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修明气得控制不住面部表情, 嘴角都在微微抽搐,正要开口呵斥,破口大骂,突然看见镜头飘过一抹黑色的衣角。
江辞无身边还有别人。
他把嘴边的话都勉强咽了回去, 沉声问:“店里有人?”
江辞无点头, 瞥了眼宴朝一和王庞庞, 又看了眼悬浮在空中的夜游巡使。
他想了想, 地对手机那端的江修明说:“不止人,还有鬼。”
江修明呵呵一笑:“有你个大头鬼。”
王庞庞轻声嘀咕:“不是大头鬼, 是哥委鬼。”
夜游巡使:“……”
王庞庞的声音很轻,但江修明隐约听见了几个字,眉头一皱:“他说什么?”
江辞无漫不经心地回答:“他说你认错鬼了。”
江修明:“……”
夜游巡使:“……”
宴朝一:“……”
只有王庞庞点了点头, 对江辞无竖起大拇指。
江修明听他们三句话离不开“鬼”, 气不打一处来,不想再和他们废话。
他厉声对江辞无说:“明天下午我让老胡来接你。”
“这个破店就让你的狐朋狗友帮你看着。”
听到这话,王庞庞忍不住凑到镜头前,朝着江修明咧嘴一笑:“叔叔,我是隔壁开便利店的。”
“您喊我小王就行了,我不是江老板以前那些狐朋狗友。”
江修明听出这声音就是刚才说鬼的那个人, 上下打量王庞庞,表情不太好看:“行, 你们不是狐朋狗友。”
“你俩狼狈为奸。”
王庞庞:“……”
江辞无:“……”
江修明没有给江辞无回怼的机会,直接挂了电话。
江辞无挑了挑眉,给他发了条消息:【老江,老王是个开便利店的正经人。】
大概是看见他在给江修明发消息, 王庞庞问:“江老板, 叔叔是对我有意见吗?”
江辞无点了点头。
王庞庞纳闷:“为什么啊?我们以前都没见过啊。”
江辞无:“不用理他, 他不是针对你。”
王庞庞看了眼店里另外的一人一鬼,压低声音:“那是在针对谁?”宴哥么?
江辞无:“他是针对所有人。”
王庞庞:“……”
江辞无:“他年纪大了,更年期到了。”
王庞庞恍然大悟,点了点头:“我懂,我妈最近也更年期,脾气变化是挺大的。”
江辞无垂眸划着手机,对他说:“觉得不爽就骂回去。”
“别惯着老江。”
王庞庞:“……”
宴朝一:“……”
夜游巡使:“……”
没听见回答,江辞无抬眼看王庞庞,拿起手机晃了晃:“我再给你打回去?”
“不用不用,”王庞庞连连摇头,担心江辞无真的又给江爸爸打电话,父子俩因为自己矛盾加剧,他连忙转移话题,“江老板。”
“这个、这个……”他环视一圈,看到了怀里抱着的木盒子。
王庞庞把木盒子放到柜台上:“这些符箓是要收起来还是放到货架上卖啊?”
“你收起来,”江辞无把盒子推还给他,偏头问宴朝一,“这些符箓不是一次性吧?”
宴朝一淡淡地说:“锁魂阵不是什么厉害的阵法。”
“符箓生效次数因鬼而异。”
江辞无眉梢微挑,抬手把空中的夜游巡使拉下来:“小夜,看看符。”
夜游巡使吸干最后一点香火,飘飘然地从怀里掏出符箓,他低头看了眼,什么都没看出来,转而把符箓递给江辞无。
递过去的时候,符箓边沿不小心碰到了江辞无的手背。
江辞无瞥了眼符箓上黯淡的红印,开口道:“朱墨变淡就没用了。”
“老王,再给他一张。”
变淡?夜游巡使愣了下,低头看了看符箓:“刚才还挺红的啊。”
“怎么突然淡了?”
江辞无垂下眸子,接过他手上的符箓。
指尖刚触碰到符箓,正上方的印章颜色以肉眼可见地速度变淡,仅仅是接过符箓、扔进垃圾桶这么两个动作,不过一秒的时间,朱墨的色泽便浅到几乎看不见了。
夜游巡使将这一幕看得清清楚楚,脱口而出:“江老板,这是怎么回事?”
