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修明被江辞无的话气得恍了一秒神, 紧接着心底的怒火喷涌而出,气得太阳穴都在突突跳,脖子上青筋隐隐显现:“江辞无!”
他哪里老了?!
他气得口不择言, 直接骂脏话:“你他妈的骂你老子老!你老子我正当壮年!年轻的很!”
“你这混账东西毛都没长齐就逼逼赖赖!你爹我这是成熟男人的魅力,你懂么你!”
“你出去问问,整个陵安市的女人, 至少有一半都喜欢你爹我这款!”
江辞无挑了挑眉, 笑道:“老江,你认清点现实, 他们看上的是你的钱, 又不是你的人。”
江修明:“我的钱也就是我身体的一部分!”
江辞无:“你顶多算是个免费的中老年赠品。”
江修明:“……你才是赠品!”
“你爹我身强体壮八块腹肌, 我这把年纪的男人才有人格魅力,你一个小病秧子懂个屁!”
骂到一半,江修明意识到自己骂得有点歪了, 比起江辞无说他年纪大, 还有另外一个更重要的事。
他深吸一口气, 沉下脸厉声呵斥:“你还他妈的拿你老子当诱饵!”
“我可是你爹!含辛茹苦养了你二十多年!在雅云没出现的时候,我他妈的又当爹又当妈, 你倒好, 现在居然把你亲爹当诱饵!”
江辞无往后退了一步,免得老江的唾沫星子喷到他脸上。
他眨了下眼,淡定地说:“老江, 我可没拿你当诱饵。”
江修明瞪大眼睛, 骂骂咧咧地说:“放你、爷爷的死猪屁!你刚才自己亲口说的。”
江辞无懒洋洋地倚着墙, 吊儿郎当地说:“我说的是草船, 不是诱饵。”
江修明:“……”
草船还特么的不如诱饵呢!
他嘴角抽了抽, 怒不可遏地吼道:“江辞无!”
这一次的音量比之前的还要响, 附近的人纷纷循声看过来,好奇角落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张雅云也是看热闹的其中之一,看到熟悉的一大一小,她眼里八卦之光逐渐暗淡,眼皮跳了跳,脸上的微笑差点维持不住。
站在她身旁的陈千雁抬眼看了会儿,疑惑地问:“雅云,那边是老江和小江么?”
张雅云面不改色地说:“不是,你看错了。”
“应该只是长得有点像。”
“陈姐,我们去远一点的地方。”
这俩丢人东西不能是她老公和儿子。
江修明骂完,也察觉到有人朝他们看过来了,拽着江辞无走向更隐蔽的角落。
江辞无跟在他身后,随口说:“老江,反正你又不信,没什么好生气的。”
江修明咬牙切齿:“我信不信,和你对我什么态度是两码事。”
“我造了什么孽有你这么个大孝子。”
江辞无漫不经心地说:“可能因为我小时候你经常欺负我吧。”
听到这话,江修明脚步一顿,扭头看他:“胡说八道,我什么时候欺负过你!”
江辞无眉梢一挑,掰着手指头说:“记得啊,小时候在医院你喂我吃柠檬吃辣椒,还拔我氧气管。”
江修明怔住了,那些都是江辞无一两岁发生的事情。
居然记得这么清楚?
他沉默片刻,立马板起脸:“我和你能一样么?”
江辞无笑了声:“哪儿不一样了?”
“我是你爹,我给了你这条命,”江修明顿了顿,理不直气也壮地说:“儿子生出来,就是玩儿的!”
江辞无:“……”
他扯了扯嘴角,笑眯眯地说:“老爹也是用来坑的。”
江修明:“……”
江辞无看了眼时间,再过十几分钟剪彩仪式就开始了。
他继续说江修明说:“老江,我可是特地通知你一声,免得等会儿看见什么鬼东西,吓个半死,丢了咱们老江家的脸。”
江辞无眨了眨眼,凑到江修明面前:“我本来可以不告诉你,但还是特地和你说了一声。”
“老江,你感受到我的用心良苦了么?”
