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群贼兵乌央乌央的涌了出来,抬着那些简陋的攻城器械,一窝蜂的朝城墙冲去。
只是刚刚来到城墙下,被乡勇们用金汁、热油一烫,立即又吱哇乱叫成群结队逃回来。
邓通拿刀,带着几个贼将站在后面,不断砍杀,总算是逼得这群前几天还在耕地的贼兵调转枪头,再次进行攻城,
又被推翻了好几架刚刚搭好的梯子之后,贼兵们又一次陷入了混乱。
许多被抓来根本不愿意当土匪的贼兵,不敢后退,更不敢往上面冲,只得偷偷的蹲在城墙底下往左右两边溜,吧周围的友军也搞得一团乱。
整整一个上午,就在这种不像战争的战争中度过,上面的毕昭也不会打仗,更别说趁着机会乘胜追击,下方的邓通虽然有军旅经验,但奈何队友实在是不给力。
两边都是臭棋篓子,堪称棋逢对手。
可问题是,城里的金水,滚油,还有碎石块,早就已经快要耗尽了,肯出头的乡勇们死一个少一个,而邓通这方除了攻城,也加紧派出去需要小股贼兵继续游荡已经除了草皮什么都不剩的村落,每天依旧有不在少数的贼寇兵员补充。
直到中午,贼兵退去,这一日毕昭受了伤,不知道被那个冲上城墙的贼兵用锄头砸了一下,头破血流,虽然没有生命之害,却也是被人抬下了城,回了县衙休息。
而此时邓通正在军帐中破口大骂,当着所有人的面,砍了几个想要逃跑的贼兵。
正在邓通立威之时,突然又人冲了进来,慌乱的说道:“将军,东边发现了一伙官兵!”
不止是那些本就胆小的贼将,就连邓通也是一惊,忙问道:“有多少人?”
“一百多个,有人有马,全副武装!”
听见只有一百多人,邓通立刻冷笑,说道:“一百多人,怕什么咱们有两千人,一人一口吐沫也能吐死他们,下午准备一下,继续攻城,这回让老贼们和新兵一起冲,这群新抓来的王八蛋,根本不顶用,他们的东西已经不多了,今日定然能将县城打下来!”
有贼将闻言,顿时劝谏道:“将军,这些老贼可都是我的乡党,是你说要带我们一起荣华富贵的,再说老贼精贵,要是死光了怎么办?”
邓通此时突然暴起,一刀将那贼将的脑袋砍了下来,狰狞的环视众人,喝道:“我告诉你们,我不管你们是不是老乡还是亲眷朋友,不听我的命令,那就只有一个字,死!”
众贼将顿时被邓通这连自己人都杀的态度吓了心惊胆寒,而后又听邓通说道:“想想吧,那县城里数不尽的粮食,花不完的钱财,更有的是娇滴滴白嫩嫩的娘们, 你们要是不跟我起事,这辈子都碰不上的东西,要是攻下了县城,这些可都是你们的!”
“咱们这几天死了很多人,城里面那群人就好过嘛,上午最后一次攻城,就已经看不见泼出来的滚油和砸下来的石头了,正是攻下县城的机会!”
邓通做过元军校尉,鼓舞士气自然也是在行,三言两语,恩威并施,瞬间将低落的士气给拉了回来,并且震慑了一些有别样小心思的贼将。
“你们敢不敢跟我杀进去!”
“杀!”
……
李泰领了一百骑停在了距离清源县三里的距离,剩下那百骑则远远的跟在后面差不多一里的距离,由齐河领着,所有人都不懂李泰这个命令是何用意,本就兵力不足,竟然还要分兵,难不知此乃是兵家大忌。
只不过李泰才是巡按御史,他说的话,其余人即便是不想听也不行,只能照着李泰的吩咐去做。
此时一紧有一名斥候回来汇报:““匪寇就在清源县西北方向二里地扎营,由于地势平坦,我难以登高眺望,具体的情况暂时无法摸清,只知道外围的那几处贼营,全都乱糟糟的,见我们来了也不加强守备,甚至还有趁机溜走的。”
“再探再报!”
李泰点头,随后继续让其盯着贼寇动向。
“遵命!”
说话的那名斥候并非朱元璋的两百骑兵之一,而是聂庆彤带过来的那几名监军中的一员,李泰看他们几人骑得马更好,身手也不错,便让他们帮忙充当一下斥候,却不想这正是这几人的本职工作。
差不多又过了几炷香的时间,那斥候再次归来,言道:“那些贼寇应该是要准备攻城了,而且这一次似乎是是倾巢出动,连个看守营地的贼兵都没有留下!”
李泰闻言顿时精神一震,王渊本来打算寻机夜袭,听到这个消息,立刻带着齐田亲自骑马过去查看,疤脸男等负责暗中保护之人,见状立刻跟上。
李泰原本是不愿意的,毕竟人多眼杂,容易暴露目标,结果又想到这群乌合之众似乎并没有将他们这一百人看在眼里,早就发现了斥候,还敢在这时候攻城,索性便也任由几人跟着。
来到清源县近处,而后李泰便发现,这群贼寇并非他所想象的那般不堪,攻城时竟然还知道什么叫围三缺一,只从东北西三个方向攻城。
李泰赶到时,战况其实和上午攻城时差不太多,依旧是用那些不听话,甚至没杀过人的壮丁用他们的命再填,打的一团乱麻。
可突然,一大群已经杀过人,抢过几个村子的老贼冲了上去,直接奔向了前几次进攻做少,此次防守的有些空虚的东面城墙。
城墙上的守军顿时被这群老贼们杀了个措手不及,县尉也赶了过来,同这些老贼在城墙上厮杀。
邓通得知消息,顿时大喜,也不靠着什么令旗,就是纯粹高声大喊:“东墙破了,东墙破了,随我一起冲上去!”
邓通一开始喊时,尚且声势不大,但随着听见的贼寇越来越多,也都不约而同的兴奋起来,跟着一起喊道:“东墙杀上去了,咱们快冲啊,不然好东西都要被抢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