江辞无掀了掀眼皮,搬出万能借口:“我体质特殊。”
夜游巡使几分钟前才听见过这五个字,能量守恒定律的漏网之鱼?
他试探地问:“江老板也是符箓的漏网之鱼吗?”
江辞无轻笑了声:“差不多吧。”
身体没有阴气没有阳气,没法画符箓,同样的,符箓对他也没有任何效果,甚至会因为他的触碰失去原有灵气。
他不动声色地看着宴朝一的脸,半阖着眸子,脸上没有任何惊讶之类的情绪,淡漠冷静,似乎是知道符箓对他无效。
大概是察觉到了他的目光,宴朝一撩起眼皮,直直地看他。
江辞无没有因为被抓包心虚,他眨了下眼,淡定地问:“拿符箓怎么这么久?”
昨晚回201的时候,他确认过,宴朝一不在。
看样子是昨天下午就离开了,今天中午才回来。
宴朝一淡说:“路上堵车。”
江辞无哦了一声,没有追问,垂眸在手机上搜索“陵安”、“堵车”。
搜索结果显示昨天陵安市内交通良好,没有堵车。
宴朝一老家不在陵安。
一天之内能来回的地方……
嗯,太多了。
江辞无懒得再琢磨,往后一靠,窝在椅子上准备玩游戏。
王庞庞见昨天拿过来的零食饮料都没动过,忍不住拎起来放到柜台上:“江老板,这些你不喜欢吃吗?”
“这是新出的薯片口味,很好吃。”
“宴哥,喝饮料么?”
“这个饼干也很好吃的,我吃了好几盒。”
夜游巡使眼巴巴地等了会儿,没等到他的份,忍不住开口:“老王,我的呢?”
王庞庞扭头看他:“想吃什么自己拿啊。”
“拿不了,”夜游巡使顿了顿,解释道,“我们阴差是讲规矩的,这些东西你不供奉给我,我没法吃。”
王庞庞愣了下,双手拿起一罐薯片,递到他面前,试探地说:“我供奉给你。”
夜游巡使:“……这不叫供奉。”
王庞庞茫然:“那要怎么做?”
夜游巡使:“长久正规的话,得给我弄个牌位或者塑像,这样放过去的东西我就直接能吃了。”
牌位和塑像不是随便能摆出来的东西,王庞庞立马看向江辞无:“江老板?”
夜游巡使愣了愣,反应过来了,连忙说:“江老板,我没有撒谎啊。”
“我这不是想着以后要一直看咱们的店,这样更方便么。”
江辞无知道他没有乱说,问道:“牌位有什么讲究吗?”
夜游巡使想了想:“一般用木板,长方形,大小没有具体要求。”
江辞无垂下眸子,指尖轻点着红木柜台:“颜色呢?”
夜游巡使:“颜色就更没关系了,不过阳间一般在世的人立红色延生牌位,过世的人立黄色往生牌位。”
江辞无看了看面前的长方形红木柜台,又看了看手边的黄纸。
思索片刻,他随手拿起一张黄纸,写上“夜游巡使”四个大字,递给王庞庞:“老王,贴桌底下。”
王庞庞找出胶带,照着他的话做。
贴完,他还有点懵:“这是要做什么?”
江辞无拍拍柜台:“牌位。”
夜游巡使:“???”
他低头看着面前硕大的桌子,这都和他身高差不多长了。
半晌,夜游巡使还是难以置信:“这、这?”
江辞无:“这很有排面。”
夜游巡使:“……”
宴朝一:“……”
只有王庞庞点头附和:“江老板说的对。”
江辞无:“应该没有鬼神比你的牌位更大了。”
“又红又黄,让你在往生世界延生。”
夜游巡使:“……”
听起来很厉害的样子,但这么不正经的东西能用么?
看出他在想什么,江辞无屈了屈手指,指腹抵着柜台:“试试?”
夜游巡使凑到饮料前,试着地吸了□□气,尝到了酸酸甜甜的味道。
他震惊了:“可、可以?!”