江修明面无表情:“我感受到了你的别有用心。”
江辞无:“……”
他看了眼手表,不再和江修明多说废话,开口道:“时间不多了,我还有事,老江你自己做好心理准备。”
说完,他转过身,走向人群聚集处,寻找方馆长的身影。
方馆长戴着顶文艺风的帽子,在一众西装革履的中老年男人中非常好找,江辞无扫视一圈,就看到了正在和陈光聊天的方馆长。
“方叔叔。”江辞无上前喊了一声。
陈光看见他,眼睛一亮:“江哥,我正想去找你呢。”
方馆长见他们俩认识,没有作介绍,直接问江辞无:“你是特地过来找我的么?”
江辞无点点头:“方叔叔,我能查一下监控么?”
方馆长愣了下:“怎么了?你有什么东西丢了吗?”
“不是,”江辞无顿了顿,不改色地说,“我看老江和人聊完天状态不太对,想看看刚才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听到这话,方馆长抬头寻找江修明,看到了从隐蔽角落走出来的江修明。
看起来有些生气,又有些恍惚,情绪似乎很复杂,和平常的看不出内心的老狐狸模样截然不同。
方馆长连忙问:“和谁聊天了?”
江辞无想了想:“是一个年轻有为的帅哥。”
年轻?男的?方馆长瞬间想到了“私生子”三个字,他看了眼江辞无苍白的脸,在心底叹了口气,开口道:“小江,你先别多想,我让保安带你去监控室。”
江辞无点点头:“谢谢方叔叔。”
保安很快就来了,带着江辞无和陈光前往监控室。
陈光压低声音,连忙问江辞无:“江哥,江叔叔去见谁了?”
江辞无:“他儿子。”
陈光虽然刚才有点预感,但听江辞无亲口说出来,还是倒吸一口凉气:“私生子吗?”
江辞无淡淡地说:“不是私生子。”
陈光:“???”
他震惊到呆在原地,如果对方不是私生子,那江哥岂不是变成私生子了。
半晌,他结结巴巴地开口:“江哥,你……”
江辞无点点头,漫不经心地说:“是我。”
陈光恍恍惚惚地看着他:“江哥,你、我、江叔叔……”
他磕磕绊绊地说不出话,直到走进监控室,才组织好语言,对江辞无说:“江哥,不管怎么样,你都是我江哥。”
“我唯一的哥!”
江辞无瞥了一眼,看出陈光误会了,笑道:“小陈,我刚才的意思是,老江见的人是的我。”
陈光懵了:“啊?”
江辞无低声说:“林德庸和宣弘壮会在剪彩仪式开始的时候,对付老江,我先来录点证据。”
陈光呆了会儿,反应过来了江辞无刚才为什么会对方馆长说是“年轻有为的帅哥”。
他陷入了深深的沉默。
监控室内有整个美术馆的监控,满腔的显示器,显示着各个角度的监控,外人根本分辨不出哪儿是哪儿。
江辞无对监控室内的工作人员:“有没有花坛边上的监控?”
工作人员点头,将监控画面调到手边的电脑:“是这里吗?”
“对,”江辞无看了眼时间,对他说,“我想看一下十五分钟前的画面。”
工作人员应了一声,直接调出画面。
画面里的人是林德庸和宣弘壮,工作人员不认识江辞无,更不认识监控画面里的人。
被方馆长提醒过,他没有再看这个监控画面,而是起身给两人倒水。
江辞无拿出手机,放大监控画面,录了一段林德庸和宣弘壮单独相处的视频。
美术馆的监控非常高清,放大后还能清楚地看到林德庸手里拿着一张白色的纸人,他摆弄着纸人,低头和宣弘壮说话。
纸人、宣弘壮、林德庸三要素齐了。
江辞无等录完视频,陈光也回过神来。
陈光连忙说:“江哥,这视频要发给灵安观的人吗?”
“我有灵安观观主的视频,前两天灵安观观主特地联系了我,问了我关于宣弘壮的事情。”
江辞无摇头:“不急,再等等。”
陈光好奇地:“等到什么时候?”
