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大人此言差以,商税改制和摊丁入亩固然重要,但是这司法制度若是不变,监察不利,谁又能保证这收上来的商税和清量出来的土地的数据是正确的呢,所以要我说,肯定是应该先保证好监察制度,再行其他之事!”
听着杨宪的强词夺理,汪广林气的鼻子都歪了,怒道:“屁话,就算是司法不改制,掌管监察权的人也是杨大人你,商税和土地收上来的数字不对,那最先应该承担责任的就是你杨宪!”
“哼,汪大人此言便是说我杨某办事不利了?”
“你要是办事利落,又在这说什么非要司法改制的屁话!”
“……”
汪广林和杨宪一人一句的吵得火热,一旁的胡惟庸眼珠子直转不知道在打着什么主意。
而桌案后的朱元璋却乐得见到如此,现在朱元璋对于这个内阁制简直是越来越满意了。
相权一分为五,又有李善长一旁总结归纳和处理,不但办事效率提高了,更是让文官集团彻底分裂成了好几份。
朱元璋就喜欢看他们吵架,吵得越凶越好,反正归根结底还是帮他老朱家办事。
毕竟有那一个当权者愿意看到自己手底下的大臣们铁板一块呢?
而既然想到了内阁,朱元璋的思绪自然不由自主的飘到了李泰那里。
他知晓今日李泰已经去过军营报道,心中则想着也不知道李泰那里现在是什么样了。
……
朱元璋以为李泰现在还在军营,可实际上,李泰在发完军饷之后,便让这群兵卒们解散了。
李泰也清楚,好不容易发了军饷,这群人肯定要回一趟家,将这喜讯告诉家人,索性李泰便给这群人放了一天的假,正好李泰自己还有一大堆事情没忙完呢。
没有先回农庄,而是跟着赵武又去了一趟牙行,这一回轻车熟路的找到了之前委托的那位九爷,果不其然工都已经招好了,李泰给了尾款,而后在九爷感恩戴德的恭维声中,看到了自己未来的工人们。
整整一百五十人,一个个的看起来和自己的那些兵丁有过之而无不及的样子,一个个仿佛饿的眼睛都是绿的一样。
李泰无奈,吩咐赵武先去采买些吃食,而后李泰挨个和他们签订工契。
二十人建房的是短契,每天一百文工钱,建造酿酒厂和印刷厂,工期是一个月。
而酿酒工人和印刷工,都是挖过来的九爷特意挑选的熟工,签订的自然是长契,没人每个月八钱银子,这工钱,比起市价不知道要高出了多少倍,这些人签了契一个个高兴的快要疯了一样,不少人还在问能不能直接签一个十年的长契,唯恐李泰甩下他们不要了。
李泰自然没有答应,而现在酒厂和印刷厂都还没建好,李泰又不是冤大头,让他们白拿一个月的工钱,直接把他们也扔给建筑队,一起帮着修建厂房。
赵寅还没给回信,李泰也不知道地方选在了那里,因此先让明日现在牙行这里集合。
这些杂事暂且不说,真正让李泰惊喜的是九爷还给他挖来了一位懂酿酒的老师傅。
师傅人姓吴,四五十岁年纪,在这个时代已经算是老者了,曾经在别人的酒坊干了半辈子,只不过东家出了变故,让李泰捡到了个漏。
无论是在什么时代,像吴师傅这种专业人才,都是不可多得的。
李泰十分大方,直接给吴师傅签了一个每月十两银子的工契,这个工钱都已经能比得上一个七品县令了。
只不过当那吴师傅看到李泰给出的条件后,反而开始犹豫了起来,李泰还以为自己给的不够多,却不料那吴师傅为难的开口说道:“这位公子,你这价钱确实不低,但我万万不可能将我原来东家的配酒秘法说出来,要不你还是给的低一些,每月三两银子就足够了!”
李泰听的一乐,没想到这老头还是个重信之人,李泰更加满意,也没解释,而是从怀里掏出两张纸,递给那吴师傅。
吴师傅不以为意的看了两眼,随即便突然瞪大了眼睛,磕磕巴巴的说道:“这是……这是松间照的酒曲秘方,这一张……这一张又是何酒,怎滴从未见过这种配比……”
李泰掏出来的,正是那一日杨宪给他的回礼,算是感谢他的指点,两张酒曲的配方,一张是名气不输富乐院秋露白的松间照,而另一张则是宫廷御酒的配比。
李泰特没想到这位吴师傅竟然一眼能认出来,心中对此人自然是更加满意。
而后笑道:“老丈,你看我这两张酒曲的配方,可比你东家的秘传如何?”
吴师傅苦笑一声,说道:“我原本酿的酒水,本就是入不得台面的东西,比起这两张,自然是云泥之别,既然东家你有此妙方,还是老头子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吴师傅一边说着,一边在那工契上写上了自己的大明,吴庆贵,同时还按上了自己的手印。
而李泰也适时的在一旁说道:“吴师傅,我可不是让你照着这两个酒方酿酒,还有其他的一些关窍,需要和你说明?”
吴师傅不解的望着李泰,而此时李泰也从怀中再一次掏出两张纸,一张则是反复蒸馏的酿酒法,一张则是李泰设计的酿酒工具,一并交予了吴师傅。
同时李泰说道:“原本应该是我一点一点和吴师傅你研究的,但只可惜如今我杂物缠身,实在是挤不出时间了,所以建厂的这一个月,就只能摆脱吴师傅了,还请吴师傅照着这两张纸上所记载,研究出一套适合的酿酒之法,若是有不懂的地方再来问我!”
而那吴师傅并没有回话,只是看着李泰所递过来的两张纸陷入了沉思。
那脸上的表情比看到那两张酒曲配方时还要精彩。
这酒,竟然还能这么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