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有薄念的消息吗?”
柯黎和薄司爵一起并肩站着,同样点了一根烟,两个男人对着月光,和月色一样清冷。
薄司爵没有回答,就意味着没有消息。
“南溪的情况很糟糕,你最好有个心理准备,如果再这样下去的话,我没有办法让她继续睡着,她的身体会承受不住的。”
柯黎话音落,男人抽烟重重地吸了一口烟,本来还剩半支的香烟瞬间见底,紧接着火光明灭,薄司爵又点燃了一根。
柯黎看了一眼地上的烟蒂,也不知道薄司爵在这抽了多久。
“薄司爵,有时候我真是不知道该羡慕你,还是该可怜你。”
男人冰凉的视线落在柯黎身上,危险的气息由内而外的散发,柯黎只是一笑而过。
“可怜这两个字,还是用在你自己身上更适合,你不在的这段时间,龙城柯家,应该已经乱成粥了。”
哼,薄司爵不需要任何人可怜。
柯黎摇摇头,龙城那边的情况他当然清楚,只是南溪现在这样,他真的放心不下,所以龙城啊,就随他们去吧。
正想着,薄司爵的薄唇又一开一合。
“最好收起你对南溪那点儿心思,我的女人,容不得别人肖想,我之所以留着你,不过是你还有利用价值罢了。”
等一切尘埃落定,他会扫清南溪身边一切“隐患”。
柯黎不以为意,其实他早就想通了,他留在南溪身边,对她好,并不是为了得到回应,仅仅是因为他想这样做。
只要南溪安然无恙,一切就都值得。
柯黎与薄司爵和傅琰都不同,他的爱是无声的,是不求回报的。
薄司爵掐了烟,走之前扔下一句话,“做好你分内的事,最好不要越矩,否则,你应该很清楚我是什么样的人。”
之后他便带着一身烟味回到了南溪的病房。
女人安静的躺在床上,月光洒下来照射在她的脸上,可是她睡得并不安稳,那轻颤的睫毛证明她正在饱受噩梦的折磨。
“小念,你回来好不好,妈妈好想你...”
“美人,美人...”南溪一遍遍呢喃,直到男人冰凉的手被她抓在手心里,她在梦里就像是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她死死地抓着不放手。
薄司爵滚烫的视线落到南溪抓着自己的手上,也用了用力,把南溪的手包裹在自己的手掌心里。
“不要走,不要走好不好?我一个人太苦了,留下来陪我吧...”
薄司爵的身体一僵,以为南溪醒着,才会说出这些话,可是再一看,她依旧紧闭着双眼。
“是梦话啊。”薄司爵自言自语。
即便是在梦里,南溪都害怕薄司爵的离开。
可是尤其是那一句“我一个人太苦了”,让薄司爵的心脏如同被匕首捅了一个血窟窿,鲜血止不住的往外流。
是啊,是他把南溪一个人留在这,让她承受那些常人所不能承受的一切,他的姑娘啊,太苦了。
“对不起,是我不对,我会用余生来弥补你,这一辈子,我都会把我所有的一切都给你。”
在梦中的南溪,或许是听到了这句话,一直紧锁的眉头慢慢舒展,噩梦终于慢慢变成美梦,梦里有薄司爵,也有薄念,他们一家三口,过着平淡的生活。
如果可以,南溪多希望梦境就是现实,她愿意陷在其中永远都不要醒过来,因为一旦苏醒,面对的现实是残酷的。
那种美梦与现实的落差感,让南溪不断地想要逃离。
她会在没人的时候,拔掉身上的输液针头,一个人穿着病号服,踩着轻薄的妥协跑出去,去寻找薄念,她的孩子。
可是每逃出去一次,她都会被抓回去一次,然后被强行入睡,周而复始,不知道多少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