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不过现在元昭宗暂时只能对漠北地区的蒙古贵族开刀,暂时还没法将手伸到漠西这么远的地方,那既然如此,李泰自然是不会就此罢休的。
这么好的机会,你元昭宗不来抢,那自然而然的可就便宜我李泰了!
先是在乌兰布察城外五里的地方修整一夜,待得天一亮,李泰立刻开始飙起了演技。
投奔了李泰的乌兰巴日,一直没有什么机会展示自己,如今便等来了时机。
此时的乌兰巴日便带着他的那一千骑兵在前面奔逃,身上穿着漠西的服饰。都不需要额外化妆,他们本就是漠西小部族的骑兵,连日风餐露宿、长途奔袭,衣服早就脏得不成样子。随便弄点牲畜血液上去,就是一群被杀得惊慌败逃的丧家之犬。
李泰则则带着其他骑兵部队,在后面疯狂追击。遇到牧场和种植园之后,立即停止追击,转而解放奴隶,抢夺这里的牲畜和粮食。
没办法,李泰看不惯图鲁博罗特打仗像是土匪过境,打一路抢一路,但到了李泰这里,却也只能学着如此。
没有办法,千里奔袭便是如此。
为何千里奔袭难?
除了士气和路途遥远以外,更多的便是无法得到任何后方补给。
也别想在出发前准备好,可以支撑三万人的生存一个月的物资,若想要运送,至少需要十万民夫。
那这十万民夫难道就不需要吃饭么?
这还只是人,还没有算上战马。
想让战马能冲锋,能千里跋涉,那总不能只让他们吃草吧,有些时候,战马吃的东西,可比人吃的要精贵多了!
只不过李泰做的明显比图鲁博罗特要温和许多,只要不是强烈抵抗,即便不会杀人,抢劫的粮食,多是些部落大户,抢来的东西,甚至还要分给一些奴隶。
只不过李泰即便是在温和,那也是在劫掠,这也导致不少不明所以的牧民们的恐慌,附近有不少牧民,有青壮,自然也有老弱妇孺,全都下意识的跟着乌兰巴日一起逃命。
等到乌兰巴日来到乌兰布察时,不但自身狼狈不堪,身后还跟着数百当地难民。
“快开城门,汉军和蒙古人杀来了!”乌兰巴日在城下大喊。
没错,瓦刺的居民,并不认为自己是蒙古人,虽然从血系上来说,他们就是蒙古人,只不过与鞑靼的分别便是,一者为中央蒙古,一者为西部蒙古。
城内士兵松散,唯有少量守城部队,用来维持治安和保护领主财产。守将在城头问道:“你们是什么人?”
乌兰巴日没有半点假话,直接自报家门道:“我是辉特部的乌兰巴日,我爹是阿奇勒,不知什么时候漠西来了一伙军队,又是汉人,又是北边的蒙古人,到处在烧杀抢掠,快放我们进去!”
“汉人?汉人怎么会到漠西来?”那守将有些震惊。
“谁知道呢,听说北面一直在打仗,说不定是一路打进来的呢,一路从草原追杀到这里,他们就在后面不远到处劫掠。快快打开城门,否则敌人就要来了!”
守将惊疑不定,一时间难以做出抉择。
这时,一个当地难民大喊:“我是从漠北过来的商人,北面确实在打仗,也有汉人的身影,那边的沙兰秃都已经被他们抢光了,估计抢到这边来了,快快把城门打开。”
见乌兰巴日说的话有人作证,而且,这守将也确实听过辉特部和阿奇勒的名字,守将顿时不再有任何怀疑,立即下令开门放他们进来。
“敌人有多少?”守将问。
乌兰巴日犹豫了一下,害怕这守将弃城而逃,不战而退,因此尽量是往少了说,言道:“一两万!”
那守将闻言,则依旧是十分忐忑,整个人说话的声音都稍微有些颤抖的道:“恐怕很难将其击败。”
乌兰巴日心中鄙夷,只觉得此人实在是有些胆小,因此反而还安慰道:“没事的,乌兰布察城池高大,那些人杀不进来。”
却不料那守将却是哭丧着脸说道:“守城当然很容易,但火者老爷们在城外的牧场和种植园,恐怕都要被这些该死的劫匪抢光了。”
所谓“火者”其实是波斯文的音译,又译作和卓、和加、霍札等,意为“显贵”或“富有者”,是伊斯兰教中对“圣裔”和学者的尊称。亦为新疆和中亚地区伊斯兰教上层贵族之称。
清朝史学家,王士禛所写的游记中有《池北偶谈·谈故二·土鲁番表》:“今幸太平,亟遣 亦思喇木 火者,前往进贡。”
但实际上,被翻译成火者,也是当时读书人一种有些阴暗的小心思。
因为在某些地方,火者也被称之为泛指受阉的仆役,元朝张昱《宫中词》之十八:“近前火者催何急,惟恐君王怪到迟。
明余继登《典故纪闻》卷十一:“正统时,司礼监火者贾麦儿以私事嘱吏部尚书郭璡、户部尚书刘中敷,皆从之。”
《明史·太祖纪二》:“闽粤豪家毋阉人子为火者,犯者抵罪。”
看的出来,这些书籍基本都是元明时期,正是蒙古人和汉人交恶的时间段,反倒是清朝,汉人和蒙古人全都被金人给统治的时候,火者反倒是成了一个正常的称呼了。
乌兰布察的火者,便是这附近最大的贵族,这周围草场牧场,几乎百分之八十都是他自己的产业。
甚至于,这位守将,也不是听命与北元朝廷,而是直接和他的火者老爷负责。
毕竟他的军饷北元朝廷又不会发,而是火者老爷来出,每月三头活羊呢……
正是因此,他现在替火者老爷担忧乌兰布察周围的牧场和产业,完全不是装出来的,而当真是真心实意如此,毕竟那家国企的员工,会天天盼望着自家企业早日倒闭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