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基的眼睛慢慢睁开,他看了眼身旁的李泰:“若你回去,只怕李相绝不会让你再迈出李府半步了。”
“嗯?刘大人何出此言呢?”
李泰觉得刘基这句话还是有些言过其词,自己的老爹他还是了解的,李善长就算是再怎么大家长,可还不至于把自己给绑了。
“对于淮西的那些人来说,你这个儿子并不是很重要,所以,你要是下了车,那么我想你的那些抱负想法,只怕很难被陛下知晓。”
刘基的话不是没有道理,李泰其实也担心,自己的那个老爹真的会做出什么让他也想不到的事情。
淮西集团和自己只见,李泰也觉得老爹的选择会是他赖以成名的淮西的老兄弟们。
有爹如此。
李泰也只能眉头一皱:“刘大人,我们走吧。”
刘基点了点头,随之对外面的人道:“告诉他,这里没有什么他们的三公子,我要去面圣,让他不要再次阻拦!”
“是!”
外面还能听到传来的李府下人的喊声,只是李泰此刻已经打定主意,这也许是他和李善长第一次如此的冲突。
而且他现在坐在了刘基的车上,只怕自己的老爹已经将他视为了敌人,唉!有些事总是要有一个选择。
车子缓缓前行,不多时,马车便到了午门前,刘基带着李泰走下车。
可二人还不等进入紫禁城中,只听到后面一辆马车疾驰而来,随之车辆急停到了午门前的道路上。
车帘撩起,李善长竟然露出半个头来:“李泰,你跟我回去!”
“父亲!”
李泰没想到自己这个老爹竟然来真的,亲自前来拦截自己,不就是进个宫吗?
至于?
刘基笑着看向车内的李善长道:“李相,我和贵公子只是进宫面圣而已,你何必如此的紧张?”
“刘大人,你和我儿子干什么,难道我这个当爹的不能过问?”
李善长说着走下车,他来到李泰面前,伸手一把拉住李泰的胳膊:“走,跟我先回去再说。”
“父亲!”
李泰却没有动,他眼中带着一丝的倔强道:“今日我和刘大人面圣,是要和陛下提出在边塞修建城池的事,至于其他,我绝不会提起半句的。”
这话其实李泰已经表达的很明白,蓝玉和沐英的事,他会不提的,淮西的利益他其实也不会是触犯。
可李善长是什么人,他岂能会让自己的儿子跟自己的政敌走在一起,这要是传出去,他的这张脸还望哪里放呢?
“这件事回去再说,走!”
李善长这时候脸上可是已经有了愤怒的意味,要说李泰不害怕,那是假的,自己的老爹什么地位,他还是清楚的。
这可不是在现代,大明的时候,要是李善长想杀了这个儿子,估计大明没几个人可以治他得罪。
李泰不是不知道其中的厉害,他犹豫了下,还是跟着李善长朝车子走去。
“等等!”
刘基还是出口制止了。
“怎么,刘大人要插手我李家的事?”
“这……”
刘基笑了笑道:“我怎么敢,李相的家事,我无权干预,只是李公子在兵部的述职还没有递送,我想知道这折子现在可在李府?”
“刘大人,你御史台什么时候干预起了兵部的事了?”李善长也不是吃素的。
“御史台当然没有干预兵部事务,只是,李公子的折子内可能会牵扯一些北伐将领的不法之事,我这个御史对此倒是有过目的必要。”
李善长眉头一皱,他抓着李泰的手也紧了紧,目光不免在李泰的脸上狠狠地瞪了眼。
冤枉!
刘基这番话可算是把李泰送入了尴尬的境地,李泰也不免微微摇头,忙道:“父亲,我并未提及折子上的事情。”
“哼!”
李善长怎么可能相信,但他还是冷声道:“刘大人,按照我大明的规矩,将领的述职可在三日内递送,所以,你要是想看,那就去兵部等着好了!”
说完他便拉着李泰上了车子。
看着离开的李家父子,刘基的嘴角露出了一抹的微笑,他随之呢喃道:“李善长啊李善长,只怕你这个儿子,不是你能操控的!”
这边刘基也上了马车,离开了午门,而此时躲在午门内的一个太监,却转身直接朝皇宫内跑去。
不多时,这个小太监便将刚刚午门前的一幕,上报了等在书房中的朱元璋。
“哈哈哈……有意思,看来这李泰的折子一定是有什么好东西,要不然,我的这两个大臣,不会如此的在意。”
朱元璋笑着摇了摇头:“咱就知道,这个李泰不简单,好,我大明啊就需要这样的人,来人!”
“陛下!”
“去,传我的口谕,告诉李善长把他儿子给我送来,还有这小子写的折子,我倒要看看,他李善长可以在咱的门口拦走他儿子,我这个皇帝要见,他还怎么推脱。”
“是。”
李府。
李善长阴沉着脸走在前面,李泰是心里忐忑,不得不承认,这个老爹的手段他还是惧怕三分的。
毕竟自己手无缚鸡之力,要是来两个府上的壮汉,就能把他直接搞定。
不过,虎毒不食子,李泰也只能这么安慰自己,但在淮西集团的利益面前,这个老爹真的能这么想吗?
李善长带着李泰直接回到了书房,他走到书桌前,狠狠地将折子扔到了地上:“你写的,这个就是你写的,哼,你要干什么,你真的要和我决裂不成!”
严重了!
李泰看着有些微微颤抖的李善长,他知道这个老爹是真的生气了,李泰只能跪下道:“父亲,我怎么敢!”
“你怎么不敢,都和刘基走到一起了,还要瞒着我去和他去面圣,干什么,是不是要把你这个爹也绑了送去给陛下,到时候,你就成了打压我淮西一干功臣的有功之人,对吧?”
李善长说着慢慢转身,他的脸上已然有了一层的寒霜。
“父亲,我是李家人,怎么可能干出危害父亲的事,怎么可能是对不起淮西那些叔伯的事呢?”
“你干不出?我看你现在就在干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