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兵撤军,扩阔帖木儿走出山海关的那一刻,他将目光放眼身后的大明朝,不免感叹:“看来这一次南征,我又一次的折羽而归,不知道下一次是什么时候了!”
身旁阿鲁台壮志诚诚地道:“丞相不必介怀,此次我们南征也不是寸功未立,最起码,这北平城内的徐达现在是知道了我们的厉害,若不是那李泰……”
这阿鲁台说到李泰,也不免目光中闪过了一抹的阴沉,他偷着看了眼身旁的扩廓帖木儿,对于她而言,这个人似乎更让他心中添堵。
不知道扩廓帖木儿此刻又是个什么心态。
只是他阿鲁台真的是心中没了主心骨,这一次李泰再一次的力挽狂澜,再阿鲁台的心中,这个人简直成了他无法逾越得一个山一般。
“怎么,你是不是觉得,我现在很沮丧啊?”
扩廓帖木儿说这看了眼远处:“放心吧,这么点风浪还不至于影响到我,只是年龄大了就多愁善感了!”
这样的词汇在扩廓帖木儿得口中说出,阿鲁台也是一愣,他目光顿时冰冷似水道:“丞相请放心,我一定会让李泰知道,我大元朝不是没人可以打败他!”
“你?”
扩廓帖木儿不免有些期许地看了眼面前的阿鲁台,对于这个爱徒加爱将,他还是有着厚望的。
“不急,这个李泰再厉害,也有他落败之时,这个世上哪有什么常胜将军,不过,李泰为人甚是稳重,所以他用兵绝不会轻易给对手漏洞,你要是真的想打败他,那就需要你也沉下心来。”
阿鲁台显然是听不进这些,他现在只想和李泰再来一次对战,在他看来,之前的那么多次也只是惜败于李泰手上。
但他怎么可能服气。
此时元人大军抵达建昌卫所,阿鲁台心中怒火难消,随之派人直扑这卫所而来。
三个时辰。
阿鲁台部就拿下了这建昌卫所,守卫的三千明军战死,虽然这小小卫所的战役,几乎没有带来任何的影响。
甚至因为消息不通,建昌卫所发生的事都没有人知道,但这三千明军却死战到底。
扩廓帖木儿对于阿鲁台的暴行,并未给予太多的谴责,毕竟,他也知道大军需要找回一些尊严和士气。
而屠戮是最好的办法。
阿鲁台将建昌卫所抓到了俘虏一个不剩,全部砍杀,同时将这些士兵的人头挂在了卫所的城墙之上。
甚至在这卫所的城门,用血写了几个大字:“李泰,我阿鲁台定取你人头!”
此事还是被告知了南京城。
朱元璋在刚刚为李泰等守卫北平的将士嘉奖同时,也不忘为这三千明军感到伤心。
他拍着桌子道:“娘的,我大明岂能被这些鞑靼如此的侮辱,北伐,老子将进行到底!”
正如他所说,这位大明朝的开国帝王足足在他的三十年的帝王生涯中,北伐了十二次。
决心之大,可谓是这大明朝中历代帝王的楷模,而大明朝的其他帝王,显然对于此事不是那么上心。
也许只有朱元璋才有对元朝的那种仇恨,最是刻骨铭心,这也难怪那些后来的明朝帝王。
他们毕竟没有经历像他们的先祖一样的,来自骨子里面对于元朝人的恨。
比如这建昌卫所,当北平的明军到了这里,看到面前的惨状,那些明军竟然都不忍看下去。
那些尸体被阿鲁台部的元人,分解,甚至剁碎,这些元人发泄着他们从北平城带回来的愤怒。
而这些北平城的士兵,太清楚,这些元人为什么对一个小小的卫所,竟然施以暴行的缘由。
建昌卫所从未想到会有十几万的大军,能够对一个卫所开战,这样的情况,实在是从未见到。
明军一个个咬着牙,他们知道这个仇必须要报,而此时北平城内的徐达,也刚刚接到了来自南京的消息。
“李泰,皇帝陛下让你回南京!”
“为什么?”
“这大明显然比北平更加的需要你,去吧,你不属于这里!”
徐达摆了摆手。
李泰可以看出他的不舍,他躬身道:“大将军,此行我一别,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够再和您并肩作战了!”
其实,李泰明白,一旦自己回了南京城,那么他可能会前往嘉峪关,而朱元璋一定要为下一次的北伐做准备。
他现在需要李泰为他准备更多的钱粮。
打仗说到底还是拼的钱。
没有钱,大明朝也是寸步难行,朱元璋不是万能的,关于赚钱他还真的是门外汉。
南京城,太子府。
朱标目光阴沉地看着面前的折子。
上面都是对李泰的微词,而更多的是再说,李泰是乱了朝政,户部的很多官员曾被李泰给打入了诏狱之内。
而此时的户部官员,人人都已经是如临大敌,听闻李泰要回南京城,可能执掌户部,他们有些人甚至递上了辞职的折子。
“整整的十八个官员,户部想干什么,逼宫吗?难道他们不想想,父皇一怒之下,可能就是杀了他们也不是不可能!”
朱标对于杨宪还是颇为看重,毕竟是浙东里面的高官,而他心中已然有了主意。
这户部说什么也不能交给李泰,要是那样,户部真的要完了。
“太子!”
朱棣跑了进来,他目光在朱标的脸上扫了眼:“您这是怎么了,在和谁生气?”
“你呢,火急火燎的,干什么?”
朱标眉头紧锁地问。
“李泰是要被父皇任命户部侍郎了是吗?”
朱标微微点头。
“这……户部本来是杨宪主官,现在给了李泰,这算是怎么回事啊?”
“你看看,十八个户部官员,提出了辞呈,我还不知道怎么去跟父皇说!”
朱标指了指折子。
“哈哈哈……这倒是好了!”
朱棣反而笑了起来。
“你说什么呢!?”
“太子你想啊,这件事他们给我们哥们说了,也省了你去得罪父皇,到时候,也让父皇看看,这李泰有多么的不得人心!”
朱棣说着看向朱标:“太子你又何必担心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