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煞我也,气煞我也!”
范五看着不远处升起的炊烟,气的连着骂了两声,却不知他的丑态,全然被不远处使用望远镜查看的蓝玉看在眼里。
“哈哈,李御史果然妙策无双,那贼首果然暴怒!”蓝玉对着一旁李泰兴奋的说着。
“李御史这一招乃是攻心之策,末将佩服!”齐河也在一旁对李泰拍着马屁。
而李泰则只是微微一笑,看似云淡风轻,但实则想的却是自己这一招到底算不算是游击战。
李泰或许真的不会领兵,但是“敌进我退,敌驻我扰,敌疲我打,敌退我追”十六字诀的游击战术,或许是一种传承,李泰此时用起来,当真是得心应手。
两方兵力相差,实在是太过悬殊。更何况若是主动进攻,还要打一场攻城战,自己的这一千多人就算是全死光了,都未必能上得了城墙。
所以最好的办法,自然便是想法子让贼寇出城,还不能只是出城,而是需要李泰先设下埋伏,以逸待劳。
但是贼寇又不是傻子,想让他们自己出城,显然是不太现实,更别说进入李泰的埋伏圈,所以李泰便想出了这么一个搞心态的方法。
就是在你眼皮底下挑衅你,你又能奈我如何?
李泰仗着自己骑兵的马好,贼寇根本追不上,自然可以这么来回的搞心态,目的就是让这些贼寇们上头,最后是直接弃了城出来追他们。
那一千士卒已经在李泰的安排下埋伏好了,接下来就只看李泰放出来的这条鱼饵能不能让大鱼上钩。
李泰安排着骑兵们生火做饭,而且故意让炊烟烧的再旺一些,果不其然,文水县的城门再次大开,又是潘牯荣领着一千多人冲了出来,而且这一次还有一百多骑兵,可以说范五直接拿出了五分之一的老本。
而结果依然和上一次没有任何差别,马和马之间的差距,有时候比人和马之间的差距还要大。
即便是骑兵们身穿铠甲,负重远比只有简单藤甲的贼兵们沉,李泰的骑兵依然能远远的将贼兵们甩在身后。
而潘牯荣又不敢深追,只能又一次归来,而这一次,明显和之前不一样,不再觉得李泰这些官兵是闻风而逃,所有人心中都憋着一口气。
而且他们知道,这些人大概率还会再来,果不其然,又是一个时辰过去,那该死的炊烟再次升起。
这一次,都不用赵瀚劝阻,范五便已经勒令潘牯荣不许出城,权当是这些骑兵不存在,眼不见为净。
可结果到了傍晚时,哨探回报,说是那些骑兵突然走了大半,只留下了差不多五十骑在那里,而且还人手拿了一个喇叭模样的东西。
原本无论是范五还是赵瀚都没在意,只以为留下的这群人就是在这里盯梢的,却不料,等到夜色一深,该要睡觉的时候,一阵阵震耳欲聋的声音突然从外面传来。
如此巨大,又能传了再这么远的声音,自然是李泰的扩音器,距离太远,一个扩音器不够,李泰干脆花了一天时间制作了足足五十个,将骑兵分为四个队,轮班用扩音器制造噪音。
贼寇们不知从何处发出来这般巨大的声音,就如在京城球场上的百姓一般,以为是老天爷在讲话,在城墙上跪了一片。
直到范五衣服都没穿好,怒气冲冲的走了出来,挨个踢了一脚,才重新站起来朝着声音方向观望。
范五也不知道究竟是什么东西能发出这么巨大的声响,但是他知道,肯定是那些骑兵搞出来的鬼。
夜间,城门再次打开,这一次范五亲自带队出征,而且还是暗中出击,特意少带了些人,结果发现自己那群手下一个个全都是夜盲症,搞出了声响不说,还惊动了那些骑兵,带队齐田原本是想要依照李泰吩咐上马逃跑时,发现范五也在其中,而且就带了那么几个人。
大喜过望之下,立刻命令五十骑全军出击,吓得范五落荒而逃,好在命大,成功逃回县城的弓箭射击距离之内。
而齐田没有追上,也不气馁,继续回到老地方,命令骑兵们接着制造噪音。
这一晚上,就在两方这般拉扯中结束,只要城门一打开,骑兵们就走,一关上没一会就回来。
骑兵们四班倒着美美的睡了一夜,而城中的贼寇,一个个全部都精神萎靡,已经不仅仅是士气受了影响,甚至差点引起哗变,还是赵瀚发现的及时,范五接连杀了好几个贼兵,才算是把此事压了过去。
第二天也照旧如此,而且昨天一晚,李泰又加紧制作了五十个,毕竟这东西是真没什么技术含量,随便召集几个手巧的匠户,做出模子,缠上铜线备好盐水电池就完事了。
加上之前的五十个,足足一百个扩音器对着文水县城做着噪音攻击,这一回就连赵瀚都有些崩溃了。
这特么到底叫什么事啊,不打仗也就算了,难道是想要活活把他们折磨死么。
这一刻,被折磨了一天一夜的赵瀚甚至都有些想要接受范五弃了城,直接回山上的提议了。
只是这种堪称地狱刑罚一般的噪音折磨,在到正午时,突然停止了。
范五几人见状,急忙跑上城墙,满心期望这群人是玩够了准备走了,结果却是让他们失望的。
骑兵们依旧还在,只是停止了继续制造噪音,而是通过扩音器,齐声喊出一句话:“兀那贼首,可敢派人出城与我对将!”
此言一出,城墙上的贼兵突然精神一震,随后开始仰天长笑起来。
古代战争中可从来没有什么打仗前,先派出将领单挑的规矩。
“这官兵的主将怕不是小说话本看多了吧,竟然还想要对将!”
范五不屑的说着,一旁潘牯荣也附和道:“还不是怕了我们势大,只敢用一些下三滥的手段!”
只是就在这时,那李泰这便又传来一阵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