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 动荡之始

“阿爹，河边有个死人。”白水河畔，一艘简陋的小舟，一大一小两个身影正忙碌着，突然年幼的少年抬起头，指着江水中起起伏伏的一团黑影大声喊道。

听到孩子的声音，站在船头的汉子昂起黝黑的面孔，观察了一会儿，“漂了这么久，估计已经死透了。”说完便低下头，自顾自的摆弄起渔网来。

“阿爹！”少年接着喊道。

“喊什么喊？接着干活！”那汉子嘟囔道：“咱们已经出来好几天了，今天也要住在船上，再打不到鱼，卖不了钱，你娘就病死了！”

说到后面一句，汉子的声音中，隐隐有几分悲凉，在这样的时代下，普通人的生活经不起一点风浪，就像他们此时驾驶的小船。

“阿爹……”少年的声音隐隐有几分颤抖，“你……你快看！”

“看什么看！”男人没好气的扭过头，有些烦躁的嚷嚷道，可下一秒，他脱口而出的谩骂便戛然而止。

太阳没入山边，让江水半明半暗，男人向远处看去，在昏暗的那一边，不久前漂浮在远处的黑影竟不知何时已来到小舟附近不足两丈的距离。

哗啦啦！

一条水浪冲天而起，紧接着砰的一声，一条黑影撞在船舷边缘，随即高高跃起，落在狭窄的甲板上！

“鬼呀，鬼呀！”

男人发出惊恐的嘶吼，哆哆嗦嗦的去抓身边的鱼叉，可动作只做到一半，那黑影便如同瞬移一般出现在眼前，居高临下的望着跌倒的男人。

“这是什么地方？”

“别杀我，别杀我，我没做过恶事，水鬼大爷，求求你……”

嘭！

“看仔细点儿，我是活人！”那高大的身影将散落的头发拢起，露出了一张棱角分明的沧桑面孔，山边的最后一点余晖照在他的脸上，在江面上拉出一条长长的影子。

“看清楚点，我是活人。”男人又重复了一遍，“这是什么地方？”

不久后，聂人王终于弄清楚了自己身在何处，只是这地方显然偏僻，他就算见多识广，也没办法确定具体位置。

但听男子的口音，他猜测此时的自己恐怕距离凌云窟已经有百里之遥。

“没想到竟被地下暗流冲出了这么远。”

当日他以为陈立必死无疑，便追着断帅一路向上，在这期间二人也多次交手，误打误撞之下纷纷跌入到一条湍急的地下暗流之中，然后便被河水卷着，不知带到了什么地方。

等他重新苏醒过来，便看到打渔的这对父子。

“劳烦二位带我回村。”聂人王说道。

“这位好汉，不是我不想带你回去，而是我家婆娘等着卖鱼的钱救命，我实在……实在是……”虽然惧怕聂人王的本领，但男人还是老老实实的说出了自己的苦衷。

摸遍全身聂人王也掏不出一点值钱的东西，但他知道底层百姓的疾苦也没有武力胁迫，而是站起身，拉着渔网来到船头。

“是不是有鱼你就可以回去？”不等船夫回答他便将整张大网撒了下去，船夫不明所以，可只等了十几个呼吸，他便看到被撒下的渔网兜着沉甸甸的大鱼拖到船上！新笔趣阁

“鱼！好多的鱼！，爹，娘有救了！”夕阳下少年发出欢快的笑声，船夫黝黑的脸庞上也重新涌现出了一种名为希望的光亮。

等船夫回到码头，天色已经完全黑透，聂人王正准备离开，突然听到身后传来一個稚嫩的声音：“大叔，我能和伱学习武艺吗？”

“我不收徒。”聂人王声音冷漠。

“学什么武学武，你这个臭小子哪有那个天分？赶紧学会打鱼吧！”船夫听到声音大声嚷嚷道。

“我就要学武！”小男孩疼的龇牙咧嘴却依旧反驳道，“我也想成为天下会里的大人物！”

“就凭你？”船夫气的扇了扇儿子的后脑勺，“你以为自己是风大人还是云大人？这天下又有几个聂风和步惊……”

“你说什么？！”船夫话音未落，便感觉肩膀一沉，他刺痛下哎哟一声，才惊醒了震惊中的聂人王。

“大侠……大侠，我说错什么了吗？”

“你刚才说聂风和……”

“聂风和步惊云？”船夫一脸惊疑。

聂人王按耐住心动的震惊，深吸一口气，“把你知道的事情都告诉我。”

船夫赶紧点头，然后结结巴巴的讲述起知道的一切。

得益于天下会一直以来的宣传，秦霜，聂风和步惊云这三个名字频繁出现在武林之中，尤其是后两位，因为年少便被雄霸看中收入门下，使他们两个人的事迹成为许多人效仿和崇拜的目标。

等陈立击败雄霸，秦霜接管天下会之后，三人的身份水涨船高，名声也愈发响亮。

不同的是，陈立的名字更多的出现在武林豪杰和各方势力的头脑耳中，相反，聂风三人的名号却更加下沉，在天下会辐射的很多区域都被当地人传颂。

聂风等人知道陈立一直在凌云窟附近隐居，所以有意无意的还是会将一部分势力在附近周围扩张，比起其他地区，凌云窟周边被天下会渗透的更深，即便是普通人也知道他们的名号。

可这个船夫毕竟不是武林人士，他听到的消息都是江湖传闻或来自于茶馆的说书先生，翻来覆去就是那么几句话。

但即便如此，也足够聂人王提取其中的关键信息，并确定这个名满天下的聂风就是自己的儿子！

“风儿，真的是他，他竟然成了雄霸的徒弟？！”

聂人王一时间又是欣喜又是震惊，没有追上断帅，他此时本来就有些茫然，突然又听到聂风的消息，压抑的情绪再也遏制不住，恨不得现在就能和聂风相聚。

“大侠，我只知道这么多……”船夫抬起头，可眼前早已没了聂人王的身影。

却说聂人王趁夜离开了山村，一路奔袭，很快便来到附近的城镇，比起山村这里要繁华的多五莲人是聚集他很快便打听到和聂风有关的一切。

然后得知了一个让他更加震惊的消息。

“雄霸死了？被风儿他们联手杀死了？”当年他和断帅南北齐名，可听到雄霸的名字还是要退避三舍，没想到踏入江湖，自己的儿子却几乎问鼎武林至尊。

怀着满肚子的疑惑，聂人王问清方向，直奔天下会。

与此同时，脱困的断帅，也来到了一个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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