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二没有半点犹豫,骑马快速冲过失了魂四处奔逃的民夫阵地,直接来到了哈尔巴拉的面前,随后见面便是一枪刺了过去。
王二长枪带着马匹的惯性,而哈尔巴拉的马却只是原地不动,但即便如此,却也是轻松挥刀挡住。
二人皆都知道对方绝对是两方军队的主将,只看见王二突然笑了,呲着一嘴大白牙,却语气森然的说道:“我今天定要把你这王八蛋砍成砸碎喂狗!”
哈尔巴拉却是突然大笑一声,一个虚招,随后立刻调转马头让开身位,周围立刻有两骑填补上他的空位。
蒙古人虽说勇猛,却不代表他便是傻子。
王二冲动过来和哈尔巴拉单挑,但是在哈尔巴拉眼中,这却是个将敌军将领击杀的好机会。
既然如此,干嘛非要顺了王二的意,要去与王二拼武力。
王二急忙挡下两名骑兵的进攻,恶狠狠的盯着跑到另一侧的哈尔巴拉,怒喝道:“贼子,竟然连应战都不敢的懦夫,如何有脸活在这世上!”
哈尔巴拉却是狞笑一声,从一旁步卒的背上拿起一把弓箭,弯弓便射。
蒙古铁骑,齐射无双,此乃是众所众知之事,王二在看到哈尔巴拉抬弓的瞬间,便已经万分警惕,急忙俯身,破口声从耳边划过,险而又险的躲了哈尔巴拉的一发冷箭,可紧随其后的便是两名骑兵迎面而来的砍刀。
这一下,才让王二后悔自己不该如此冲动,只觉得自己尚未报答李泰恩情,却就要死在此处的懊悔时。
“铛铛!”
两声脆响,一向神出鬼没,在战场上也无人指挥充当自由人的疤脸男不知何时突进了过来,轻松用一根长塑挡下了砍过来的马刀,随后空出来的那只手不知从哪里掏出来一把短柄的火枪,砰的一枪将一名蒙古骑兵击落马下,随后又一次挑起长塑,转瞬间,便有击杀一名冲过来的骑兵,并逼得围过来的蒙古人不敢入内。
“多谢!”
王二见状大喜,先是谢了一声,只是那疤脸男却只知冷眼看了他一眼,先是摇头,随后又说道:“公子让我护你周全,身为主将为何不经考虑意气用事,速速离去!”
言罢,便看也不看王二一眼,掉马往来出冲去。
王二先是一愣,随后却也知道自己这是翻了大错。
身为将领,身先士卒绝对说不上是犯错,但没道理远离战阵,自己一个人冲上来送死。
回头望去,李泰的这些步兵们,此时才算是赶到,已经和蒙古人的军队撞在了一起,厮杀声和呐喊声不绝于耳。
王二又冷眼的憋了远处哈尔巴拉一眼,随后又是冷哼一声,提起长枪,刺死一名左近包围过来的骑兵,同样朝着自己的部队赶去。
在这样的混战中,王二终于找到了适合自己作战的节奏,那些拿着刺刀当武器的士卒们,也终于在他的带领下,以早就练好的战阵迎战蒙古人。
哈尔巴拉只是看的冷笑,一轮火力覆盖,一轮火炮齐射,如今自己的蒙古人现在只剩下三千人。
但是哈尔巴拉眼睛尖的很,对方怎么看也只有两千多。
此时双方混战到一起,对方的火炮即便是装填完毕,也无法发射,在哈尔巴拉眼中,双方短兵相接的肉搏战,那便意味着他赢定了。
论体魄,论武力,草原上的雄鹰不可阻挡!
这群蒙古兵,身披两层重甲,手持长枪,长斧,长戟,以及将近一丈长的破甲锥,以五十人为一队,一旦突入敌阵,就左突右杀锐不可当。
其中有马的骑兵,虽说没了骑兵结阵突袭带来的威慑力,但依然保留着机动性,混杂在蒙古步卒中,如同暗藏的毒牙,随时准备突破王二组织起来的军阵。
而事实上也确实没有出乎哈尔巴拉的预料,李泰的这些士卒,虽说每天训练勤奋,且每日好吃好喝的养着,身体素质十分出色。
但是面对从小在马背上,吃牛羊肉长大的蒙古人,还是远远无法比拟。
更何况,蒙古人的兵力还要高于李泰的士卒,几乎双方刚刚交战,这场面上便呈现了一边倒的局势。
李泰的士卒只有被压着打的份,短短一次交锋,李泰这边便倒下了一百多人,而对面的蒙古人却仅仅只倒下了十多个。
十倍的战损比,上一次也是李泰打出来的战绩,只不过这一次,却轮到了李泰是十倍的那一方。
只不过,在如今这个时代,奠定一场战争胜利与否,绝对不是体魄和武力便能确定的。
冷兵器时代,真正会获得胜利的一方,往往是士气更高涨,将士们更悍不畏死的那一方。
以往明军与蒙古人交战,往往会有人被蒙古人那凶猛不把自己的命当命的气势给吓破胆。
但是这一回,似乎却要调转过来了。
王二此时已经下了马,从蒙古人的包围下突围出去,他虽说勇武,却也没有疤脸男那堪称不科学的身手。不可能毫无损伤。
他的战马已经被砍死,自己的身上也负了伤,只不过只是些皮肉,暂时不妨事。
此时他正结成圆阵,阻挡着蒙古人的刀兵。
在面对数量比自己多的敌人时,由盾兵在前,包围成圆形,有长柄武器的从盾牌的缝隙中攻击。
此时的王二,在战场上捡了一面盾牌,挡在最前面,另一只手则拿着一把断了半截的长刀,不断的挥砍着。
就在这时,他突然听见身后传来一个声音。
“王千户,让一下让我出去,我被捅了窟窿,活不成了!”
原本杀的正兴起的王二,顿时一阵低落,砍退一名敌人回头看去,见到一士卒,不过二十几岁的样子,只是身上染红一片,胸口拳头大的一个血窟窿,正不断的流淌着鲜血,而那士卒的脸上,也是升腾着病态的潮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