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棣走出军营,他回身看了眼,这李泰竟然没有送他。
心中虽然对李泰刚刚的说法,他也很是赞成,可心里多多少少,有那么一点的不服。
虽然李泰也说,这只是一种猜测,但朱棣知道,若是扩廓帖木儿真的这么干了,那事情可能真的就麻烦了。
他没敢在太原耽搁,直接带人回了南京,同时,接连写了几封信,给太子朱标,还有徐达等人。
朱棣还是有一些异于常人的地方,李泰的这个分析,让他似乎闻到了一股子不一样的味道。
若是扩廓帖木儿真的要打北平,那为何,他在开平府迟迟并未发兵呢?
似乎他也在等着徐达的动作。
对于元人来说,胜利是他们最想得到的,可明军呢,同样也想铲除元廷这个隐患。
朱元璋可是花了大力气,就是想着给元廷迎头一击,想要彻底的将这个隐患铲除。
越是这么想,朱棣越觉得李泰说的对,可他同时,对于李泰的那种不冷不热的态度,心中不服。
凭什么!
自己身为皇子,可李泰竟然是哪个样子,朱棣就算是去北平,徐达都要客客气气。
这一路朱棣也听到了来自蓝玉的战报,大体上是一路打着胜仗,好像元人根本不堪一击似的。
可谁都知道,元人这一次可是抱着必胜的决心,徐达的主力还在北平,而蓝玉如今已经是被扩充到了五万人。
作为先锋,蓝玉似乎深入了大漠,眼看就要和扩廓帖木儿的主力相遇,但徐达的主力,似乎和他有些脱节。
朱棣时时刻刻都在关注战局的进度,他看着面前的地图,蓝玉的深入有些过快了。
而根据徐达的这一次计划,他才是吸引扩廓帖木儿的关键,但对方好像志不在于此。
朱棣的手指在地图上转了一圈后,还是发现,大同方向,除了李泰的这一支部队外,明军,再也没有可以与元人一战的兵力了。
心急如焚。
朱棣恨不能自己的这些看法,立即得到他的老子,还有他兄长的注意。
而此时的南京城。
其实也出现两种不一样的看法。
刘基看了眼身旁的李善长,这个李泰的亲爹,竟然极力主张让李泰配合蓝玉,向元廷的主力进攻。
而刘基则觉得,李泰在太原驻兵,有牵制的作用,虽然看似收效不大,但太原的位置很关键。
他能牵制的方面很多,最主要的是,可以防止扩廓帖木儿派兵偷袭开封等重要的城池。
“陛下,刘基所言只是误国而已,现在蓝玉大军接连获胜,正是乘胜追击的时候啊!”
李善长躬身道。
“但,要是王保保真的派出一支骑兵,偷袭开封等城池,我们当如何应对呢?”
刘基看向朱元璋:“陛下,若是李泰在太原,便可以兼顾更多。”
“李泰,哼,他一个书生能干什么,陛下啊,这个人是我的儿子,我最是了解,他又没有打过什么大仗,对他寄望太多,只怕是耽误我们的大事啊!”
李善长不知是出于何等目的,总之是对于李泰,一百个看不起。
“我说丞相,咱怎么说也是亲儿子,干什么这么说他呢?”
朱元璋都有些听不下去了。
“陛下,我的儿子我了解,此子只是纸上谈兵,那赵奢当年看赵括,就好像是老臣现在看他!”
李善长是将李泰比喻成了当年的赵括。
这让刘基都有些听不下去,道:“丞相不可,李泰乃是我大明不可多得的人才,他数次与扩廓帖木儿交战,都未有一次失利,这样的战绩,难道还不能说明问题?”
“他就是运气,再说,扩廓帖木儿那几次,都不是主帅,都是纳哈指挥的,加上有陛下的张氏兄弟,还有蓝玉等将领在,怎么能是他一人的功劳呢?”
李善长说着躬身道:“陛下,请听我一言,将李泰部合于蓝玉,那样就会有近八万人,有了这样一支大军,我们就可以直导扩廓帖木儿的主力,与之在大漠决战!”
朱元璋想了想,却还是犹豫不决,李泰的才能他还是相信的,而蓝玉这一次只是先锋。
加上徐达的计划,深入大漠,毕竟,还不是他们的目的。
若是给了蓝玉如此多的人马,只怕,他会冒进,到时候一旦首尾不能兼顾,那么很可能让徐达的主力陷入被动。
而这一次,元人才是进攻的一方,他们一定会寻找徐达的主力,而这个口袋,其实已经慢慢的形成。
徐达只等着扩廓帖木儿来进入圈套。
若是真的如李善长所说,主动出击,那样已经是违背了徐达的计划。
朱元璋想了想,道:“这样吧,让我在考虑一下。”
李善长和刘基,二人只能退出。
等二人走出午门,刘基道:“丞相,你为何这么不看好李泰呢?”
“御史大人,我的儿子我了解,我知道,你对他很是看好,这个我倒是要替他多谢,可,为人臣者,还是不要太过出类拔萃的好。”
李善长这话一语双关,他看了眼刘基,此时的浙东集团,正是被朱元璋器重的时候。
刘基笑了笑道:“我等受皇恩,自当为陛下排忧解难,难道,丞相的意思,我们该做个糊涂官吗?”
“御史言重了,我只是想说,为官者,还是要知道,陛下才是这大明的天子,我们的一言一行,都该以朱家的利益为上!”
李善长说着拱手:“告辞了!”
他说完拂袖而去。
看着远去的李善长,刘基目光微眯,他心中明白,李善长和他只见的矛盾,是不可调和的。
就在此时,朱棣的车子停在了午门外。
“四皇子?”
“御史大人!”
二人相互见过。
“这不是去了北平吗?”
“我刚刚回来,哦,我还要去见父皇,有要事商量,就不和御史大人说话了。”
朱棣说着直奔午门走去。
刘基看着他的背影,眉头微皱,随之才坐车离开。
武英殿内。
朱棣跪地行礼后,道:“父皇,我是从太原来的!”
“你去太原了!?”朱元璋一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