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皇子和张小姐的大婚正在如火如荼进行中。
君泽派出去的人依然没找到花锦城。
至于花锦城背后的人,怀疑的对象有几个,其中不乏令人后背生凉的猜测。
但是没有证据,他不敢妄下定论。
婚期将近,五皇子的脸色一日比一日难看,南书房的课程也是心不在焉。
到了君泽那里,五皇子失魂落魄道:“表哥,德荣还是不肯见我吗?”
君泽抿抿唇,道:“你先安心准备大婚吧,他的事以后再说。”
五皇子道:“表哥,你能帮我给他带几句话吗?”
君泽在心里叹口气,道:“你说。”
五皇子明明有一肚子话。
想跟德荣解释自己宠幸侍寝宫女是不得已而为之,娶张蓉也是不得已而为之。
可这样的不得已而为之太过苍白,再怎么狡辩,也改变不了事实。
他想说他心里始终装着德荣,希望德荣等他,
等到他有一天坐上那个位置,就再也没人能阻止他们了。
可是那一天又要到什么时候呢?
最终,五皇子只能更咽道:“我...我的鞋不合脚,穿着难受。”
君泽不明所以,皇子们的鞋都是由宫里专门的绣娘负责的,怎么会不合脚?
但是君泽没有多问。
找了个借口,把德荣调到自己跟前,对跪在地上的德荣道:“五皇子让我转告你,他的鞋不合脚。”
德荣听后面色戚戚,道:“奴才知道了。”
君泽看着他,冷冷问道:“这句话什么意思?”
德荣踟蹰了一下,道:“五殿下火气旺,足底容易出汗,宫里的绣娘做鞋以精致为先,常用不透气的缎子和锦布,一天下来,五皇子的足衣总是很潮湿。”
“奴才小时候家里穷,穿的都是草鞋麻鞋,便自作主张,跟着绣娘学了些手艺,帮五皇子做鞋,用更透气的棉麻填充鞋底,五皇子穿着更舒服些。”
君泽“嗯”了一声。
这种小事,不仅是君泽,怕是连五皇子自己都不会放在心上。
但是德荣细致入微,把五皇子的方方面面都照顾得十分周到。
可惜主仆之情逐渐变了味儿。
话已经转告完了,君泽依然没走,对德荣道:“你抬起头来。”
德荣战战兢兢抬头。
君泽看着他的脸,不放过他表情的任何变动,道:“你是怎么来到五皇子身边的?”
德荣道:“六年前,奴才被御兽苑的宫人欺负,是五殿下救奴才于水火之中。”
君泽道:“你为什么入宫?”
德荣道:“家里穷,日子过不下去,便入宫来换一条活路。”
君泽继续问道:“你从前跟着御兽苑的领事太监花锦城做事,他是个什么样的人?”
德荣听到花锦城的名字,身子就抑制不住的打颤,道:“花公公是个严厉之人,
君泽道:“你来五皇子身边做事之前,他可有说过什么?”
德荣道:“花公公交代奴才要好生伺候五殿下,不能丢御兽苑的脸。”
君泽道:“还有吗?”
德荣低垂眼帘,道:“没有了。”
君泽又问道:“先前六皇子发现你二人的不伦之恋,我将你送回御兽苑,花锦城可有说什么?”
德荣道:“教训了奴才一顿,骂奴才未将五皇子伺候好,其余并未说什么。”
这是实话。
德荣从来猜不透花锦城的想法。
当年他机缘巧合,跟在五皇子身边,他以为花锦城会让他做些什么,可是什么都没有。
后来回到御兽苑,他以为花锦城会利用五皇子频繁来御兽苑再做些手脚。可依然什么都没有。
他被君泽从御兽苑调到尚膳监,花锦城依然按兵不动。
他的一举一动,都在花锦城的监视之下,但是花锦城从未控制过他。
君泽看着德荣,德荣的回答毫无破绽,跟他调查出来的结果一样。
但无破绽的前提是花锦城没有问题。
君泽没有说话,但是眼神逐渐发凉。
其实杀了德荣这个隐患才是最好的解决方式。
可五皇子将德荣看得跟命一样,真的杀了德荣,五皇子只怕要跟他反目成仇。
杀不得。
只能把德荣当成诱饵,引着五皇子往最高的位置走。
君泽道:“五皇子马上就要成亲了。”
德荣道:“奴才知道。”
君泽道:“你是个聪明人,做聪明人该做的事。不然就是害人害己。”
德荣道:“奴才明白。”
君泽看着德荣,因为被阉割的原因,面白无须,忽然问道:“你今年多大了?”
德荣愣了一下,道:“奴才今年二十有三了。”
君泽道:“你还年轻,只要不自寻死路,本王以后赐你天高海阔,荣华富贵。”
德荣身上有宫里奴才所具有的共性——服从。
无论心里怎么想,嘴上说的只是:“奴才谢王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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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沛近来鲜少出门,唯恐撞见逍遥王,再打他一顿。
幸好逍遥王最近因为五皇子的事情,忙得脚不沾地。
王启在他面前,把打听来的所有关于逍遥王和顾小公爷的消息都说了出来。
王启不愧是狗腿子,把传闻都说得绘声绘色,像是亲眼见过一样。
王沛摇头晃脑,道:“这么说来,逍遥王还真跟顾小公爷有一腿喽。”
王启道:“八九不离十了。”
王沛轻笑一声,随手给王启塞了一把金叶子,道:“要是再有消息,记得告诉我。”
王启拿到金叶子,脸笑成了一朵花,道:“谢谢爷。”
王沛嘴里哼着小曲儿,悠哉悠哉来到他爹王丞相的花房,正撞见户部尚书赵大人从里面走出来。
赵尚书一看见王沛,便热情招呼道:“四爷,许久不见,更加丰神俊朗了。”
王沛一笑,道:“赵尚书也是老当益壮啊。”
赵尚书跟这个二世祖可没有什么话好说的,寒暄两句便离开了。
王沛走进花房,看到他爹,张口就是:“爹,给我几队兵玩玩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