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1章 早点休息

「蓝霓裳！你……」聿景轩也不知道自己在气什么，本该是他大喜的日子，他没有想象中高兴的心情，也没有想着去找灵淑，一个人在花园里晃荡，却让他听到了她们主仆之间这番对话，这个该死的蓝霓裳，句句提钱，时时提钱，她在乎钱之外，就不会在乎其他东西了吗？比如说——人！

可是……聿景轩的眉头再次蹙起，她在乎不在乎其他东西，在乎不在乎其他人，又关他什么事？他没事就这样冲到她面前气黑了脸瞪着她做什么？

谋杀亲妻？

这个女人倒是会想，不过——

这女人要是继续这样气他，他不保证他会不会真的谋杀亲妻！

该死的！

他在心里咒骂了一声，抬眼扫向楚灵儿一脸防备的双眼，开口道：「口口声声提钱，你上辈子是穷死的吗？」

平时在心里想想的话，在此时对着楚灵儿大声吼了出来，却让楚灵儿的心狠狠地紧了一下，那一直埋藏在她心底最深处的那根弦被无情地挑起。

痛得让她难以呼吸，脸上的表情也瞬间变了。

抬眼看向聿景轩，她苦涩地笑了一声，「或许我上辈子真是穷死的。」

她的眼中闪烁着淡淡的泪光，微小得让人无法察觉。

她不知道自己上辈子是不是穷死的，她只知道她这辈子是穷怕了，因为——

没钱，真的是万万不能！

因为没钱，她的母亲死在了医院里，因为要钱，她让她父亲的二奶死在了她的手里，那时，她才仅仅八岁，八岁的年纪，身上背负着一条人命，背负着非八岁的孩子该承受的生离死别，背负着非八岁的孩子该承受的仇恨。

泪光在眼眶里打转，可她还是倔强地让眼泪隐了回去，她不想让别人看到她软弱的一面，在别人面前，她不会让任何人欺负到她，包括聿景轩。新笔趣阁

而聿景轩却因为楚灵儿突然改变的脸色而怔住了。

她眼中闪过的那抹让他熟悉的疼痛，就像那天教训那帮妾侍时突然出现的那种无助跟绝望。

心底的某处升起一丝柔软跟心疼，他因为自己刚才的对她的火气而显得有点懊恼。

脸色稍微柔和了一些，他的口气软了下来，虽然依旧生硬得很：「既然是上辈子穷死的，这辈子是本王的王妃，就不会让你穷的没饭吃，还担心钱做什么。」

虽然口气不怎么好，但是聿景轩这话明显带着安慰的成分在里面。最后，他也没有多说什么，不放心地看了一眼低头沉默着的楚灵儿，他转身离去，可心底的某个角落却总是放心不下。

再一次不放心地回头看了楚灵儿一眼，聿景轩才皱着眉头离去。

毕竟今晚是他跟灵淑的大喜之日，他不想把所有的心情都给破坏了，虽然从头到尾，他的心情也没有怎么好过，至于原因——

连他自己都不知道。

「公主……」

见楚灵儿沉下来的脸色，还有这一瞬间的沉默，暖歌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总之，她觉得这个公主有许多的秘密，有些秘密是让她难以启齿的。

「该死的聿景轩！」忽地，楚灵儿火大地往一旁的凳子上坐了下来，将先前心中的那抹疼痛收了回去。

「公……公主。」见楚灵儿恢复到往常的样子，暖歌再一次咋舌，这公主变脸的速度也太快了吧。

只见楚灵儿一把将暖歌拉到自己身边坐下，开始埋怨道：「你说说，你说说，那台播种机一天不吼我他心里不舒服是不是？今天娶小老婆了，他还有心情特地跑来吼我一顿再走！丫丫的……」瘪瘪嘴，她越想越火大，「老娘诅咒他今晚性无能，洞不了房！」

「公……公主！」暖歌因为楚灵儿最后这句话咽了咽口水，这公主说话也太直接了点吧，她难道忘记了，王爷也是她的夫君吗？

在心里骂完一堆粗话之后，她心里还是不爽快，抓起桌子上的鸡腿再一次火大地啃了起来，那感觉就好比抓着聿景轩的手臂在咬似的，怎么咬怎么泄愤！

聆雨轩内，红烛缭绕，透着几分暧昧跟柔情，此时，罗灵淑穿着红色的霞帔坐在床头，脸上带着淡淡的羞涩跟甜蜜。

其实，她怎么都没有想过自己会嫁给景轩，哪怕只是一名妾侍而已，她都不曾想过，可今天，她真的成为景轩的女人了。

羞涩地抬眼看着坐在桌子边上的聿景轩，看他皱着眉，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她的心里微微一沉，眼里闪过一丝失落。毕竟是新婚之夜，作为新郎的他却紧锁眉头坐着发呆，让新娘子心里当然是不好过了。