“这居然真的能当牌位用。”
牌位是阴魂在阳间的安魂之所,极为重要。虽然他们对牌位的外表没什么讲究,但也不是随便一块木头都能当牌位的,对制作牌位的人要求极高。
江辞无甚至连他的名字都没有刻上去,只是写了夜游巡使四个字。
按理说没有名字是无法当牌位的。
江老板身上发生的事情似乎都不能用常理解释。
想着,夜游巡使对江辞无的敬畏加剧,不再因为店里没人就乱飘,乖乖地坐到椅子上,吸食满桌子的零食。
王庞庞弯腰看了眼自己刚贴的纸,好奇地问:“江老板,这就算牌位了吗?”
“算吧,能用就行,”江辞无随手拿起一块薯片,放进嘴里的下一秒,脸色微变,“老王,这新口味是什么?”
“蜡?”
“什么辣?不辣的啊。”王庞庞也拿起一片尝了尝,面色扭曲,立马吐了出来,“呸呸呸,这什么啊。”
“我早上吃的那包挺好吃的。”
“品控问题么?”
宴朝一看他们俩大眼瞪小眼,一点儿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缓缓开口解释:“阴魂食用了精气,自然没有味道。”
闻言,江辞无瞥了眼夜游巡使,他趴在桌上,盯着满桌子的零食饮料,神情恍惚。
没有动手拿食物,只是吸着气,和吃香火的时候一样,不过这会儿好像更快乐一些。
见状,江辞无屈了屈手指,轻敲桌面:“小夜,你们都是这样吃东西的?”
夜游巡使打了个饱嗝,慢吞吞地点头。
江辞无:“味道没变就是没吃?”
夜游巡使再次点头。
江辞无应了声,若有所思地拆开一瓶鲜奶,尝了一口,立马吐出来。
鲜奶没有任何味道,醇厚的口感依然在,比水还难喝。
“小夜,你吃了哪些?”
夜游巡使张了张嘴,又打了个嗝:“全—嗝—部……”
“一不小心就吃完了,”他看着一桌子零食饮料,幽幽地说:“我活着的时候,还没有这些好吃的东西。”
“难怪现在的人越来越不愿意死了。”
江辞无:“……”
王庞庞本着不要浪费的原则,吃一块饼干,像在吃凝固的沙子似的。
他叹了口气:“算了,这些东西吃不了,我去扔了吧。”
“不用,”江辞无拦住他,指了指对面空着的货架,“放我这儿卖。”
王庞庞愣了愣:“可以吗?”
江辞无点头,理所当然地说:“香火店卖的就是鬼东西。”
鬼吃过的东西,也算是鬼东西。
王庞庞想想觉得有道理,把满桌子东西收拾到一旁的货架上。
等到剩下最后一罐啤酒,江辞无示意他不用放过去了。
王庞庞:“江老板,你要喝这个奶啤么?”
“我去给你拿来。”
“不用,”江辞无指尖轻点瓶壁,漫不经心地说,“我拿给老江喝。”
王庞庞怔了怔:“这不是小夜吃过了么。”
江辞无点头:“就是要小夜吃过的。”
王庞庞沉默片刻,神情复杂:“叔叔还有这种癖好么?”
深知他们温暖父子情的宴朝一:“……”
…………
隔天中午,江辞无一觉睡到自然醒,和室友宴朝一打了声招呼,回到西溪区的江家老宅。
回家第一件事,就是找江修明。
走进客厅,见江修明背对着自己坐在沙发上,江辞无随手把奶啤扔了过去。
江修明在被砸到的前一秒偏了偏头,抬手接住。
他捏着易拉罐,冷笑一声:“臭小子想暗算你老子?还嫩着。”
江辞无挑了挑眉:“这是礼物。”
“新品饮料,你尝尝。”
江修明低头检查,知名饮料公司生产。
他盯着看了会儿,保质期正常,品牌正常,配方正常,没有看出任何异样。
江修明狐疑地问:“哪来的?”
