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胡惟庸!”
暖阁内,朱元璋冷笑了一声,叫了一声胡惟庸的名字,而跪在
他不敢有所隐瞒,但却也尽可能将自己从里面摘得干净,将所有事情全都推到了胡惟庸的身上。
死道友不死贫道么,这种事情也是无可指摘的,任谁也不能说冯胜做的不地道!
而跪在地上的冯胜,害怕归害怕,同时心里还有一重疑问。
那便是这李泰到底是什么身份?
为何能让朱元璋这般动怒,还是对一个内阁大臣?
说去来,李泰身为韩国公的儿子,无官无职能操练六千兵丁就已经足够离谱了,而李泰竟然还私自给这些兵丁发饷,这种举动,毫无疑问就是在戳当朝统治者的逆鳞。
可是冯胜怎么也想不明白,为何朱元璋非但不勃然大怒,将李泰李善长诛灭九族,反而还因此迁怒到了胡惟庸的身上。
冯胜只知道一点,那就是李善长绝对是没有这么大的能耐,多半是那李泰有什么不凡之处。
突然,冯胜又想到了李泰此次剿匪的那离谱战绩。
这其中有什么关联么?
冯胜心中默默的想着,而上方的朱元璋,则是在尽量压抑着怒火。
他这次是动了真怒了,冯胜认为李泰私自发军饷是动了朱元璋的逆鳞,却殊不知,李泰整个人便是朱元璋的逆鳞。
下方的臣子相互之间斗来斗去,只要控制在一个度内,且并不会耽误正常政事的情况下,朱元璋其实是喜闻乐见的,便如杨宪和汪广林相互之间各自都看不上。
按照李泰的话来说,那就是竞争吗,有竞争才有进步。
这也是朱元璋从李泰嘴里学到的一点手段,可这胡惟庸千不该万不该,将手伸到李泰的身上去。
他李泰是什么人?
一个内阁制度,废除了持续千年的相权制度,让他朱元璋将权利全部收归皇权,算是解了他一个心结。
土改和商税的改制,此乃是利在千秋之策,甚至于,让朱元璋意识到了王朝更迭的本质是什么。
一个盐务公司,直接解决了一直处于赤字状态的财政问题,让朱元璋可以大手笔,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不用再束手束脚。
至于什么剿匪,练兵在朱元璋这里都算不得大事,更重要的是,朱元璋可是对李泰乃是文曲星下凡的传闻深信不疑。
朱元璋到现在还以为,朱标想要好好活下去,还是必选要多和李泰接触才行。
以上种种加起来,你胡惟庸又算个什么,论才学名气,你比不上宋濂,论功绩能力,比不上李善长刘伯温,甚至于论忠心,胡惟庸一个当过元臣的人,更是比不上杨宪和汪广林。
这样一个人,想要谋害李泰,朱元璋当然不可能同意。
“行了,罚你半年俸禄,此事不许与任何人提起,滚吧!”
朱元璋心中已经有了决定,随后看着去。
而冯胜自然是如蒙大赦一般,急忙跪在地上连磕了好几个头,随后逃似的离开了暖阁,再跑出了皇宫之后,方才是松了一口气。
原本想要就此回家去,顺便找两个娇妻美妾好好给自己按摩一下双腿,可是在无人的街道上走了几步之后,却突然顿住了。
许久之后,冯胜突然一脸无奈之色,调转了方向,朝着京营的方向走去。
……
竖日,朝会。
朱元璋出奇的来的晚了一些,大殿之内,有资格上朝的文武百官分列两旁。
近来,无论是朝中还是民间,都没有发生什么大事,因此此刻朝中气氛不错,不少官员还在各自交头接耳的窃窃私语。
至于大家谈论的对象,自然是已经有七八日未见,今日却突然来上朝的胡惟庸。
此时的胡惟庸眼睛上依旧蒙着纱布,站在那里时还都需要旁人搀扶。
只不过即便如此,胡惟庸嘴上却是挂着笑意,让众人十分不解。
这眼睛都要瞎了,还在这瞎乐什么呢?
自从伤了眼睛后,胡惟庸的听觉莫名的就变得好了起来,此时周围这些人的私语,他一概都听的一清二楚。
胡惟庸也没理会这些声音,只是在心中冷笑,心想你们这群人懂些什么,等老子顶替了李善长的位置时,有你们好看的!
也就在此时,聂庆彤突然走了出来,高喊了一声:“圣上驾到!”
百官闻言,皆都纷纷行礼,而朱元璋则是慢悠悠的走了出来,坐上了龙椅,俯视着下方百官,视线则稍微在胡惟庸的身上稍微停留了一番后,方才收回视线。
“有事起奏,无事退朝!”
聂庆彤声音刚刚落下,胡惟庸便迫不及待的走了出来,高声喊道:“圣上,臣有本奏!”
本就十分惹人注目的胡惟庸,这一刻,顿时将所有人的目光都吸引了过来。
因为大家也都猜得出来,都这样了还要来上朝,那便意味着胡惟庸肯定是想要搞事的!
“讲!”
龙椅上的朱元璋,面无表情,看不清喜怒,只是淡淡的说了一声。
而胡惟庸则是快步走上前来,因看不清路,还差点摔了一下,却依然阻挡不了他坚定的步伐,手捧奏折,言道:“臣弹劾韩国公,内阁首辅李善长,豢养私兵,意图谋反!”
此言一出,大殿之内一片寂静,几乎连喘气的声音都消失不见,安静仿佛掉下一根针的声音都能让人听的一清二楚。
往日朝堂之上,大臣之间相互看不惯,互相弹劾的戏码屡见不鲜。
但是弹劾的内容也多是品行不端,或是政务上某处不规范,被人抓了把柄之类的事情。
可胡惟庸此时所言的,却竟然是在状告有人要造反,而且这造反之人还是文官之首,李善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