只是，他到底是在想什么？是什么事让他想得这么出神？是因为王妃吗？

罗灵淑的心里突然闪过这样一个想法，而这个想法吓了她一大跳，眼里闪过一丝淡淡的恐慌。

不可能的！不可能的！

新王妃才进门一个多月，景轩怎么可能那么快就对她牵肠挂肚的，更何况今晚还是她们的新婚之夜呢。

罗灵淑在心里不断这样安慰自己，即使——

她潜意识里，对这样的自我安慰并没有多大底气。

「景轩，你有心事？」罗灵淑走到聿景轩身边，忍不住开口道。

聿景轩今晚的表现让她很压抑，这是她的新婚之夜，却丝毫没有一丝新婚的喜悦。

罗灵淑的声音将一直愣着的聿景轩拉了回来，他的脸上闪过些许的不自然。

该死的，他到底是怎么了，竟然到这时候了还在想着那个死女人！

对罗灵淑笑了笑，他伸手拉过她坐到自己身边，随便编了一个理由，「没有，怎么会有心事呢。」握着罗灵淑的手，聿景轩一时间有点动情，「灵淑，本王只是还没有缓过神来，你在我身边这么多年，今天竟然真的嫁给本王了。」

聿景轩的话让罗灵淑心里稍微好过了一些，她安慰自己，其实一切都只是她自己多心而已。

「景轩，我也没有想过，我竟然能嫁给你。」罗灵淑动情地看着聿景轩，眼角隐隐地带着丝丝泪光，她主动伸手，勾住聿景轩的脖子，将嘴凑了上去。

在这时候，她竟然发现自己一切的自尊都没有了，只能用这样的方法来将聿景轩所有的注意力吸引过来。

聿景轩也因为罗灵淑这样的主动而怔住了，这段时间虽然他都在聆雨轩过夜，可从来也没有见灵淑这么主动过，今晚……

他没有想其他，或许是因为她已经成为他的女人，今晚更是名正言顺，并不需要再矜持什么了。伸手勾起罗灵淑的下巴，他化被动为主动，俯下身罗灵淑诱人的嘴唇给他带来的震撼感。

闭上双眼，他脑中闪过的却是楚灵儿当时那双无助的眼神，那双透着明显的绝望跟痛苦，深深地震撼着他的心，让他的心升起一阵又一阵的心疼。

一把将罗灵淑推了开来，毫无任何征兆，只是出于一种发自内心的本能，睁开眼，他对上了罗灵淑那双错愕的眼神，隐隐地带着不敢置信。

「景轩，你……」

「对不起，灵淑。」聿景轩猛地打断了罗灵淑的话，他因为自己刚才的举动显得有些懊恼，视线转向窗外，他淡淡地开口道：「我今晚酒喝太多了，先出去吹吹风，你先睡吧。」

说完，也没有给罗灵淑说话的机会，他便转身开门走了出去。

他身后，罗灵淑的眼中带着难以抑制的不敢相信，他竟然在新婚之夜丢下她就这样走了。

颓然地坐到床边，她的嘴唇带着微小的颤抖，甚至心底有了一种将要失去聿景轩的恐惧感。

「该死的，我到底是怎么了。」一拳打在了栏杆上，聿景轩显得即懊恼又气愤！新婚之夜！这是他跟灵淑的新婚之夜，他竟然丢下她就这样出来了，只是因为不断盘旋在他脑海中的那双绝望的双眸。

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他娶了灵淑却没有一点兴奋的感觉，却多了更多的压抑，还有更多的牵挂！这牵挂不是因为灵淑，却是因为那个一直把他气得跳脚的女人！

娶灵淑不是他一直以来想要做的事情么，为什么娶了她之后，却没有了当初那种非她不娶的念头了。

手紧紧地抓着身下的栏杆，上面留着他因用力而陷进去的手指印。

他越来越想不明白，今晚的他到底是怎么了。

正殿——

「公主，那您休息吧，奴婢先退下了。」伺候完楚灵儿之后，暖歌起身退下。

「好吧，你也早点休息。」

「是，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