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着铜镜中的自己,宛若天人,纵是整日里见惯了她的顾小盼都要称赞一番:“今日这番装扮,才是一绝。”
她憋着笑,看了一眼旁边的丫鬟小厮们,在空间提醒:“你可别逗我,我真忍不住。”
铜镜之中,冉彤云一改往日着装,穿着深紫色的长袍,领口全部用白色狐狸毛做装点,腰间配上一条黑色束腰带,上面分布了三颗指甲盖大透明紫色琉璃石,在正面更显细节。那长袍上的花纹却也不是普通花纹,是由不知什么材质的白色丝线穿插缝制,制线十分细密,花纹也不是寻常人家的各类花瓣,而是一只细眼长挑的狐狸。
倭国国土辽阔,常以打猎为生,故对这类动物大有研究。这边人天气寒冷,所以有钱的人家基本都会置办大氅来保暖。人们衣料上的花纹也鲜少有鲜花、绿草之类,而是年兽居多。
冉彤云身上这只狐狸从头到脚遍布全身,活灵活现,因为线极细,在那深紫色的衣料上若隐若现,极其考验针线活,非常人能制,更显得出挑特别。
脚上一双黑色棉质马靴,正好是她的尺码,不紧不送、不大不小,倒像是专门为她量身定做一般。这鞋子不是大雲朝统一的那种花盆底鞋,而是平底,只是在靴子底下加了点高度,不至于让人看着那么矮。
外面是一件浅紫色的貂皮大氅,一直到脚踝,露出一双秀气的靴子。脖子上露出里面的狐狸毛制成的领子,头发被高高的束起,在头顶插了一根白玉簪子,并无任何点缀,却显得整个人干净又利落。
脸上略施粉黛,白净又清冷,一双明亮的眼睛是整张脸最大的亮点,这样的打扮,摒弃了之前的一丝柔情,倒更显得英姿勃发起来。
整整收拾了一个时辰,才将所有的东西都穿戴完毕,冉彤云慢慢起身,站在铜镜前转动着身子看了看,并没发现不妥之处,伸出手,顾小盼立马上前扶住她,小声道:“外面的人到了,咱们直接走就行。”
她微微点头,朝外看了一眼,往门口走去,屋内的其他丫鬟上面替她打开房门,冷风呼啸着钻入房间,只见长长的礼宾队伍已经在门口等候,是谭录深临走之前安排的,应该是为了撑场面。
她缓缓走出门,底下的人纷纷跪倒在地,异口同声称:“参见福晋。”
冉彤云手轻轻抬起,声音平缓而稳重道:“起来吧。”
底下的人纷纷起身,只是抬头不经意间瞥见冉彤云,不禁看直了眼,移不开眼睛。她扫了一圈,,顾小盼停住,站在轿子一侧,还带着颗颗红珠子,碰撞发出清脆的响声。
整套流程顺利又繁琐,所有人脸上庄重肃穆,没有一人敢有小动作或调笑。冉彤云在里面坐定,随着一声“起轿”,感觉到轿子被人抬起,往前走着。估摸着时间,冉彤云掀开轿帘,看向毕炎赫的房间,只见房门紧闭,瞧不见里面的人。
外面的雪还在纷纷扬扬的下着,没有停歇的意思,下人们刚打扫出来的一条路面瞬间有覆盖上一厚厚一层。
她轻叹一声,又将帘子放下,闭上眼在轿子之中安心坐着,只是不过多时又觉得困意来袭,竟然睡着了。
那雪山一处方圆十几公里已经改造成一派平底,正对着北边的方向摆放着一张大桌子,上面铺着一张虎皮,十分显眼,想必那就是国王的位子。
从它为中心向两边分散,是两张较为小的桌子,桌子前都摆着两张椅子,桌子上有一对老鹰的木雕,惟妙惟肖,甚至将老鹰的羽毛都刻画的十分精细。
再往是比赛场地,现场围着一圈有官兵把守,已经到了的达官显贵们正三五成团的聚集着谈笑风生。
见一雪白轿子进场,还有几十个身穿迎宾服的队伍守在两侧,其中一人冷笑一声,朝旁边之人说:“招摇过市。”
旁边的人却问了一嘴:“你知道这轿子中的是谁?”..
那人翻了个白眼,将手中的碗一下摔在桌子上,没好气道:“搞这么大阵仗,除了那个来和亲的大雲朝公主,还能是谁?”
旁边的人点着头同意,道:“也确实,但听说那冉彤云风姿绰约,倒是有两把刷子呢?”
那人手指捏紧了桌子,嘲讽道:“谁知道是真是假呢?我们又没亲眼看见过,这世上的事还是得亲眼所见为实,那些人口中传来传去,谁知道是不是胡乱编造出来的。”
但场内大部分官员和家眷都是称赞之声:“看,是二皇子夫人来了。今日国王必定会为她开设比赛,倒是她的本领你们就能亲眼领略了。”
一年轻女子看着年迈的父亲,抬头问:“父亲,这女子真有那般厉害?”
那老将捋着胡须,点头道:“自然,这冉彤云可以说是女中翘楚。爹也希望你以后也能成为这样的豪杰,大雲朝那边有句话叫巾帼不让须眉。你是将门之后,理应将咱们将门的功夫传承下去。”
那年轻女子似懂非懂点了点头,看着那轿子缓缓走近。从入口一直走到最里面的宝座前,引得所有场内的人纷纷驻足观看,气派只低于国王。众人唏嘘不已,见那轿子停下,马车旁边的人去掀开马车上的轿帘,旁边一个不过十几岁的小孩子伸手去接
后来还是被一句“落轿”给惊醒,外面的人提醒着她下来,面前的轿帘已经被下人贴心的拉开,伸出一只手来接她。
冉彤云将手搭在顾小盼的手上,起身下了轿子,外面寒风正劲,刚睡醒的她忍不住打了个寒战。朝外瞟了一眼却看见已经堆满了人,她连忙收住脸色,一脸端庄下了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