江辞无随口说:“别人送的呗。”
听到这话,江修明单手打开易拉罐,低头闻了闻,没有任何气味。
他抿了一小口,也没有任何味道。
“这什么啤酒?怎么和水一样。”
江辞无眨了下眼,轻飘飘地说:“鬼喝过的酒。”
江修明:“???”
江辞无笑了笑,解释道:“因为鬼喝过了,所以没有味道。”
江修明拿着奶啤的手微微颤抖,狠狠地扔进垃圾桶,吼道:“江辞无!”
“你不知道你爹肠胃不好么!给我喝这种乱七八糟的骗人饮料,我要是被你毒害得倒下了,公司谁来负责,这一大家子怎么办?”
大概是听到了客厅的动静,张雅云走下楼梯,顺着他的话往下说:“你要是倒下了,我们就都靠小江了。”
闻言,江修明一怔,脸上不满渐渐消失,直勾勾地盯着江辞无。
江辞无看了他一眼,看出他在打什么算盘,挑眉道:“老江,我可不会管你的公司。”
“不会就学,”江修明清了清嗓子,冷声道,“什么我的你的。”
“我的公司就是你的公司,我的责任就是你的责任,我要是不在了,你就得继承家业!”
江辞无哦了一声:“也行。”
江修明惊讶:“你同意了?”
“你不在了,那当然只能靠我了,”江辞无顿了顿,慢悠悠地说,“我可以雇个人管理公司。”
江修明嘴角抽了抽,呵斥道:“雇人管公司,公司怎么被人搬空的你都不知道!”
江辞无唇瓣微扬,笑眯眯地看着他:“所以啊,老江,你好好干活。”
“别倒下,别装病,别装死。”
听见装病装死四个字,江修明有些心虚,挪开视线:“……生死是我能管的了吗?!”
“其实死了也没事,”江辞无想了想,又说,“反正你这个黑心资本家,不可能立马投胎。”
“等你变成鬼,就能没日没夜管理公司了。”
江修明:“……你还有脸说我是资本家?”
谁更资本心里没点数么?!
眼看父子俩不知道得叭叭多久,张雅云开口提醒:“三点了。”
“你们俩上楼换衣服,发型师马上到了。”
慈善晚宴六点开始,正式的拍卖会要等到七点半,期间的一个半小时主要是给众人交际用的。
江辞无懒得应酬,勉强和张雅云的几个好友打了声招呼,一直站在张雅云身旁玩手机。
“江总,雅云,”陈千雁拉着陈光走了过来,笑吟吟地打招呼,“小江,我看见你朋友圈了。”
“我还是第一次看见这种类型的鬼屋,改天我和小陈去玩玩。”
听见鬼屋,江修明脸上的笑容僵了僵。
陈光笑着说:“叔叔阿姨去过么?我们可以一起去。”
江修明现在一点儿都不想听见鬼字,咬牙挤出两个字:“不去!”
听出他语气里的不满,陈光愣了下。
下一秒,江修明便感受到腰上的肉被张雅云拧了九十度。
他艰难地扯起嘴角,解释道:“小陈,我不是对你有意见。”
“我只是单纯的,看不得脏东西。”
说着,他瞥了眼江辞无。
江辞无眨了眨眼,凑到他耳边,压低声音说:“老江,那你可不能照镜子。”
江修明:“……”
陈千雁看着他们俩的互动,笑道:“你们父子俩关系真好。”
“不像我先生,常年在国外,一年都见不了几次面,跟别说和小陈开玩笑了。”
张雅云笑眯眯看着陈千雁,感慨道:“陈姐,你这样才叫人羡慕。”
“有钱有儿,老公还不回家,简直是神仙日子。”
江修明:“???”
张雅云没有搭理他,扭头看向陈光,笑道:“小陈,你和小江两个人去谈你们年轻人该谈的事情。”
陈光应道:“好,我的确有点事情想和江哥谈谈。”
闻言,江修明举起香槟,和他碰了个杯,低声道:“小陈啊,你也知道小江他不太听我话。”
“抽空帮我多劝劝他,让他多学学,多做点正经事。”
陈光点点头:“我会的叔叔。”
江辞无在一旁看着他们俩人低语,虽然听不见说什么,不过以他对老江的了解,猜猜就知道了。
他放下酒杯,和陈光往庭院花园的方向走。
离开晚宴厅,嗅到空中淡淡的烟味,江辞无皱了皱眉。
见状,陈光问道::“江哥你不喜欢这种地方么?”
