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夜,薄司爵第一次喝的酩酊大醉,不省人事。
这个过程是痛苦的,那些本来能够暂时忘记的事情却像一场电影一样一遍遍在脑海中放映,真真是应了那句话,借酒消愁愁更愁。
薄扶雪依旧清醒,视线落在已经醉过去的薄司爵身上。
“阿爵,你是不是自己都没有意识到,你一直喜欢的人是南溪?”
“你口口声声说想要补偿她,可是又能怎么补偿呢?千疮百孔的心可不是那么容易愈合的。”
这个道理她都明白,她也希望薄司爵能够明白。
这一夜,她看到了不一样的薄司爵。
生在薄家,注定是无法像普通人一样能随意的表达喜怒哀乐,人人都羡慕这个看似镶金的牢笼,却不知他们这些被关在牢笼里的人也羡慕外面的人。
即便是在三年前冷绾绾死的那个晚上,薄司爵也没有如此悲伤,甚至还不惜买醉。
“你终于看起来像一个正常人了,而不是一个只会赚钱的机器,阿爵啊,姑姑真心希望你可以变回一个有血有肉的人。”
...
南溪这一夜都饱受噩梦的折磨。
高烧不退导致她一直徘徊在梦境与现实当中。
恍惚间她听到有人来到她身边,替她擦汗,又在她耳边说了很多。
什么对不起,什么这三年来她受苦了,恍惚间她还听见有人说希望她能够原谅薄司爵。
到底是谁呢?
南溪无数次想要睁开眼睛看看,可是眼皮上犹如被人压了巨石,怎么也睁不开。
直到第二天中午,浑浑噩噩的被人叫醒,睁眼便是温思淼。
“麻烦你了,温医生。”
南溪说的极其隐晦,她希望温思淼能够明白她的意思。
麻烦的不仅仅是自己的身体,还有南夜寒。
温思淼抬眼淡淡的看了她一眼,并未多说。
“不麻烦,拿钱办事而已。”
话音一落,男人的修长的身姿出现在门口,南溪和温思淼不约而同的收起了心思。
和薄司爵一起进来的还有薄扶雪,看到她,南溪莫名的觉得很紧张。
要不是帝王世家外面的大门是锁着的,昨晚她被薄扶雪赶出去以后,就逃走了,哪会有现在这么多事?
王阿姨端着参汤走了进来,看着南溪的眼神非常怪异。
她之前因为薄扶雪出去旅游,所以放假回了老家。
今早一来才知道帝王世家发生了这么大的事,南溪竟然搬进来了。
多少听说了南溪并非害死冷绾绾的凶手,但是她可不信,如果不是南溪,那还能有谁?
不过她的想法并不重要,谁会在意一个保姆的想法呢?
待人都散去,屋子里只剩下姑侄二人以及病怏怏的南溪。
察觉到了薄扶雪几次欲言又止。
“如果您觉得我住在这里让您不舒服的话,我很乐意伴搬走,只不过还需要某些人放我走才行。”
她比任何人都渴望外面的天空,没有一只飞鸟不热爱自由。
干涩布满裂痕的嘴唇扯出一抹嘲讽的笑容。
说起来还真是可笑,这两个人一个千方百计地赶她走,又有一个千方百计地将她囚禁起来,最后受伤的却是她。
“我没有那个意思,谁说我要赶你走了?”
前后态度的巨大转变让南溪有些应接不暇,昨天那个气势如虹,赶他出去的姑姑哪里去了?
“干嘛这么看着我,司爵都和我说了,不是你害了绾绾,所以我也就没有理由赶你走了。”
声音越来越小,越来越没有底气。
像个做错事的孩子。
“不过那也不能改变当初你一直欺负绾绾的事实,绾绾可是和我说过不止一次,不仅你欺负她,你还联合周围的人一起欺负她,所以你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当初绾绾哭着和她告状的样子,依旧清晰。
那么明媚动人的女孩子,是这个世间最美好的存在,如阳光般闪耀,如泉水般清澈,却毁于这个世界的肮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