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咚!
咚咚!
咚咚咚咚!
12.7毫米重机枪时不时喷出一条长长的火蛇,清扫着视野内的一切敌人。
“班长,左边那栋房子,一直有人影晃动,但我不确定是平民还是俄军。”小张指着距离他们一百米左右的居民区。
战斗已经进行了小半天了,小张从最初的不适,变得麻木、冷漠。
咔!
班长二话不说解开了方向机上的卡隼。
哗~~
齿轮失去阻碍,能够进自如转动。
这架12.7毫米重机枪是从装甲车上拆下来的,因为没有携带专用三角架,便将车用枪架一起拆了下来,装在船上。
在设计之初,车载机枪的枪架能够拆下来班组使用,但是因为本是配适车载的,其重量更大,功能更多。
例如更坚固的方向机,是为了避免车辆行驶途中急转弯给机枪的惯性让机枪大幅度偏离目标……或者打到人。
咚咚咚咚咚……
一连打了半条子弹带,庞大的后坐力产生了巨大的抖动,这种抖动人几乎是压不住的。
正因为如此,这次射击的精准度很低,散布很大。
不过只是射击一个近点的小房子,大部分子弹还是命中了房屋。
“没有反击,可能是你看错了。”等了一下,一直没有听到莫辛纳甘的枪声,班长淡淡的说道。
“没事,这是战场。”刘建山见小张的脸肉眼可见的变得苍白,担忧的拍了拍他的肩膀。
“有感情,懂害怕就好,怕过了就过了,就怕那种表达不出感情的。”
“刘营长放心,让他一个人静一静吧。”
班长瞅了他一眼,大概知道是怎么回事。
砰!
“右侧建筑区,房子里人不少,火力压制。”右侧的步枪手发现了一队俄军,他们正试图通过房子的掩护接近机枪,他们也成功了。
咚咚咚咚~~咔!
“还有多少子弹?”剩下的子弹带打空,换弹的间隙,班长问道。
“四盒没拆封的,四百八十发,加上零散的还有五百多发。”
“算算时间,补给马上就到。”
刘建山看了一下身后,剩下四个马口铁箱子,加上脚下的几十发散弹,弹药已经不多了。
“刘营长,请将您的步枪交给……”
砰!
“左侧也有敌人,敌人冲上来了,班长!”
班长的话还没说完,左侧的步枪手也开枪了。
“我这边也是,敌人大概二十多个,机枪压制一下。”
右侧两个步枪手拉栓都拉出火星子了,急切的喊着要火力支援。
间隔不到百米,普通人的冲锋速度只需要十几秒,算上街道上的杂物阻隔,最多也就三十秒。
两支步枪,三十秒,即便每发都命中,也压制不了二十个人。
而且步枪手不是神枪手,敌人更不是只知道跑不知道反击的老鼠。
“你们去右边帮忙。”班长撂下一句话,又开始操纵起机枪。
刚才调整的方向还没有改回来,班长为了节省时间,选择先解决左侧的敌人。
至于右侧,那就只能看步兵能不能守住,只有一挺机枪,同一时间只能朝着一个方向。
咚咚咚咚……
班长摁下了重机枪的扳机就没放开,而是直接用上了扫射,希望能吓住正在冲过来的俄军。
“玛德,不怕死吗?”
“装弹!”
另一边,接到命令后,刘建山拿着步枪,小张拿着手枪,下楼来到了楼下防御阵地的右方。
机枪在楼上,视野开阔,辐射面积广。
但是这是巷战,防御时就不能只防御楼上,必须从楼下开始防御。
不然来一个步兵,携带一个炸药包,就能端掉整个机枪组。
就像坦克,进入城区或者敌人阵地后,如果没有步兵配合掩护,就是一个铁皮棺材。
进入防御阵地后,刘建山随便找了个射击位置。
此时,俄军已经冲了几十米了,剩下几十米距离,完全称得上是近在咫尺。
砰!
啪啪啪啪啪啪!
刘建山抬手就是一枪,飘了。
小张抬手就是六枪,把左轮里的子弹都打光了,打中一人,还是命中的腿。
“手枪居后,列阵,准备拼刺。”
刘建山打出第二枪,命中了一个敌人,正准备继续的时候,两个机枪班的步枪手听了下来,并出声提醒他。
“刺刀。”刘建山一愣,然后紧张的从腰间取下刺刀,还没来得及装上,俄军已经扑了上来。
扑上来的俄军有十多个,十几把刺刀,明晃晃的,刺痛着人的神经。
啪啪!
啪啪啪…
两把刺刀直愣愣的冲着刘建山而来,就在刘建山以为自己快死了的时候,身后传来的手枪声解救了他。
“上刺刀!近战刺刀比子弹好用!”机枪副一边射手紧张的给左轮手枪装弹,一边提醒刘建山。
“草!”
