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听木婉清悠悠一叹道:
“我知师父她说得到,便做得出,自身不敢有丝毫违逆,就依她立下了重誓。”
杨过微微将她搂紧道:“放心吧,我绝不会负你!”
他几次想将小龙女的事全盘托出,但话到嘴边,不知为何,却是没胆量张口。
木婉清似乎说得有些倦了,缓缓阖上双眸,轻声道:“我初时,只道你与师父口中所说的天下男子没有分别,都是无情无义之辈。”
说到这,她不禁顿了顿。
杨过笑道:“哪知我有情有义?”
木婉清摇头道:“哪知你比师父口中的男子还要狡猾可恶。”
杨过:“……”
“你自庄园中时的畏惧之言,便让我瞧你不起,后来又在马上屡占我便宜,我心下恼恨至极,心想等安顿下来后,就将你杀了泄愤,这样倒也不必介意你碰了我的身子。”
……果真如我所想的一般。
杨过暗道。
木婉清继续说道:“怎料你提前察觉,偷偷逃走了。”
“好在我从钟灵口中知道了你们的事,于是便猜到你去了无量山,后来遇到那借走了我黑玫瑰的男子,打了他一顿消气,骑着马便追来了!”
“呃,这……你为啥要打他一顿啊?”
杨过有些意外道。
木婉清有些生气的说:“那人也是一副书生打扮,我看到他便想到了你,心中不忿,自然就教训了他一顿。”
“好,好吧!”
杨过心里对段誉默哀一秒。
“然后呢?”
他料到木婉清后面就该说是如何喜欢上自己的了,不禁有些好奇。
“后来我便追上了你,打算抓了你杀之泄愤,谁料遇到那几个武功高强的绿袍女子,不想你就这般轻易死去,于是就出手救了你……”
“哪知后面遇到了王家的那群恶人,你竟没有逃跑,反而投桃报李的反来护着我。”
“我……我又不是没良心之人,你又替我敷药,又真心护我,心中怎能不感激于你。”
杨过心想,难怪自我给她敷药之后,她便多般护我,原是如此,但事后你偏要打我那一巴掌,属实不该了。
“在对上王家人时,我看你执起地上的长剑护持,起初并未多想,加之那南海鳄神发难,你也在言语上对我多加相助,我心里对你的感激之情便更甚之几分……”
“直到那南海鳄神要摘我面纱,我方才真的慌了,见不敌对方,寻死又不成,便想着与其便宜了那个丑八怪,倒不如便宜了你。”
“后来你显露武功,我心中真是又惊又喜,这时,诸般回忆涌上心来,才知你暗地里多次护我周全,我便彻底倾心于你了。”
好家伙,原来过程这般曲折吗?
杨过听得一愣一愣的,比起原著中段誉和对方的水到渠成,自己完全是在走钢丝绳啊!
不过无论过程如何,他总算是抱得了美人归……
只是心里还是有些遗憾,又有些自恋加臭屁的说道:“我原以为你是见我模样生得好,才暗自喜欢上了我,谁料过程竟如此坎坷。”
木婉清闻言,双眸微微睁开,红着脸看了他一眼道:“我只知世上的男子都爱美人,但世上的女子,又有哪个不愿嫁个俏郎君呢?”
杨过眉毛一挑,听得心中大为受用,嘿嘿笑道:“想不到婉儿你也如此肤浅,真是没看出来!”
木婉清长上他两岁,他自然不好叫对方姐啊妹啊的,便亲切的称呼为“婉儿”。
木婉清听得极为受用,语音娇柔道:“你模样好,武功也好,后来知你人品也不赖,我自是喜欢的紧。”
杨过哈哈哈大笑,将她拦腰抱了起来。
木婉清有些羞涩道:“你……你先放我下来。”
眼看她拾起面纱,继续戴在脸上,杨过忙道:“你既跟了我,我自当护你周全,这面容便不用遮掩了吧!”
木婉清笑道:“你不叫我戴,那我便不戴。”
“天色有些暗了,咱们下山吧!”
杨过看了眼向西落下的艳阳,对一旁的佳人说道。
木婉清道:“任凭你做主便好!”
于是,二人联袂下山而去,待到山下时,杨过口中发出一声清啸,不一会,便见一黑一白两匹骏马奔驰而来。
“黑玫瑰?”
木婉清稍稍有些诧异,刚得如意郎君,使得她连这位好伙伴都险些忘了。
杨过自然也认出了木婉清的坐骑,脸色顿时变得有些古怪。
白龙看到杨过,自是屁颠屁颠的迎了上来,不过比起往日的亲昵,它这次则显得有些高傲,雄赳赳气昂昂地挺着脖子,眼神时不时得瞥向一旁奔到木婉清身边的黑玫瑰。
杨过看在眼里,心中直呼好家伙!
这两要是成了,生出来的会是什么马?奶马?身上黑一块白一块的?
画面太美,简直不敢想象。
杨过赶紧摇了摇头,驱散了脑海中的想法。
如今二人关系已经确立,虽有两匹好马,但却依旧共乘一匹,显得亲密无间。
随着天色渐渐昏暗,二人也没找到可以歇脚的客栈,最后只能回到离无量山不远的一处破庙中歇息一晚。
对他们这种江湖人士来说,只需一个遮风避雨的地方,破烂与否,倒没有那般讲究了。
二人来到庙内,杨过见其中的陈设早已破败不堪,桌椅香案也无一完好,只能取来一些干草铺在地上,又脱下外衣盖在上面,等一切布置妥当后,才招呼木婉清坐下。
木婉清见他果真对自己十分体贴,心中的情意又更深了几分。
杨过拾来干柴堆在一起,以干草为引,不一会就在庙内燃起熊熊篝火。
白天二人已说了不少话,如今天色已晚,加上木婉清又有内伤未愈,躺在他怀里没一会就昏昏沉沉的睡着了。
看着怀中的佳人,杨过神色渐渐复杂起来,心里不停思索,该如何将小龙女的事与对方说明,依着木婉清的性子,要是知道了,只怕不会轻易饶过自己。
难道找个机会跑路?
不成不成,如此跟抛弃她有何分别?本就对她不起,实不该再来害她伤心。
就这样想了许久,杨过也没有丝毫头绪,正当他困意袭来,打算闭目浅息时,突然从远处飘来有如游丝般的轻轻哭声,声音甚是凄婉,隐隐约约似乎是个女子在哭叫:
“我的儿啊,我的儿啊!”
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