江辞无嗯了声:“我不喜欢人多的地方。”
陈光脚步顿住,开门见山地说:“我其实有点私事想要咨询一下你。”
江辞无眉梢微挑,还以为是什么抓鬼的单子,应道:“说吧。”
陈光低声说:“这几天我的身体是好了些,但总是特别倒霉,就有种做什么都不利的感觉,连开车都能一直遇到红灯。”
“我知道因为之前的厉鬼,这种情况挺正常的,但是这周公司有个大合同,需要要亲自出面。”
陈光轻叹一声:“我担心合同会因为我搞砸了。”
江辞无听完,掀了掀眼皮,缓缓说:“所以……你想我让派鬼去和对方交谈?”
陈光:“???”
什么交谈吗?
那真的不是威胁吗?
“当然不是,”他摇摇头,连忙说,“我就是想麻烦你帮我算一算,这笔合同进展顺不顺利。”
“如果因为我会搞砸的话,我就不亲自参与了。”
江辞无有些可惜地哦了声,对他说:“我不会算命。”
陈光愣住了:“啊?”
“为什么?”
“还能为什么,”江辞无奇怪地看了他一眼,“因为没学过。”
小时候因为没法画符,栽在了道教的起跑点,江辞无索性就躺平不学了,反正他在吸□□气的鬼怪眼里,和空气无异。
他懒得学,江老头也懒得教,爷孙俩一拍即合。
陈光怔怔地看着他,问道:“所以江哥你只学了抓鬼吗?”
江辞无实话实说:“这也没学过。”
陈光:“???”
江辞无面不改色:“我天赋异禀,天生就会抓鬼。”
陈光沉默了。
清风拂过,卷来了一些人的闲谈声:
“大师,你算的好准。”
“我前女友就是劈腿了才分手的。”
“大师,你能看看我的面相怎么样吗?”
“我想咨询一下感情。”
…………
江辞无挑了挑眉,有些诧异,居然有人在慈善晚宴会场上算命?
他瞥了眼陈光,果不其然,陈光直直地盯着那个方向。
江辞无抬脚往前走:“走吧,去看看。”
走近花坛,只见一棵树下聚着七八个的年轻男女。
他们围着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男人,他穿着一身中山装,五官端正,下巴上留着一小撮胡子,看起来有很算命先生的模样。
他正在给一个漂亮的卷发女生看手相。
“你婚姻美满,事业有成,有一儿一女,是个幸福美满的命,”男人笑了笑,对女生说,“以后无须经常算命,算多了反而会影响自身,如果对玄学方面有想法的,可以时常去寺庙道观拜一拜就行了。”
话音落地,周围响起一片艳羡夸赞声。
“卧槽好准啊。”
“她是有一个女儿一个儿子来着。”
“慕了,命真好。”
…………
江辞无看着他们,耳边传来陈光刻意压低的声音:“江哥,这个算命先生怎么样?”
“看起来好像有点靠谱。”
江辞无没有说话,站在陈光右侧的陌生男人凑上来喊了声:“陈总。”
陈光扭头看他。
陌生男人笑了笑:“以前在饭局见过你两面。”
陈光对他没有任何印象,只是点头笑了笑。
陌生男人没介绍自己,而是对他说:“这位大师姓宣,刚才算的几卦都超准。”
“是林大少请来的大师,说是他不随便给人算的,只算有缘人。”
江辞无挑眉:“他怎么看有缘人?”
陌生男人迟疑地说:“看脸吧?”
江辞无轻嗤了声。
陈光忍不住凑到他耳边,低声问:“江哥,算命先生还讲究有缘什么的吗?看脸就能看出来了?”
“能不能看出有缘我不清楚,”江辞无顿了顿,瞥了眼还在给人算命的中年男人,缓缓开口,“不过能看出他挺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