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喵~”
一声猫叫,扰了密道里的静谧。
老南瓜手上动作不停,边埋头干活边问:“来人了?来的是谁?”
黑猫再次喵了几声。
老南瓜冷笑,“禁军统领来了?他倒是上心,能派这么个人来!”
说着,老南瓜抄起手边一只青花瓷的花瓶,咣当砸在地上,然后直起身招呼站在门口的顾珩,“走了!”
顾珩扫了一眼被老南瓜丢在地上的人,和碎了半地的青花瓷片,“这能行吗?”
老南瓜冷笑,“咱们这位陛下,别的不行,就怀疑人的劲儿足够,放心,能行的很!”
从密道出来,老南瓜随手摁了窗棂上的一处,顾珩尚未来得及看他到底按得哪里,就见对面墙上裂开一道口子,又露出一个密室,老南瓜推了顾珩一把将人带入。
“怎么这么多密室?”顾珩震惊的环顾新的环境。
这密室装的富丽堂皇,可一点不比风亭山的正屋差,只是小了许多而已。
老南瓜扯了一张椅子坐了,冷笑:“郁王缺德事干多了,总怕哪天命不保,这逃生的密道密室也就挖的多,不过他密室挖的再多也不及宴儿给他那猝不及防的致死一击,这密室挖了,他用得着么!”
一贯眼角眉梢带着冷意的老南瓜,只有提起郁宴的时候,眼底才会带上几分温柔,几分得意,几分愧疚。
顾珩不忍看他那表情,转头看向旁处。
说话间,外面传来激烈的脚步声和高亢的说话声。
“统领大人,这里是安博王的私人住宅,您这样三更半夜带人来搜,不太合适吧!”说话的是风亭山别院这边的管事。
三更半夜起床,衣服都还没有穿整齐。
禁军统领冷笑着,“萧嘉远都让人抓走了,你们还有心思睡大觉呢?我现在搜合不合适,等郁宴回来你问了不就知道了!愣着做什么,给我搜!”
跟着来的禁军立刻四下散开。
那管事立在禁军统领一侧,脸上带着愤愤,“萧三公子让人抓了,您搜我们这里做什么,且不说我们小王爷人不在京都,就算是在,我们王爷与萧三公子也是好友,统领大人如此,未免也......”
不等管事说完,那边传来一声招呼。
“大人,这里有情况!”
管事一愣,话音顿住,跟在禁军统领身后就往那边走,恰好是那密室口的位置,上次郁王作乱,皇上从这里逃走,禁军统领还记得清楚,他眉梢微动,眼底转着冷笑,回头看那管事,指了地上一处碎掉的茶杯瓷片,“这是什么意思?不是郁小王爷不在么?谁这么大的胆子趁着主子不在用这汝窑的茶杯喝茶,喝完不算还要摔了?”
管事瞠目结舌望着地上的碎瓷片,脸色已经大变。
禁军统领冷眼觑着他,“家里进了贼都还不知道呢,就这还要给郁小王爷看家护院?给我打开那密道!”
管事灰白着脸,眼睛盯着地上的碎片,浑浑噩噩嘴里嘀咕着怎么回事,抬脚触发那密室的机关。
随着密道的门打开,立刻有禁军涌入,底下倏然传来一声惊呼,“什么人!”
谷褹/span管事腿一软,抬手扶了旁边的椅子,“萧三公子真在我们这里?不应该啊,今儿一夜院里都没人来啊。”
禁军统领不搭理他,顺着台阶下去。
一下去,立刻被眼前景象震惊住。
龙袍龙冠就那样明目张胆的摆在密室里,跟着下来的管事惊得拨开人群冲上前去,“怎么会有这个,不可能,我昨天还打扫过这里,从未见过这些,这是哪来的?谁要陷害我们王爷!”
他惊恐又声嘶力竭。
转头看到一个耷拉着脑袋的二十多岁的小年轻,被禁军提溜着脖子站在那里,管事瞪大了眼看着他,“你是谁?”
那人铁青着脸,梗着脖子一言不发。
提溜着他的禁军朝禁军统领道:“大人,我们冲下来的时候,他正好从地上爬起来,脚边儿带着碎瓷片,应该是听到动静想跑,慌张带倒了旁边的花瓶给绊倒了。”
禁军统领看着他,他手里还捏着一封信,在禁军统领看来一瞬,他手下意识要藏一下,但跟着就被禁军统领铁钳子一样的手抓住了胳膊,硬生生逼着他松了手将那信函递上。
禁军统领展开一看,顿时脸色大变,“带走!”
他一指人,又指了那龙袍皇冠,再指了管事,“一并带走!”
说完,忽然回头朝禁军中的一员看过去,当时就是那人缕缕提供线索,一路将他们引到这里来,禁军统领一朝那人看去,那人一个激灵转身就跑。
他站在密道口的位置,转身几乎飞身出了密道,触动机关将密道口封上。
封了密道口,他飞快离开。
身后,另外一处密道大门打开,老南瓜带着顾珩和黑猫,身形敏捷的追了上去。
城西的林中。
长乐带着人在定远侯当时训练私兵的地方转悠寻找。
从码头摸到林子边,从北搜到南,就快要将整片林子一寸一寸犁地似的全都一遍翻完的时候,在林子的东北角,发现了端倪。
“这个土包是不是像翻新的?”冬日的树木都是光杆司令,冬日的月光倾洒大地,银辉落在地上,并不能照出土地太明显的颜色,长乐蹲在那土包前,仔细的看了半天,“这一片林子都是定远侯用来练兵的,这地面早让磨得平整,就这里多出一个土包。”
说着,他深吸一口气,将手里一把土撒下,起身,“挖开!”
长乐下令,身后跟着来的人抽出各自的佩剑佩刀便开挖,都是杀人如麻的刀剑,此时用来挖坑,虽然大材小用,但也挖的迅速。
“这底下是......是口棺材!”
土包被挖开,露出埋在下面的东西,立刻有人低声惊呼。
死士暗卫干的都是杀人的活计,可活人好杀,要挖死人的棺木,若说这里面装的就是死对头的尸体也就罢了,若是不相干的无辜人,好端端的,挖人家坟难道还要开人家棺?
几个人彼此相视一眼。
长乐上前,在那棺木上摸了摸敲了敲,“上好的红柳木,一般人可用不起这棺材板,有钱人也不至于葬在这荒郊野岭,还是定远侯家养私兵的地界,不用想,开!天打雷劈算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