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大火已经被扑灭,时间也来到了二月十号。
各种各样的损失汇报和细节送到了桂太郎办公桌上,看着报告上面那一串零,桂太郎闭着眼睛,给小村寿太郎点了点头,同意了青帝国的提议。
桂太郎不是没想过这场火会不会是青帝国人或者南华人放的,但是他没有证据。
作为一个合格的政客,必须怀疑一切敌人和朋友,能相信的只有利益。
于是,桂太郎就开始思考,北九州的纵火,对谁最有利?
首先就是青帝国,国内出来这么大的事,想将战争继续下去,就得全员动员了,那是伤筋动骨的事,桂太郎不会做。
但在利益驱动下,一个疑点的出现,让桂太郎改变了想法。
“你是说,纵火工具是装满汽油的瓦罐?”桂太郎一刹那间,更倾向于民间组织。
毕竟想要纵火的话工具多了去了,能够精准计算在二月份引发一次这么大的火灾的势力,不可能没有更好的选择。
“是的,就如家里常用来放东西的罐子一样,各种样式的都有,容量大概在五升上下,来源很难追查。”小野面色发黑,气色衰败,看情况是没怎么睡。
“就像是…朝鲜人使用的泡菜罐?”桂太郎沉吟了一会儿。
“e……嗨!就是朝鲜人常用来制作泡菜的罐子。”小野抬头,敬佩的看了桂太郎一眼。
怪不得人家能做首相,而他只能做个没什么地位(相对)的内政大臣呢?
短短几秒钟内,桂太郎就找到了一个完美的背锅侠。
这个目标既能让民众相信,又很好欺负可以让民众狠狠的出气,还能以此为借口,推动正在进行的日韩合并协议。
“你觉得,这件事是支那人做的,还是某些叛乱着做的?”
“如果是叛乱者做的,他们身后有没有外部势力的影子?是否接触外国人的资助,是否……已经背叛的国家?”
桂太郎连续两问,表明了自己的态度。
“嗨!我认为,是叛国者做的。”小野略微一思索,知道桂太郎是在找他对答案了。
“e…为什么?”桂太郎满意的点点头。
“青帝国和南华距离我们太过遥远,如果是他们做的,在逻辑上说不通。”小野喝了一口茶提神,考虑再三后才开口。
“首先,想要如此精准的释放大火,要么在整个城市多处地点纵火,要么就像这次,在城市上风向点火,让大火蔓延。”
“这需要对北九州的城市和气候有着绝对的了解,而且没有实验数据,一次就成功的可能性并不高……这不是一朝一夕能完成的。”
“仅仅是气候,当晚是否会刮风,什么时候刮风,刮什么风,都需要十年甚至更久以来的气候数据做对比,这是一个十分不确定又耗费巨大的工作。”
“其次,即便有了这些数据,为什么会选择北九州而不是其他地方?”
小野转而给桂太郎设问,想要解释过得去,不能他一个人出力,不然被出卖了怎么办?
“八幡制铁所?这是一个极其有价值的目标。国内大部分钢铁都来源于此。”桂太郎想了想,反而丢出一个目标。
“火灾根本没波及到八幡制铁所,起火点在北九州东南的到津町,距离八幡村隔着整整一个城市,如果敌人要纵火,这绝对不是一个好选择。”小野轻松排出了这个目标。
“如果是敌人,特别是正在和我们开战的青帝国或其他外国人,第一选择,除了东京都,就是广岛,甚至选择横须贺湾区,也比北九州有价值的多。”
桂太郎轻轻点头。
“那么,更大的可能,是叛国者和朝鲜人合作,恶意纵火?内部有大量的北九州人,这样就说得通了。”桂太郎看着小野。
“是的,只有当地人才能了解当地的气候,也有机会进行实验,纵火者一定藏在剩下的灾民之中,说不定在灾后抢劫引起恐慌的人里,就有这些叛国者。”小野从善如流的说道。
“当然,青帝国是纵火者的声音也不小,毕竟他们是直接受益者,应当让他们自证清白,如果不能,我们也不是不讲道理,让他们进行补偿就是了。”桂太郎脑袋一转,开始算计。
青帝国的统治者是出了名的好面子,而这种事又是怎么也不可能自证清白的,除非他们找出纵火者。
日本又遭受灾难,哭着喊着,青帝国怎么也得表示同情,用什么表示?钱啊!物资啊!
