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泰从清源县的贼兵中挑了五百多俘虏带走,原本是打算攻城时,当做备用兵力,没想到此时却另有用途。
让他们换上了官军的衣服,而李泰的一千士卒,则穿上了文水县贼兵的藤甲。
至于那二百骑兵则分成了两队,一队便在这林中看管已经被绑起来的三千俘虏,另一对则和那五百俘虏一起假装追击办成贼兵的一千士卒,同时是相当于监军的角色,避免那些俘虏们有什么小心思。
李泰同样混在了士卒之中,聂庆彤一开始是说什么都不同意的,李泰自己其实也不想身陷险境,但没办法,这个计谋说不上有多精妙,李泰要是不亲自参与,若是有什么变数,很有可能弄巧成拙。
文水县,城墙之上。
范五和赵瀚一脸担忧的望着远方,此时早就已经是傍晚了,却依然没有任何潘牯荣的消息,傻子都知道肯定是出了变故。
此时的范五和赵瀚脸上皆都是一脸担忧之色,而担忧的当然不是潘牯荣的安慰,而是被潘牯荣带出去的那三千五百名贼兵。
那可是范五超过大半的身家了,真要是赔光了,貌似也不用想着能被招安了,赶紧回山里当他的山大王才是正道。
“军师,这毕竟是三千多人,追击不过二百骑,想来是不会出问题的吧!”
满心担忧的范五只能寄希望于从赵瀚嘴里听到些好听的来给自己一个安慰。
“大当家放心,二当家勇武过人,兄弟们骁勇善战,不过二百官军,肯定不会出问题的,许是官军马快,二当家追的远了些,所以才回来的晚了。”
赵瀚嘴里说着自己都不信的话,但是此时此刻他还能说什么呢。
总不能说潘牯荣就是个蠢货,你的大半身家肯定让他给赔光了?
就在这时,突然有哨兵快马来到城下,高声大喊道:“二当家他们回来了!”
范五闻言顿时精神振,急忙放下箩筐将那哨探拉上来,急迫的问道:“看清楚了,二当家他们真的回来了?”
那哨探脸上明显带着惶恐之色,言道:“回来了,只是……只是……”
“只是什么,你快说啊!”
范五急的都已经快要吃人了,仿佛一头愤怒的是狮子一般,朝着那哨探怒喝道。
那哨探又是吓得一跳,紧张的咽了一口吐沫之后方才说道:“二当家他们,好像是吃了败仗,只剩下三分之一的人,个个带伤,身后好像还有官军在追击!”
范五一听,顿时两眼一黑,差点就这么晕过去,就在这时,突然听见一旁有人高喊了一句道:“那边有人来了!”
范五强撑着将城墙上的贼兵推开,朝着远方看去,果然看见一堆穿着破烂藤甲,身上全是血迹的溃兵。
李泰既然要演戏,自然是要演全套的,溃兵就要有溃兵的样子,砍了好几匹贼寇马匪的战马,将马血染在士卒的身上,将藤甲砍烂,远远的看去,还真有那么几分样子。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看着这一幕,范五有些无法接受,嘴里不断的嘟囔着。
曾经的绿林好汉,江洋大盗,无论是别人的命还是自己的命,范五其实都没太放在心上过。
可自从起了事,打下了县城,范五突然变得有了很强的得失心,许是赵瀚招安的计划吸引了他,此刻见到自己贼兵这般模样,眼睛突然变得通红。
“打开城门,让他们进来!”
范五粗略的看了看,三千五百人出城,如今竟然只回来了一千人,这一刻范五的心简直都在滴血。
倒是赵瀚眉头却是一皱,贼兵受挫,他当然也心急,但是同样也察觉到有不对的地方。
第一他想不明白三千五百人,是怎么让两百个骑兵打成这个样子。
其二,此时已经不少士卒已经跑到了城下,虽说身上满是血污和泥土,看不清面貌,但是这些人实在是太安静了,只是静静的站在城门口等待开门。
赵瀚可太清楚这群贼兵是个什么德行,打了败仗能回文水县,而不是把衣服一脱,回去当逃兵就已经足够蹊跷了。
更何况这群贼兵们一个个安静的不行,站的像根标枪一般笔直,井然有序的样子,不知道的还以为是边军精锐中的精锐。
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李泰总不能渴望自己的这群士卒一个个都是影帝附身,且李泰对他们的训练,已经将纪律和服从刻入了骨髓,这么短的时间内也跟你改不过来了。
“大当家,先等一等,可能有诈!”
“什么有诈!”
盛怒之下的范五也没了对赵瀚的尊敬,鼻子喘着粗气的质问道。
“呃……”
面对范五质问,赵瀚一时间却也不知道如何解释,正在这时,李泰也牵着一批马来到城门前,马上躺着的正是被割去了舌头,甚至还被挑断了手筋脚筋让其无法乱动,浑身是血的潘牯荣。
“大当家,二当家要不行了,快把城门打开,请郎中给二当家治一治吧!”
李泰身上和其余士卒一样,满是血污和泥土,脸上也全都是,根本看不清相貌。
倒是潘牯荣的脸上很干净,城墙上的范五一眼便认出了潘牯荣。
“开城门!”
见到范五又一次下了命令,赵瀚急忙说道:“说不定会有官兵混进这些人里面,还是叫兄弟们先辨认一下,再开城门吧!”
赵瀚此言说的很有道理,范五也有些犹豫了起来,可这时一旁又有人大声喊道:“官兵来了,那些官兵又来了!”
又清源县俘虏办成的官军,身后跟着一百骑,此时也出现在了城墙上等人的视野之中。
赵瀚眼神一眯喝到:“大当家,先放箭看看官兵反应!“
范五莫名的有些烦躁,却还是听了赵瀚的话,大喝道:“抛射,放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