江辞无:“等我草船借箭结束。”
陈光不知道他的言外之意,琢磨了会儿,试探地问:“江哥你的意思是要抓先行么。”
江辞无嗯了一声:“差不多吧。”
没过几分钟,剪彩仪式正式开始,□□作为美术馆的建筑承办方之一,江修明也要上台发表言论。
从监控中,可以清楚地看到在江修明说话时,角落里的林德庸在折磨手里的纸人,掰手掰脚掰脑袋。
大概是发现了江修明没有任何变化,他的脸色瞬间变了。
宣弘壮的脸色也变了。
一个生气,一个懵逼。
林德庸阴沉着一张老脸,把手里的纸人撕的粉碎,狠狠地把纸片砸到宣弘壮身上:“这就是你说的勾到了魂?”
“怎么、怎么可能没用,”宣弘壮瞪大眼睛,难以置信,“江修明前两天不是都没去公司么?!”
林德庸沉着脸说:“说明他没去公司和你的纸人术没关系。”
“说不定是江辞无那小子算到你会是什么小把戏,故意让江修明作假!”
他越说脸色越阴沉:“宣弘壮,今天我要是看不到你有什么用处,以后就别想在陵安市混了!”
说完,他直接转身离开。
宣弘壮呆在原地,脸色忽青忽白,攥着手机,迟迟不敢给师父打电话。
他不敢想象被师父知道他又搞砸了的后果。
宣弘壮直勾勾地盯着江修明台上的江修明,摸了摸身上的招魂铃。
还有几只没有炼化完全的小鬼。
见江修明下台后,朝着厕所的方向走去,他咬了咬牙,快步跟上去。
监控室里的江辞无看到这一幕,微微眯起眼睛,对陈光说:“小陈,你留在这里录视频。”
“我去找宣弘壮要点东西。”
说完,他大步离开监控室,走向江修明去的厕所。
厕所里监控室不远,江辞无很快就找到了厕所,门上还挂着一块故障中的牌子。
他推了推门,没有锁,直接推门而入。
厕所很大,门口与便池所在处有一堵墙隔着,外面看不到里面,里面也看不见外面。
江辞无放轻脚步,站在墙后,听着宣弘壮和江修明对话。
“江总。”
“江总?”
宣弘壮喊了两声声,见江修明没有理会自己,又喊了一声:“江总?”
江修明不耐烦地转身,沉声道:“宣弘壮是吧,你有没有眼力见?”
“不理你,就是不想理你。”
“我不和你这种搞封建迷信的人说话。”
宣弘壮本来脸色就不好,听到这话,更是难以维持脸上的笑容。
他嘴角下压,缓缓说:“江总,我是看你的面相与道教有缘,才特地打招呼。”
江修明冷笑一声:“什么缘?”
“孽缘?”
“我的确有个孽子在搞这种邪门歪道的东西。”
宣弘壮:“……”这是在骂他还是骂江辞无?
江辞无:“……”这是在骂他还是骂宣弘壮?
宣弘壮看着江修明,阴测测地说:“既然江总不信,还是让江总亲自见识见识吧。”
说完,他拿出招魂铃,摇了三下。
清脆的铃声回荡在厕所内,片刻后,厕所的白墙上浮现出诡异的凸起鼓包,额头、鼻子、嘴唇逐渐明显,片刻后,两张凶神恶煞的青黑人脸清晰的显露出来。
江辞无的视角看不到鬼面,但他看到了空中隐隐的阴气。
他往前走了两步,这才看到墙上的东西。
下一秒,他偏头看向江修明和宣弘壮。
宣弘壮背对着他,还是不知道他的存在。
江修明则是盯着墙上的鬼脸仔细端详。
江辞无微微眯起眸子,凝视着江修明的表情变化。
只是有些诧异,没有任何害怕震惊的情绪,仿佛只是看到一面有些奇怪的墙似的。
虽然他是提前通知了老江,但老江这也太淡定了。
不像是第一次看到鬼的人。
正想着,江修明直直地朝他看了过来,面无表情地说:“好啊,江辞无。”
宣弘壮顺着他的目光回头一看,这才发现江辞无的存在。
他神情一凛,警惕地往后退了一步。
江修明骂骂咧咧地说:“你这臭小子联合这狗道士搞这些全息投影吓唬你老爹?”
宣弘壮:“???”
不等他们开口,江修明继续说:“搞全息投影就算了,只弄出一张脸就想吓到我?”
