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到唐堇色,所有人的面色都微微一变。
兴高采烈的气氛,也都滞了一滞。
单就他撤下街头所有打广告牌,全场为云倾直播出气的举动,都能看出他对云倾的看中。
若唐堇色知道他们如此逼迫云倾,难道不会横插一手。
那样的话,事情肯定不会如此轻易地解决。
说到唐堇色,云父立刻想到了他在英皇受得气,指着云倾,气的手都在抖,“孽女!竟然跟外人勾结起来,如此残害我们云家!你这个畜牲——”
云千柔看着那些人犹豫畏惧的表情,捏紧了手心,心下暗恨。
她可以肯定,云倾的男朋友绝对不是唐堇色。
那唐堇色究竟为什么这么看重云倾?!
云千柔目光深沉。
唐堇色是英皇最大的商业霸主,他看重一个人,归根结底,定然是为利益。
街头广告牌一分钟的广告费高达两千万,唐堇色一上午将整个镜头都给了云倾,损失不可估量,除非他能确定,云倾能给他带来的价值,远比这些钱更重要!
云千柔忽然想起云倾在英皇拍摄剧本的事情,脊背顿时一寒。
那部剧——
还有云倾的母亲擅长制香,她所有的荣誉和名利,都来源于书房里她留下来那些香方,一旦被云倾曝出来——
云千柔心脏剧烈地颤抖起来,她盯着对面垂着眼睫一脸苍白的云倾,眼底透出一股深深的惊惧与狰狞。
心中一个念头疯狂地叫嚣着。
毁了云倾!
必须立刻毁了云倾!
不然将来,云倾一定会返过来毁了她!
云千柔握紧了拳头,一脸温柔地朝着云倾走过去,眼底藏着一抹阴狠,善解人意地劝道,“倾倾,无论如何,你都是我们云家的人,是我的妹妹,你十九岁了,应该学会认清楚现实了,你一无才华,二无家世,唐总看重你,无非是想利用你跟云家扯不断的血缘关系,对付我们云家,等到你没了利用价值,他会立刻翻脸不认人。”
云倾抬起长长的睫毛,看着云千柔一步步地朝着她走进过来,目光阴冷又黏腻,宛如一条毒蛇吐着蛇信,朝着她伸出了毒牙。
云千柔看着她,一脸的痛心疾首和失望,“唐总是外人,我们才是一家人,倾倾,你知道父亲为了找你回来,公然被唐总羞辱的事情吧?你乖乖答应下来,不要在让他失望了,好吗?”
云倾表情冷冷的,对于云千柔的劝说,显得过分无动于衷,完全看不出在想些什么。
云父听云千柔提起这件事情,彻底恼羞成怒,“这是我云家的家世,轮不到外人过问!”
他威严地看逼视着云倾,冷酷地说,“明天的记者会你必须按照我说的办,不然楼上那间画室……我立刻烧了它!
云倾垂着睫毛,面色更加苍白,就连语气都多出一丝悲愤颤抖的意味,“那间画室,是母亲留下来的,唯一完整的东西……”
云父眼睛里满是怒火,警告地盯着她,“所以你最好听话,若是让我知道,你,或者你身边的人——”
他冷酷地盯了眼猫儿,“敢对着外面的人乱说,我一定让你好看!”
云千柔看着云倾面色僵冷的模样,得意一笑。
云夫人毫不掩饰地笑出了声,只觉得舒心急了。
成功拿捏住了云倾的把柄,剩下所有人都松了口气,只要有她母亲的遗物在,云倾再如何也不能翻出天去,只能乖乖听话,牺牲她自己,保全他们所有人的利益。
云千柔唇角勾起,一脸讥讽,语气轻柔地说,“倾倾,既然说定了,那今晚你就留在家里,最好以后都不要回英皇了,我会云家公司里,给你找一份工作的。”
经过云千柔一提醒,云父也反映过来,怒声威胁,“记者招待会之前,你要敢出云家一步,我打断你的腿!”
堂而皇之的要囚禁她!
云倾微微眯了眯眼睛,眼睛里氤氲着几丝寒气,完全看不出在想些什么。
云千柔见她不说话,越发得寸进尺,轻笑着说,“保险起见,倾倾,把你的手机也交出来吧,你放心,我只是暂时代为保管一下,不会乱动你手机里的东西的。”
有了云倾的手机,她就能删掉她发给她的那些东西,最重要的是——
她就能得到那个男人的电话!
还能知道云倾这些时日的转变,究竟从何而来。
云父刚要让人去抢云倾的手机,就见一直沉默不语的云倾,忽然抬起眼睛,她似是被逼到了极致,眼尾泛着渗人的猩红色,一字一顿,冰冷地说,“你信不信,你若敢碰我丝分毫,今晚我就是死在这里,也绝对会拖着你们所有人一起死!”
云千柔都要碰到她了,却陡然间被她眼中迸出来的血腥之气所慑,那一瞬间,她整个人都僵了,透过云倾漆黑深沉的眼睛,她仿佛看到了自己鲜血淋漓的尸体。
云千柔只觉得心尖一痛,浑身一颤,身体就往后倒去。
陆承下意识上前一步,扶住了她,关心地问,“千柔,你没事吧?”
云千柔面色煞白,身体冷得一丝温度都没有,刚才那股阴冷的煞气还萦绕在心头,她抬起头,面色惊惧地看着云倾。
云倾脸色苍白,用一种冰冷的眼神看着她。
虽然看着依旧很冷,但远没有刚才那样可怕……
云千柔惊疑不定,几乎将嘴唇咬出了血,她紧紧地盯着云倾的眼睛,似乎想要看清她整个人。
站在云倾身后,原本要对云千柔动手的猫儿,此刻整个人都是僵的。
她不是云千柔那种只会耍心机手段却连血都没有见过的人能比的,深知云倾刚才爆发出来的那一身令人胆寒的气息究竟有多可怕。
那是杀气!
猫儿汗毛倒竖,没有真正经历过尸山血海的人,绝对不可能有这样恐怖的气息。
云家人……究竟知不知道他们招惹了一个什么样可怕的人物?!
云倾面对一屋子人各色的视线,直视着云父,脸色苍白地笑了笑,“父亲,我最后一次这么叫你,从今以后,云倾再也没有父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