扩募察汗,虽然是蒙古人,但确是李思齐手下第一大将,最擅长快攻,手下骑兵虽然蒙汉掺杂,却丝毫不输蒙古精锐,戴老五觉得,若是此人出征,那他多半想要跑也跑不出太远来。
却不料那士兵也是微微一怔,随后便意识到戴老五可能是误会了什么,这才急忙说道:“大人,您误会了,来的这么多人看样子好像都是难民一样的人,没什么领兵的将领!”
“难民?”
戴老五先是一愣,随后便是想起来了什么。
对于李泰那一次的战报,他身为潼关的守将,自然也有一份,知道李泰这不到三千人,不但冲营作战将哈尔巴拉的蒙古人杀了个落荒而逃,更是击溃了数万的民夫。
就算这群民夫都是些乌合之众,可是这人数对比未免也有些太夸张了,导致戴老五第一次看见这战报的时候还怀疑是不是写错了,或是写这战报的人脑子出了问题。
可现在,戴老五再一次想起来了那份有些夸张的战报,心中有些狐疑了起来。
这战报该不会是真的吧,真的会有人能用不到三千人的军队,还是在府兵的掩护下,冲营对阵四五千的蒙古骑兵和数万民夫,竟然还能大获全胜?
可这消息若是假的,那这一万多的难民就不好解释了。
如今正是收获之时,且尚未入冬,陕西也未曾听闻有什么天灾,不可能聚集出来这么多的难民流民,那么将近数万人,只有可能是那一日被打散的民夫这一种可能。
随后,戴老五却又想到了一点不正常的地方,那就是,这群民夫,往他的潼关跑什么?
他想了半天也没有想出一个答案,但心中也是长出了一口气。
毕竟他也知道了,这群人并非是来捉拿他问罪的李思齐的人。
不过是一群走算的民夫罢了,他又有什么需要好怕的,数量虽然多了些,但是这群胆小怕事的民夫难道还能敢来冲关不成?
潼关常驻守卫便有五千,另有守关的车弩,火炮无数,只要他不主动开关放人,外面的人想要打进来,不填上十倍的兵力那是根本不可能发生的事情。
因此,戴老五此时反倒是信心满满,随后便对着那士兵喝道:“不过是一群民夫罢了,看把你吓成这个样子!”
那士兵顿时一阵无语,心想到底是谁被吓到了,他只不过是进来的急了些,不知道这群民夫是做什么来的,反倒是将军大人您好像都吓得要收拾细软了……
只不过那士兵也是不什么愣头青,知道有些事情自己心里想想也就是了,真要是说出来,那就真是有些活腻歪了,因此急忙点头说道:“大人教训的是!”
戴老五见勉强挽回了一些尊严,这才满意的点了点头,随后吩咐道:“给我准备盔甲,我去看看这群民夫想要做什么?”
……
潼关前哨,已经有守关的将士出现,人人手持弓箭,隐隐瞄准着这便的民夫队伍,喝令道:“不准近前,再往前一步,便有弓箭伺候!”
不少民夫们都知道自己此行是来做什么的,几乎所有人都有些紧张,倒是混在民夫队伍中的那些士卒们,一个个全都低着头,隐藏着眼中的战意和杀气,这是李泰提前嘱咐的。
李泰的这些兵,被李泰的训练算是一次蜕变,那前几日那一战,则完全可以说得上是升华。
这可和李泰那次剿匪带去的那一千多士卒半点不一样,那一次虽说最后也有搏杀,也见了血,但终归也没死伤多少人。
但是这一战,真的可以称得上是血战!
相处了好几个月,一起踢球,一起训练的同泽同袍们,奋不顾身的点燃炸药包当自爆兵和蒙古人同归于尽的画面,不仅仅给敌人留下的深刻的印象,对于这些活下来的老兵们,恐怕也是这辈子都不会忘怀的记忆。
三千人入关,如今想要出关却只剩下了三分之一,这种经历,对于这些士卒们来说,是沉重的,却也是宝贵的。
可以说,如果之前这些老兵只有汇聚在一起的时候才会展现出不一样的精神面貌,但是现在,这群人只要单独的站在人堆里,最为出挑的必然便是他们中的一员,甚至于还会隐隐带动其他人的精气神。
从某种角度上讲,这或许便是军魂,这些士卒有一个算一个,只要有一部分回去了,那便会相当于一颗种子一样,不断的影响周围人,以后李泰再操练新兵的时候,将会不知道容易多少倍。
只不过李泰现在暂且还没有心思去想这些事情,一切事情都要需要出了关,把眼前的事情解决了才有机会。
若是连这一关过不了,那一切便也无从谈起了。
面对守关士兵阻拦,民夫队伍中巴鲁走了出来,这是之前便谈好的,李泰看出来了,这巴鲁算是个机灵的,且李泰知道巴鲁还有一个儿子在民夫的队伍中,因此也不用担心巴鲁临阵反叛。
事实上,巴鲁此时的表现也确实没有让李泰失望,虽然表情依旧有些紧张,但是这种紧张很符合他民夫的身份,只见巴鲁走到前面磕磕巴巴的说道:“这位军……军爷,我们是被选出来运送东西的民夫,只不过在战场上走散了,这天寒地冻的,我们也不知道往哪里去,求军爷网开一面,让我们出关,去南方找条活路吧!”
负责看管此处岗哨的是个校尉,对于之前发生的战事有所耳闻,却不知真是消息,但却也得到了顶头上司戴老五的吩咐,无论任何人都不能放出关去。
因此,虽然并未怀疑这些民夫的身份,却依然冷声说道:“上面有令,无论任何人,不许出关,你们既然是被选出来的民夫,那便去最近的州城,只会有人将你们带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