土地，毕竟船上有满人军官。而且邓世昌很心疼，这都是进口炮弹，都是钱啊！

“我有个想法。”刘一鸣要来一张地图，上面标注着印尼诸岛。

“我们来一场联合演习怎么样？就当是我们合作的开端。”刘一鸣说道。

“怎么合作？”邓世昌好奇的问，这两天他也知道了，南华只有三艘炮舰，用于训练海军用的。

“海陆联合作战，从爪哇向东，八个岛屿，上面驻守了部分荷兰人，但是量并不大，主要是土人，可有几艘炮舰，我耐他不何，就用这些来一场实战演练。”刘一鸣说道。

“这…”邓世昌吓呆了，“我做不得主。”但是也不好直接拒绝，借口做不得主。

“二十万两白银，加上你们所有的消耗，包括炮弹，如果有损伤，南华双倍抚恤，同时，南华可以卖一批三寸炮给北洋。”刘一鸣说道，三寸炮是泗水兵工厂制作的，刚性炮架，液压弹簧复进机构已经在改进，刚性炮架架退炮刘一鸣准备淘汰，便宜卖了也不错。

“另外，南华可以生产大口径大威力炮弹，可以通过卖给北洋。去问问李大人怎么说吧！”刘一鸣又说道。

李鸿章都没有过多的思考，因为刘一鸣提议，可以将die清的旗帜换了，同时切断八个岛屿的电缆，保证不会传出去。而且刘一鸣开价不低了。

“哈哈哈！邓大哥，走吧，随我往泗水去。”刘一鸣出来已经七八天了，新婚刚过，有点想张柚了，迫不及待的想回家。

致靖经来四艘军舰缓缓的降下了龙旗，加上了上好的无烟煤，向泗水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