江辞无挑了挑眉:“老江,这可不是全息投影,是真的。”
江修明呵呵一笑:“放屁,世界上就没有鬼。”
宣弘壮也忍不住说:“这怎么可能是全息投影,谁会在厕所里装这种东西!”
江修明咆哮道:“江辞无什么事干不出来!”
江辞无:“……”
宣弘壮:“……”
“撒个尿还要看这种晦气东西,”江修明冷冷地剐一眼宣弘壮,大步往外走,“江辞无你车库里那几辆车别想要了!”
宣弘壮既被江修明的脑回路弄懵逼,又觉得江修明刚才那一眼瘆人可怕,和他师父不相上下。
竟愣在原地,一时间都忘记了自己此行的目的。
等他回过神,厕所里只剩下他和江辞无两人。
江辞无站在出口处,堵着宣弘壮逃跑的路,打量着墙上的鬼面,和当初在韩庄家里看见的相似。
这两张鬼脸没有根据墙色的变化而变化颜色,就是张青黑的人脸,咧着嘴低声嘶吼,牙齿之间尽是黏腻的口水,空中泛着一股腥臭腐烂味。
和上次不同的是,这两张鬼脸的阴气较淡,看起来不怎么厉害。
宣弘壮见鬼脸已经暴露在江辞无面前,索性一不做二不休,直接摇了四下铃,掐诀念咒:“五六阴尊,出幽入冥,无畏无惧,随我号令。”
“去!”他两指一并,直指江辞无。
受到号令的鬼脸同时跳出墙壁,咧着嘴巴流着口水冲向江辞无。
江辞无站在原地,抬手扔出数张纸扎小人。
纸扎小人随着阴气攻向鬼脸,纸扎小人的数量不少,两张鬼脸眨眼间就被揍得根本靠近不了江辞无。
江辞无没有多看鬼脸,而是盯着宣弘壮手里操纵鬼脸的金铃铛。
他唇角扬起,漆黑的眸子微微弯曲,低笑道:“小宣啊…….”
宣弘壮被他盯得心里一紧,眼皮莫名地开始狂跳。
他往后退了一步,皱紧眉头,再次摇铃。
铃声结束,墙上又出现了四五张鬼脸,这些鬼脸阴气淡薄,眼神呆滞。
江辞无瞥了眼,没有直接动手,而是笑眯眯地看着宣弘壮:“小宣,你的鬼怎么一只比一只弱啊。”
宣弘壮被嘲讽地脸色扭曲,还不是因为先前养的厉鬼都不见了,他只能抓些孤魂野鬼重新祭炼。
他冷笑一声,挥使鬼脸冲向天花板上的消防洒水器。
洒水器被鬼脸撞破,细密的水丝撒遍厕所内的角角落落。
眨眼间的功夫,便把纸扎小人都溅湿了。
数十张纸扎小人在空中停滞片刻,被水压得掉落到地上。
“江辞无,你以为我为什么会挑在这里动手。”宣弘壮冷冷盯着江辞无的身体。
只要能得到江辞无的身体,师父一定会原谅他的过失。
想到这里,宣弘壮有些激动了:“本来想对付江修明,既然你主动送上门了,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没了这纸片,我看你还有什么用处。”
听到这话,江辞无掏出手机,对他说:“等等,你再说一遍。”
宣弘壮:“???”
江辞无:“我录个视频。”
“从本来想对付江修明这句开始就行了。”
宣弘壮脸色瞬间黑了,气得用力摇铃,喝道:“去!”
江辞无盯着他的手里的金铃铛,这会儿功夫已经记下摇铃次数与咒语手决。
摇三下是招鬼。
摇四下是驱使。
基本操作都掌握了,他不再浪费时间,大步走向宣弘壮。
宣弘壮摇铃迫使鬼脸从四面八方攻向江辞无,没有留出一条生路。
他看着被鬼脸团团包围的江辞无,心情很好地开始解说:“鬼面乃是阴魂所炼,魂魄的阴气都凝聚在脸上,一旦附到人脸上,就直接长在你身上了。”
“江辞无你当了一辈子大少爷,想必是从来没有受过这种痛苦吧。”
宣弘壮正要笑出声,下一秒,就看到江辞无抓住一只凑到他脸上的鬼面,像丢垃圾似的,将其狠狠地甩到地上。
江辞无抬手将滴水的刘海捋到脑后,偏头躲开从身手袭来的一只鬼面,慢条斯理地捋起袖子:“这东西真能附到人脸上?”
