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公子虽非常人,但毕竟只是一介白身,又无显著功劳在身,若是圣上单给其发一本丹书铁券,很难说有些人会有一些别样的心思……”
聂庆彤的声音越说越小,显然是害怕朱元璋生气,心里已经有点后悔,此事和他有什么干系,非要多这么一嘴。
好在朱元璋并未发火,而是眉头微皱,聂庆彤所言并无问题,虽说将丹书铁券赐给李泰,无非就是朱元璋一句话的事情。
但是即便是朱元璋,却也不得不注重影响,赐发丹书铁券绝不是件小事,那群开国功臣可都没有这个资格,李泰又何德何能被赏赐?
虽然在朱元璋眼中,这些所谓开国功勋加一块也比不上李泰的一根汗毛,但是朱元璋也不得不考虑,若真是如此,李泰定然会惹来非议和为难。
朱元璋眉头紧锁,又看着跪在脚下的聂庆彤,而后突然问道:“你可有什么想法?”
聂庆彤闻言顿时浑身微微一颤,急忙说道:“奴才那能有什么想法,只是奴才觉得,李公子既然是因无显著的功劳在身,那便让李公子立下一功,这样圣上再赏赐丹书铁券,想必就不会有太多人反对。”
朱元璋无语摇头,聂庆彤此言说了就和没说一样,李泰当然是立过功了,无论是内阁改制,提出来的商税制度以及土地制度,还有这一次的赈灾,都是显赫的功劳。
但是这些功劳明面上却并不是落在李泰的头上,朝中绝大多数官员甚至还不知道李泰这么一号人。
只是就在这时,聂庆彤突然又开口说道:“李公子是个奇人,乃是天上的文曲星下凡,世间万物道理,无所不知,无所不晓,不但精通政事,就连练兵也难不倒李公子,就是不知道李公子既然连练兵都会,那领兵的本领又如何?”
朱元璋不解的看了聂庆彤一眼,其明显是话里有话,因此便有些不耐烦的喝道:“你到底想要说什么,还敢给朕卖官司,真当朕不能把你贬到织染局?”
聂庆彤顿时一惊 ,急忙张口说道:“那蒙元残将,王保保在甘肃作乱,圣上几次招降无果,还敢冲撞了太子殿下,圣上必然是需要派大将去平定战局,那何不让李公子去试一试呢?”
朱元璋先是一愣,眼中闪过一丝意动之色,可随即又一次皱起眉来说道:“泰儿虽然会练兵,但是带兵打仗却不是什么小事情,贸然让其领兵岂不是胡闹!”
虽然说在朱元璋心里,李泰几乎便已经是无所不能的样子,但是带兵打仗之事非同小可。
练兵和带兵同属军务,但确实决然不同的两件事情,并不意味着练兵厉害之人便一定会领兵打仗。
更何况,练兵一事,朱元璋可以任由李泰胡来,即便是不行,以京营士卒的那鬼样子,也差不到那里去。
可是让李泰去领兵打仗,仗打输了其实也没什么,毕竟如今朱元璋已经坐稳了天下,输了一仗再换上更得力的将领打回去就是了。
真正让朱元璋不放心的是,军阵之中,刀剑无眼,若是一不小心伤了李泰,或是直接丢了小命,那朱元璋上那里再找这么一位文曲星下凡啊。
而聂庆彤此时却突然开口说道:“听闻今日西边多有匪寇作乱,聚众数千,已有些气候,五军都督府这几日已经打算出兵剿匪……”
听着聂庆彤的话,朱元璋的眼前顿时一亮,是啊,他不敢直接让李泰领大部队去和王保保作战,那何不用一个乌合之众的目标来试一试李泰是否真的就是全才,连领兵作战都能胜任!
“聂庆彤!”朱元璋突然说了一声,而被点到名字的聂庆彤顿时又是浑身一震,急忙说道:“老奴在!”
“传朕旨意,速命五军都督府出一纸调任,命李泰携二百铁骑以及从他自己的军营中挑选千人,前去剿匪!”
……
“剿匪!”
李泰一脸懵的看着朱元璋,下意识的站起身惊声说道。
朱元璋确是一脸笑容的言道:“这是圣上的意思,丹书铁券确实可以给你,但你无官无职,所领的武职也只是暂挂,更别说有什么拿得出手的功绩,这丹书铁券圣上若是发给你的话,必然会有所非议,圣上这么做自然是为了你好!”
李泰很想直接说,你先把丹书铁券给我,非议我自己受着。
只可惜李泰终究还是将这句话咽回了肚子里,愁眉苦脸的坐了下去。
“泰儿不用太担心,我打听过,那群贼寇人数不过千,一直流窜在太原府周围,只是一群乌合之众,你所练的士卒,乃是精锐之师,只需一场血肉洗礼,便可成为铁血精锐,这便是一个难得的机会!”
李泰依旧愁眉不展,并没有说话的心情,毕竟练兵他可以参考后世的军训,但是领兵打仗他可是真没有经历过。
让他在军事论坛上跟别人用键盘比划倒是还行,可真让他在现实中领兵作战,李泰也是两眼一抹黑,直接抓瞎。
“圣上就这么让我带兵去剿匪,难道就不怕我输了,丢了圣上的脸?”
李泰有些不死心的问了一句,想看看还有没有什么别的办法,能让朱元璋将丹书铁券赐下来。
“哈哈哈,都说了泰儿莫要担忧,圣上自不会让你打无准备之仗,会有将领跟你一同前去剿匪的,若有什么不懂的问题,自可询问!”
听见有人跟他一起,李泰的心才算是放下了一半,但还是有些疑惑的问道:“四爷可知圣上派了那位将军和我一起剿匪?”
朱元璋见李泰似乎没有那么抗拒了,脸上又是一喜,笑眯眯的说道:“那人名叫蓝玉,年纪虽比你大不了几岁,却绝非庸才,泰儿你大可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