互相赔医药费中日本支付的就免了吧?说不定青帝国还能加点儿,不加也没事,去几个人,在青帝国号召一下,有的是人捐钱。
“好主意,青帝国人都是愚蠢的,用他们的钱来重建北九州,是他们的荣幸。”小野笑着迎合。
“嗯!先去找一找纵火犯,等和青帝国签订条约后,我们需要他们来平息民众的怒火,朝鲜人对我们很不满,严查北九州的朝鲜人。”
“嗨!”
……
“叛国者?北九州人?朝鲜人?这次火灾和他们有关吗?”北九州市长拿到命令,不明就里。
“叛国者?是那群反抗天皇的逆贼吗?”犬养联队长正在一旁想着今晚玩那个女人。
北九州十几万人的家被付之一炬,天气又冷,多少日本女人为了生活出来干起了买卖,作为联队长,犬养一次性包了七个良家。
“可恶!这些叛国者和朝鲜人,良心大大滴坏!这件事涉及到叛国者,由宪兵队直接负责。”犬养二话不说,抢走了差事。
像他们这种不能去前线的留守部队,过得可苦了。
一方面,捞不到功勋就不能升职,留在本土还会被人嘲笑,说他们是胆小鬼,不敢去前线。
另一方面,前线部队有了损失,需要人员、物资、武器补充,时不时就从他们中抽调士兵过去。
你说抽几支部队过去,他们还想得通,但是结果往往是抽走重武器和老兵,然后派新兵给你补上。
辛苦训练的士兵,被调到其他地方去给别人建立功勋,而自己的军队因为抽调太多老兵影响战斗力,战事不到最后阶段肯定上不去。
换而言之,要是他们都上去了,那就是危急时刻,约等于去送死的。
所以,听到叛国者和朝鲜人,犬养动作可快了,这多少也算功劳。
“原来如此,这场大火竟然是由隐藏在我们之中的叛国者,勾结朝鲜人放的火,还好这群蠢货没有烧到八幡制铁所,不然万死难辞!”犬养看完,怒火中烧。
“藤野大队长!”犬养喊道。
“嗨!”他身后跑出一个中年军官。
“你,指挥藤野大队,立即排查灾民中的可疑人员,有问题的立即抓捕!一定要找出叛国贼!”
“嗨!”藤野猛的点头,转身飞奔出去。
“麻田大队长!”犬养又喊道。
“嗨!”一个看起来只有二十多岁的少佐站了出来。
“麻田大队,派一个中队,立即接手这段时间抓捕的罪犯,重新审问!其余两个中队,全副武装,去审查那些朝鲜人,将他们抓起来,一个一个审!”
“嗨!”
朝鲜人不必多说,日本在得到朝鲜后,立马将朝鲜当做本土进行管理,许多日本人移民过去,许多朝鲜人也被迫来到日本。
确实是被迫,这些人大部分都是来做苦力的二等公民。
至于反叛者,是一个极其复杂的群体。
有一小部分没落武士家族——在战争中站错队的部分,他们被现任政府收回了特权,家产,荣耀,因此反对。
一部分无产者,嗯…有信仰的人,极少数,因为还没有成功的先例。
最多的,是反对政府的罪犯和破产者,他们基本上都是一类人,忍受不了饥饿发动米骚乱的罪犯,被压迫至破产的农民和手工业者等。
这一类人,散乱,但是时不时就会闹出点事,也让明明是反对派的人们声名狼藉——日本政府引导下。
还有一类,单纯的反对者,不管上面是谁,有没有在做事,做的什么事,都不影响他们反对。
发展工业就骂你不关注环境,发展经济就骂你不注重人文、破坏传统,关注环境又说你不让人活,什么都不做又说你尸位素餐。
既找不出问题的关键所在,又提出不解决问题的可行性方法,反正他们就是骂,骂就完了。
“犬养联队长,灾民的情绪刚刚安抚下来,你这样苛刻的行为,很容易引起新一轮恐慌!”市长愣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立刻反对。
引起恐慌,军队不会有事,但是他会。
“市长先生,不用担心,犬养联队会镇压一切叛乱,不会有恐慌的。”犬养可不愿意错过这个机会,万一抓出来了,年底也能好看些。
“犬养联队长,他们不是叛军,是市民……”市长高声呼和,却被犬养打断。
“市长先生,你不会看不出来吧?内政大臣需要将纵火的叛国者找出来,知道吗?”犬养在叛国者和纵火两个词上用了重音。
市长刹那间就明白了,这是内政大臣要找人背锅,这个锅他可背不起,要是他不配合,也许他也变成逆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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