宣弘壮看着底下那只被忽略的鬼脸,笑道:“江大少马上就知道了。”
说完,那只鬼脸从地上猛地窜起,虽然是直奔江辞无的脸,但因为他的手臂动了动,鬼脸直直地咬住了江辞无的胳膊。
宣弘壮嘴角扬到一半,笑容再次僵硬。
鬼面的确是咬住了江辞无,牙齿一半嵌进了江辞无的手臂。
但江辞无手上没有伤口、没有鲜血,反而是鬼脸哀嚎一声,从他手臂上掉了下去,满嘴的尖牙还掉了一地。
鬼脸:“???”
宣弘壮:“???”
江辞无低头,面无表情地看着地上的鬼面。
他没有被咬疼,但能清楚地感受到鬼面湿漉黏腻的口水糊到了他手上,令人作呕。
“很好。”江辞无勾起唇角,有些生气了。
宣弘壮惊骇不已,呆在原地:“这、这怎么可能……”
就连师父被鬼面咬了都会受伤,江辞无为什么会毫发无损?!
他惊恐地看着江辞无,疯狂摇铃,催使鬼面。
数只凶神恶煞的鬼脸张着嘴巴冲向江辞无,江辞无嗤笑一声,全然不顾那些鬼面,抬脚走向宣弘壮。
他浑身湿漉,水珠沿着黑发低落到他苍白的脸颊上,原本没有血色的唇瓣不知何时多了抹嫣红,唇角上扬,旖丽的脸上勾着抹森寒的笑。
宣弘壮看着这一幕,只觉得江辞无比他身后众多鬼面还要恐怖,简直是九幽地狱的恶鬼现世。
他刚想跑,脚还没抬起来,江辞无便一脚踹在了他胸口上。
宣弘壮被大力踹进了厕所,后脑勺重重地磕在了马桶上,痛得眼冒金星视线模糊。
隐约看到一只苍白无力的手捡起了掉落在地的招魂铃。
江辞无捡起铃铛后,试着摇了三下,鬼面没有增加。
周围的鬼面盯着他手里的铃铛,一时间都停滞在原地,陷入恍惚,不知道该不该再攻向江辞无。
江辞无拽起宣弘壮的领子,晃了一下铃铛,问道:“怎么让那些鬼面暂时消失?”
宣弘壮结结巴巴地说:“摇、摇五下,他们就会离开了。”
江辞无:“离开去哪里?”
宣弘壮结结巴巴地说:“我、我不知道,平日他们会自行找人进食。”
江辞无试着摇了五下,周围的鬼脸消失不见。
他挑了挑眉,对着宣弘壮的脸就是一拳。
宣弘壮被一拳打得头晕眼花,躺在地上懵了半天。
他想不明白江辞无纤细的胳膊是怎么打出这么疼的拳头。
江辞无见他瞳孔有些涣散,一拳打在他右脸上:“其他方法呢?”
宣弘壮生生地被打掉两颗牙,痛得面色扭曲,含糊不清地说:“没、没了。”
“这只是一个招魂铃。”
话音落地,左脸又挨了一拳。
宣弘壮痛得眼泪鼻涕横流,哀求道:“江大少,我说的都是实话,真的没有骗你。”
江辞无:“我知道。”
宣弘壮:“???”
江辞无:“我就是单纯地想揍你。”
宣弘壮:“……”
他无语了一秒,所有感官便被身上的剧痛占据,痛到什么都想不起来。
江辞无狠狠地揍了他一顿,从头揍到脚,有些累了,才起身活动手。
他低头看着宣弘壮鼻青脸肿的老脸,啧了一声:“真不忍心。”
宣弘壮:“???”
他老泪纵横:“不忍心你、你还打……”
江辞无嗤笑道:“小宣啊。”
“我是不忍心停下来。”
话音落地,宣弘壮又看到了熟悉的拳头落了下来。
他在疼痛中恍恍惚惚地想:我们搞玄学的,不应该斗法么?
江辞无你不讲武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