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乎只是瞬息之间,德勒黑身边的护卫亲兵,最前面的两个便被图鲁博罗特一个砍断了手腕,一个割伤了胸口,还有一个直接被马给掀翻。
三个挡在前面的排头兵失去战斗力,后面赶上来补位的亲兵则被跟在图鲁博罗特身边的亲卫拦下,双方主将第一次交锋。
“当!"
一声脆响,德勒黑的弯刀,直接被图鲁博罗特特制的马刀砍断,但也仅此而已,两人已经错马而过,各自继续杀向前方。
第一次交锋结束,双方转换了位置,中间留下一地尸体。
双方主将的交锋中,图鲁博罗特占了上峰,但是
直接有将近五分之一的人已经不在马上,而北元骑兵这边的伤亡堪堪只有一百多人。
但是好消息是,另外,负责包抄两翼的千人队,此刻已经冲锋杀来。
德勒黑是又惊又怒,以他常年作战的经验,眼前这种杂牌部落骑兵,肯定是一个照面全部冲溃的。只要敌方本阵溃败,两翼的部队也得跟着溃。
可他还是低估了察哈尔部落,部落骑兵或许比不上职业的军人,但是当涉及到自身的利益时,尤其是图鲁博罗特还是身先士卒,首先士气上便绝对不会崩溃。
图鲁博罗特实在是太猛了,毕竟是历史上能在草原上做过一段时间王座的人物,单骑往他的亲卫队里冲,连续杀伤他几个亲卫,还将他的弯刀斩断。
这种情况,导致他身后的骑兵,如同打了肾上腺素一般,根本就不惧怕伤亡。
此时负责左右包抄的二千骑赶至,杀得德勒黑根本就不敢轻易停下整军,只能继续全速前进。跑得慢的一百多骑兵,直接被左右夹击给吃掉,根本就没有还手的余地。
又是一百多的伤亡,德勒黑觉得自己还算是能撑得起,正想要下令调转马头整军,准备下一波冲锋,可是此时,守卫在李泰身边的九百火枪骑兵突然动了。
领兵的自然是蓝玉,大声喊道:“随我杀贼!”
前有堵截,后有追兵。
德勒黑在脱离图鲁博罗特追击的骑兵之后,立即侧向奔逃。如此临阵变向,必然速度减缓,瞬间又被吃掉二百尾巴。
德勒黑这一次开始心疼了,毕竟这里的骑兵绝大多数都是他自己的,从边线带回来守卫哈拉和林的,结果却是折在了沙兰秃。
同时,德勒黑心里也发起了狠,只觉得你不到一千人,凭什么敢挡在他的面前。
这一次,索性德勒黑也就不管吊在身后的图鲁博罗特的骑兵,直接命令还剩下的六千多骑兵朝着那蓝玉带领的九百关西七卫火枪骑兵冲来。
蓝玉见状,脸上突然拧出一道冷笑,大笑一声:“来的好!”
随后竟然不比不让,就这么迎了上去,神奇的是,后方的九百骑兵同样是士气高涨,好像他们不是九百人要对阵六千人,而是九万人要去包围这六千人一样。
这奇怪的景象让德勒黑有些摸不着头脑,但是此时想要更改命令已经来不及了,麾下骑兵已经像是利箭一样冲了出去。
索性,德勒黑又一次咬了咬牙,只以为这群人全都是疯子,无论是反叛的蒙古人,还是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汉人,竟然九百人就敢冲击六千人的骑兵阵。
霎时间,双方相互交接,没有如同之前和察哈尔部落冲锋时发生了碰撞。
因为在北元骑兵冲锋到近前还有百来步的时候,关西七卫的骑兵已经掏出了五雷神机。
“砰砰砰砰!”
火枪轰鸣之声连续不断,冲在前方的北元骑兵就像是被割的麦子一样,齐刷刷的一排一排的倒下。
德勒黑顿时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
骑兵用火枪?
对方的主将是疯了么?
自己死伤惨重,但是德勒黑却是大喜过望,只以为蓝玉是个棒槌,这冲锋的时候,你用火枪,射击一轮之后,那手里的火枪和烧火棍根本就没什么两样,那这九百名骑兵岂不就是送给自己的靶子。
“冲,杀光他们!”
德勒黑用蒙语大声喊着,身后的北元骑兵们更是勇武异常的继续朝着前方冲去,就要与蓝玉的火枪骑兵交锋。
然后又是一轮“砰砰砰砰!”的巨响,响彻战场。
德勒黑整个人都懵了。
凭什么?
凭什么这些人的火枪不用换弹?
只可惜,根本不会有人会和他解释这些,这九百名关西七卫的骑兵就像是一把尖刀一样,直直的插进了北元骑兵的战线,且根本不给短兵交战的机会,连续射击三轮,直到把五发子弹打光,至少杀伤了一千多人的性命,同时也将北元骑兵的战线杀了个对穿。
德勒黑整个人都麻了,这怎么这轮冲锋,九百人所造成的伤亡,比图鲁博罗特那七千部落骑兵造成的伤亡还要大。
“整军,整军!”
德勒黑疯了一般大声呼喊,亲卫全部勒马回击,沿途收拢的骑兵,则根本不听指挥,甚至开始四散奔逃。
也就在此时,图鲁博罗特带领的部落骑兵也已经追击到了,几乎是风卷残云般将北元骑兵淹没。
同时蓝玉突然转身独骑冲锋,杀入阵前,一刀斩出,直接将德勒黑的头颅砍得飞起,然后用刚学会的蹩脚蒙古语大喊:“贼将已死,速速投降!”
毫无疑问,蓝玉这突然杀回来,就是**裸的在抢功。
但是图鲁博罗特却没有半点多余的想法。
因为他也在震惊,这九百火枪骑兵在之前,图鲁博罗特只以为是看戏摆样子的,若是战事不利,就会护着李泰离去。
却没想,李泰压根没想着这么做,而是将其当成了一支奇兵,同时这支骑兵的威力,更是震撼到了图鲁博罗特。
大明的火器,竟然已经进化到了这种地步了么?
如果说,之前图鲁博罗特或许还有一些小心思,想要等到真的能登上草原王座,那便将之前答应好的条件一概都不算数。
但是这一刻,图鲁博罗特的那点小心思,瞬间消失的一干二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