噗嗤~
噗嗤~
啪啪啪啪啪啪。
最初提醒敌情的步枪手被一把刺刀刺中了肚子,他模糊不清的骂了一声,然后用尽全力将刺刀捅进了“仇人的胸口”。
在之后,是小张非常有特点的枪击,一次性清空弹巢,近距离射击,六发子弹空了三发,命中两个敌人。
“你负责装弹。”副射手见状也没骂人,只是扔出一句话后,接替了火力空档。
三个人在前面拼刺刀,两个人在后面用手上射击,硬生生挡住了十几个俄军。
噗嗤~
“嗯?”刘建山茫然的低下头。
俄军的刺刀插在他的肚子上,已经完全没入,枪口顶着他的衣服将他往后推。
“卧槽尼嘛!”刘建山将枪狠狠的捅向俄军,可是他的拼刺只在新兵训练营的时候学过,那都是多年前的事,早就生疏了。
俄军士兵一直注意着这个华夏人可能的反击——这种事很常见,人的生命力有时候就是难以理解。
他腰往旁边一偏,刘建山的刺刀就这么落空了。
俄军士兵双手一拧,刺刀在刘建山肉里这么一搅。
一般来说,这样的痛苦是谁也忍受不了的,更别提刺刀刺进身体后,有可能刺穿脏器,刺中脏器这么一搅,战场上大概率是活不了了。
所以,他无视了刘建山收枪的动作。
噗嗤!
嘭!
俄军士兵拔出刺刀,一脚将刘建山踢倒。
刘建山倒在地上,背依着墙,趁势抬起枪。
砰!
刘建山扣动了扳机。
6.8毫米子弹从俄军左下腹切入,从背部飞出,带起一片血花。
啪啪!
啪啪!
……
枪声仿佛就是讯号,刘建山身后响起了左轮手枪有规律的声音。
一次两枪,每每响起,要么能给还在奋斗的两个步枪手解围,要么能带走一名俄军。
至于拼刺双方,因为距离很近,开枪的机会很少。
华夏帝国士兵是要应付两个以上方向的敌人,俄军是怕开枪伤到队友。
这么近的距离,俄军的7.62*54莫幸纳甘步枪弹一定能打穿人体。
随着俄军接连倒下了五个,华夏帝国也只剩下一个步枪手还站着,而且已经中了一刀。
噗嗤~
又是一刀,这一刀插在了华夏士兵胸口,疼痛让他下意识停滞了一下。
噗嗤噗嗤噗嗤~~
数把刺刀紧接着就完全没入。
“喝额额……”随着嘴角吐出大量血沫,士兵最终还是倒下了。
砰!
砰!
咚咚咚。
咚咚。
机枪火力终于倾斜了过来,一同而来的还有左侧两个步枪手的步枪火力。
机枪采用的点射,因为怕误伤。
即便是华夏士兵已经倒地了,也不能证明他已经死了。
刺刀见红中,除了一刀命中心脏等位置之外,大部分命中不会当场杀死人。
大多数死于肉搏战的士兵,都是死于大出血导致的失血过多。
而除了脾脏、大动脉一类的损伤之外,其余损伤如果短时间内接受救治,是有很大机会救活的。
正因为如此,后来才将三菱军刺列为禁用品,因为其制造的伤口极难进行战场止血,死亡率极高,让士兵害怕白刃战。
“营长……你。”小张悲痛万分的冲上来,一脸慌张的看着刘建山。
“别这样,娘们儿唧唧的。”刘建山捂着伤口,满手是血。
“营长您真爷们儿,纯爷们儿。”小张声音有些哽咽。
“嘶~可疼死老子了,你说什么?”刘建山没注意小张在说什么,战斗结束了,心情平复了些,肾上腺素下去了,疼痛感笼罩了他。
刘建山不知道怎么形容这种疼痛,疼的满脸发白,当然也有失血过多的因素。
同时,他的意识开始变得模糊。
还是一样,有疼痛,也有失血过多。
“让让,让让,让我看看伤员。”班长跑了过来。
机枪班没有配专门的医护兵,不过作为一线战斗部队,基本的战场急救都会几手。
至少简单的消毒、止血、心肺复苏都会,只是没那么专业。
“刘营长,你运气不错,看这个出血量,没有伤到大血管,不过伤口太狠,我先给你撒点止血粉,剩下的得送到后面去才知道。”
如果仅仅是刺刀捅的,班长还敢消毒杀菌清理伤口然后包扎止血,但是刺刀还搅了一下,伤口就不是他能处理的了。
止血粉就是“百宝丹”,源于滇省的神秘药方,对止血有奇效。
撒上之后,班长用纱布给简单包扎了一下,然后从医疗包中拿出一支便用吗啡,给他来了一针。
“这个伤口不能背,找块门板来,把伤员抬到后方去。”班长看了一下,另一个身中三刀的步枪手也已经完成包扎,不过还没清醒。
那个身中数刀,撑到最后的步枪手,已经牺牲了。
“班长,光我们俩就得四个人抬,加上牺牲的战士,我们一走你们受不住阵地,等等吧,后勤那边应该快到了。”
吗啡很快产生了作用,刘建山感觉好受了许多。
踏踏踏……
刘建山刚说完,马匹的声音传来。
“你看,说来就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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